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尚小的晴鱼虽不能懂敬慧说的每一句话,但他却从敬慧略带悲伤的眸子里品味到了一种名为“分别”的伤感之情。
“师父,你哭了!”
晴鱼仰着头,眼睛红红的。
“去吧!去吧!莫回头!莫回头!
哈哈哈哈!”
敬慧大步转身,背对着晴鱼走远,边走边放声大笑,笑声爽朗,爽朗中透着丝丝不舍。
晴鱼记得敬慧的话,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滴滴落。
寺门外,敬善摸着肚皮,手中提着一个包袱。
“敬善师兄!”
晴鱼叫唤了一声。
“唉!乖!小晴鱼拿着!这是师兄们的一点心意。
几件干净的换洗衣裳,还有你师父给你做的一双鞋。
里面还有些许金银,虽不多,你省着点花也能逍遥好一段时日呢!”
敬善抽了抽鼻子,摸了摸晴鱼的头。
“敬善师兄,你告诉我师父,我一定会回来的!”
晴鱼挥着拳头说道。
“哈哈!好!我一直相信你!”
和敬善挥手告别后,晴鱼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出了天众寺。
天众寺上空,两艘巨舟横渡虚空而来。
天众寺众僧抬头,眼中带着肃杀之气。
“道友自重!本寺一向不掺和外界之事,何故无端闯入本寺禁空?”
上院禅师发问。
“好叫和尚你知晓,前日我门下弟子得知三元里有重宝现世,前往察看。
可今日忽然魂灯黯灭,魂飞魄散。
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暗害我弟子性命。
天众寺距三元里不过数里路程,想来是知晓发生何事的。”
一道苍老男声从巨舟上传下,其声如洪钟,实力低微的僧人立刻口吐鲜血,站立不稳。
“道友过了!”上院禅师白眉飘荡,张口做狮子吼,如同实质般的音波如同海浪一盘扑打在舟身,将巨舟都险些拍翻。
“哼!
和尚不要不识好歹!敢做不敢当吗?
我且问你,那重宝现在何处?”
又一道声音从另一艘巨舟上传下,只是这次说话的是个老妪。
“道友的话何其荒谬?
且不说本寺不知晓你们派出弟子一事,即便知晓,又有何义务为你们照看弟子?
重宝出世搅动人心,但我天众寺弟子从不参与这类事,道友却上门问罪,是欺我天众寺无人吗?”
下院禅师手中现出一柄九环锡杖,杖尾重重敲在地上,空中云气翻腾。
“和尚,本座且问你,那重宝现在何处?”苍老男声发问。
“本寺不参与此事,亦不知重宝所在。”上院禅师答道。
“和尚你撒谎成性!
既然重宝不在寺中,为何接连有天地异象显现?
当真以为无人看得见吗?”老妪声音尖利。
上院禅师默念佛号,冲着那巨舟答道:“道友这般咄咄逼人,恐怕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丢了性命的弟子而是那重宝吧?”
“那又怎样?你天众寺的和尚都动心的宝贝,怎么叫我们放手?”老妪冷笑连连。
“和尚,还是乖乖把重宝交出来,又或者让我们进去搜寻一番。
若是真的没有,我们再向你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一名鹤发童颜地老者走到巨舟舟头,手中多了一面黑幡。
黑幡迎风招展,上面绣有一个大大的白色“震”字,随风飘舞。
“震岳仙宗!”
下院禅师眯起眼,手中锡杖上的铜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地“叮当”声。
“震岳仙宗在夸父山脉也是响当当的宗门,为何要行如此霸道之事?
我天众寺虽不愿掺和外界之事,但道友相逼太甚,我等出家人亦不会束手就擒!”
上院禅师身上披着地红黄两色袈裟飞起,化作一道遮天巨幕将两艘巨舟都纳入其中。
手持黑幡的老者将手中小幡往上一抛,瞬间化作一团呼啸的鬼云。
鬼云时而凝聚成凶恶兽形,时而化作狰狞人脸,张开其血盆大口,撕咬袈裟化作的遮天巨幕。
“好个震岳仙宗,居然炼制这等邪异法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下院禅师手中的九环锡杖哐哐作响。
只见下院禅师挥动锡杖,袈裟巨幕中多出一片金色的雨。
细看才发现,这金色雨滴乃是一柄柄不足手指长的小型锡杖,这些小锡杖在下院禅师的指挥下,迅速射入鬼云之中。
在天众寺僧人面前玩弄阴邪法宝,比班门弄斧还要可笑!
鬼云哀嚎之声不绝,不过两息时间,就化作破破烂烂地黑幡落回老者手中。
老者脸色铁青,老妪出手相助。
一把银色短剑飞出,眨眼间化作一条四目银蛟。
银蛟身披刀片似的鳞甲,浑然不惧金色锡杖雨。
这银蛟凶悍异常,头顶有剑尖似的独角,在袈裟上来回穿梭,竟然将上院禅师的袈裟给搅烂成一块块破布。
“飞蛟剑!原来是震岳仙宗的太上长老,云寒燕!
云长老真是好兴致,既然对贫僧的袈裟喜爱异常,送你又何妨?”
上院禅师手中聚起一团金芒向空中一丢。
原本已经被搅烂的袈裟瞬间聚合,拧成一道金绳缠向飞蛟剑。
这道金绳砍不烂咬不断,不惧银蛟口中烈火,亦不怕它目中闪电。
任它万般变化,最终还是被扎扎实实捆了个结实。
飞蛟剑被逼回本体,在空中哀鸣不断。
老妪云寒燕恨恨道:“老和尚好胆!这般欺辱于我,我震岳仙宗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我们走!”
云寒燕带着那位老者驾舟远去。
但两位禅师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盯着那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白云。
住持禅师走了出来,朗声朝那几朵白云喊道:“诸位戏也看了许久了,出来见见面吧?”
“哈哈!老和尚眼睛就是毒!”
一名中年男子手摇折扇,驾着一朵黄云落到住持禅师面前。
“还藏什么?老和尚都看见你们了!”
中年男子不忘回头喊道。
相继又有两朵黄云飘出,一名仙姿动人的少妇与一位神情冷漠的大汉也落到地上。
“见过住持禅师!”那少妇对着禅师微微欠身。
“海夫人有礼了!”住院禅师颔首回礼。
“和尚当知晓我的来意!”冷漠壮汉身后背着一把散发着暗红色血气的重剑。
“百里长老亲自来此,本寺不胜荣幸!但你想找的人不在这里。”住持禅师答道。
“我亲眼看到天地异象几度显现,这等不世出的人才,正该做我万炼神教的教子!”被称作百里长老的大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