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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申屠边烈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让其它三方想要抢夺晴鱼归属权的代表者都被震慑住了,默默地看着那个身穿黑甲的男子牵起晴鱼的手走向那支让他们不敢轻视的军队中。

  数万黑甲兵同时挥动手中长戈,竟然将虚空打塌,生生破开一个口子。

  一艘通体漆黑的战舰从破口位置驶出,其体型之庞大是先前那巨舟的百倍有余。

  “登舰!”

  随着黑甲男子一声令下,所有黑甲兵排成整齐的队列,从战舰放下的数百道舷梯登了上去。

  整个过程看得那三人目瞪口呆。

  数万将士动作一致,只听得到甲叶摩擦声,再无一丝声响。

  整个过程不过半个时辰,数万大军竟然井井有条地上了战舰。

  虚空闭合,黑色战舰从眼前驶离。

  三人怅然若失,随后赶来的海心阁海夫人以及贯月仙宗的中年男子也是满脸不忿。

  “万兵冢是何来路?夸父山脉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势力啊?”海心阁的另一位女子不甘地说道。

  “是不周山的大势力!

  我曾经去过不周山附近的心流甲门,听他谈及不周山的三个霸主势力。

  位于东方的是星殿,西方是万兵冢,南方是闻铃府。

  在这三大霸主势力之外还有数十个一流势力,但相较于它们就有不少差距了。”说话的正是冷酷的万炼神教百里长老。

  “怎么缺了一个北方势力?”

  海夫人不解道。

  “北方势力分崩离析,才有了它们三个!”

  ……

  黑色战舰上,晴鱼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沙盘。

  沙盘上有数百个细沙化作的兵人在演化军阵互相拼杀。

  兵人身后是代表它们所属阵营的三角战旗。

  而操控这场战斗的有两人,一人就是那黑甲男子,另一人则是他的下属。

  “晴鱼,你觉得这盘棋谁的胜算大?”

  黑甲男子发问时,他所属阵营的兵人已经被挤到了沙盘一角,而且敌我双方数量相差了近一倍,明眼人都知道他快要输了。

  晴鱼扭头看着他,想了一阵说道:“那你是想赢还是想输?”

  黑甲男子愣了一下,反问道:“有何分别?”

  “自然有分别!

  这个局势,谁都看得出来你赢不了了。

  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的。若是你觉得没有翻盘的机会,何不痛快认输,还能保住这些小人儿的性命。

  若是你不想输,那……”

  “那又如何?你不是说我赢不了吗?”黑甲男子追问。

  晴鱼翘起手指指了指他对面的下属,说道:“既然沙盘上赢不了他,何不在沙盘之外?

  你的修为肯定比他高!我能感觉的到!”

  黑甲男子的下属惊愕地看着晴鱼,随即对着黑甲男子拱手又冲着晴鱼抱了抱拳:“第七少主天资过人,属下佩服!”

  黑甲男子虽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向晴鱼的眼中满是赞许和欣慰。

  晴鱼接着说道:“可这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

  你们两人之间的对决却要它们牺牲,便是它们打得再好,最后胜负还是掌握在你们手里,它们的存在不就无足轻重了吗?”

  黑甲男子与他的下属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下属知趣地退后给晴鱼和黑甲男子留下交谈空间。

  “你说得不错!但我希望你记住一个道理。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战场之外更得不到!

  他们的牺牲只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但你若是不把他们当回事,终有一日必遭反噬!

  我兵家先贤有言,‘慈不掌兵’,但我还要告诉你四个字‘爱兵如子’!

  兵将一体,纵使天仙亦要退避三舍!

  我很欣慰,你眼中有着对他们的怜悯与爱护,这是你长期处于佛家的教导下酝酿出的真性情,这一点很好。

  但是你眼中没有杀伐果断,甚至对‘杀’没有一个正确的概念。

  慈悲心常在不是坏事,但这个时代还不是大同世界,善恶共存,就不要想着慈悲为怀,那只会叫善人越发困苦,恶人越发猖狂,要以雷霆手段行非常之事!”

  黑甲男子身上散发出无边杀意,汹涌如同波涛般的实质化杀意让战舰都不受控地抖了抖。

  晴鱼小脸煞白,但他双眼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里看得到些许畏惧还带着好奇与思索,似乎在回味他刚才说的话与展现出的力量。

  “你是什么人?”晴鱼一直憋着没有问,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黑甲男子微微一笑,在左眼下方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只有在笑得时候才会显露。

  “我叫申屠边烈,是万兵冢第七冢的兵主。而你就是我挑选出的传人,日后要继承我的兵主之位,与其它几位兵主竞争万兵冢的洛王封号。”

  申屠边烈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龙纹玉佩系在晴鱼的腰带上。

  “我至今已经收过两位传人,但他们都死在了争夺兵主封号的路上。

  连成为兵主的资格都没有,我怎么放心让他们来领导第七冢?又谈什么竞争洛王封号?

  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成为只留下只言片语地小人物,成为兵主,争夺洛王位,是你接下来的人生目标。”

  申屠边烈也不管自己讲的话信息量有多大,晴鱼听不听得懂,如同交代遗言般絮絮叨叨讲了好几个时辰。

  战舰停下了,申屠边烈的部下走到他身边提醒道:“兵主,我们到了!”

  申屠边烈牵着晴鱼的手,走出了战舰。

  战舰外,有披白甲的男子与穿红甲的女子等候。他们用担忧地眼神望着申屠边烈。

  申屠边烈冲他们笑了笑:“无妨!

  能在最后的时间里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就能对我师傅有所交代了。

  只可惜我看不到他成长为兵主的那一天了,以后就希望你们多照顾照顾小家伙吧!”

  晴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抓紧了这个男人的手。

  申屠边烈极少见地又露出笑颜,为晴鱼捋了捋发丝,道:“没什么!小事而已!

  我这个兵主应该是第七冢最不负责的一个了吧!找来新的传人却什么都不教导,反而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你焦头烂额。

  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没人的时候偷偷骂我,逢年过节能够给我上柱香,倒两杯水酒陪我聊聊天就心满意足了。”

  晴鱼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化不开地悲伤。他与这个男人相识不过半天而已,可他却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与敬慧一般对自己的呵护之意。

  晴鱼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生与死不过是种状态,于我们兵家而言,死亡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每个战士都早已经看透看淡。

  战死是我辈最好的归宿!

  我这个不合格的师傅今日就要用这最后一战,为你搏出十年的蛰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