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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不疼,没感觉。”

  他便打横抱起我,重新把我抱回到他的被窝里。

  床品换成了深蓝色,三个枕头还光秃秃。

  林诀插上吹风机,站在床边给我吹头发,我就盘着右腿给他套枕头套。

  屋里一直没开灯,昏暗暧昧。

  几分钟后,呼呼呼的吹风声也停下了,林诀问我:“睡会儿么?”

  我抱着枕头动摇,理智告诉我该回去写卷子了,可感情上,以及我才享受过快乐的身体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想离开这个软和的被窝。

  “高三一周也有周日上午半天假,你今天就当调休了。”林诀掐着我的脸晃一晃,“休养生息,下午再学。”

  我立刻妥协。

  很久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了。林诀把我抱到里面去,他暂时没上床,穿着内裤去冲了一碗麦片,叼着吐司边吃边把弄脏的床套装进塑料袋,等下次出门直接扔掉。

  我:“……”

  我以为是会送去干洗店的。

  但是扔就扔吧,反正是他的东西,他做主。

  我侧卧在被窝里,面朝外,半睁着眼睛看他忙,催眠电影一样,看得我昏昏欲睡。

  太舒服了。

  实在是太、舒、服、了。

  我愿意写一百篇假惺惺的正能量作文来换此时此刻可以停留得久一点。

  林诀忙完回来,站在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我听见一声轻笑,随后感觉床铺下陷,林诀掀开被子也躺进来了。

  “睡着了?”

  “……没呢。”

  不过快了,最多再三分钟,我就要拜拜你去会周公了。

  但在此之前,我想亲亲嘴儿。

  “公关费,要是细算的话,你欠我的可不止公关费。”林诀半压在我身上,说一句亲我一下,“母猫绝育一千二,金毛抢救手术三千八,安乐死三百。”入裙\叩叩七一<灵无吧*吧无:九(灵

  我听得愣住,慢慢吃惊地睁大眼睛。

  林诀又吻我一口:“还放了我鸽子,留张纸条给我就不见踪影了。”

  睡意彻底被惊跑,我不相信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林诀见我就会瞪着他,握住我的手往他胸前点了点:“你是不是没有看过我的胸牌?”

  胸牌?

  医生白大褂的口袋上别着的胸牌吗?

  我答不出来,我那时眼睛都要哭瞎了,只看到被裴行勇活活打死的小金毛。

  林诀笑了一下,说:“你肯定没有看过,不然你就会发现,我的名字里还藏着一个晴天。”

  第19章晴天

  的士亮着绿色的灯牌穿梭在长街上,他们对我的招手视而不见,没有一辆车愿意搭载我这个客人。

  我这个浑身脏透、怀里抱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小狗的客人。

  城市宣传标语就贴在我身后的文化墙上:团结互助,文明友爱,共创美好家园。

  哈,也许对这个家园来说,我实在不够美好,我这副尊容怕是只会影响市容,所以得不到友爱和帮助,错不在他人,在我。

  小金毛微弱地哼唧,在我怀里不停颤抖。

  我绝望地大哭,跟它说你去死吧,快点死了吧,不要再挣扎了。

  车轮急刹,一辆的士斜停在我前方,车窗摇下来,半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喊我上车。

  我急忙跑过去,心里又燃起希望,对小金毛命令道,不许死,千万不能死。

  司机问我:“有钱吗?”

  我缩在车门边,不想弄脏洁白的车座套,我也只顾着哭,被追问了两遍也不想回答,怕她又急刹,把我和小狗扔在路边。

  “就当日行一善了。”司机回头看我,“去吠腾吧,我刚从那儿路过。”

  再不出声就太不像话了,我抹一把眼泪,抽噎着对她说了好几遍“谢谢”。

  吠腾动物医院。

  在此之前我曾去过一回,是三个月前的春天去的,带着一只白底黄花的小野猫。它总是叫春,从秋天我发现它,到冬天,再到开春,它天天在我爷爷家的院外叫春。我拌好了猫饭去找它,它也不吃,只来来回回地蹭我,对我竖着尾巴翘屁股,想让我上它。

  于是我把卫生纸一圈圈缠在小树枝上,往它肿得像个桃子一样的屁股上轻轻揉,它应该是喜欢吧,屁股要翘到天上去,叫得声都打颤儿。

  可这、这……我没法心安理得地这样帮一只小猫度过发情期,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裴行勇很讨厌它。

  他去爷爷家蹭吃蹭喝或者要钱时,有几次听见了它叫春。他一边骂它贱皮子,一边抄着麻袋去逮它,逮不住。我爷爷说,裴行勇买了蟑螂药和老鼠药,要下药把它毒死。

  为什么附近没有公猫、没有其他小猫,好像一下子有了答案。

  裴行勇这个畜生,就不怕早晚有一天把自己药死。

  那天吃完晚饭,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路上我买了一卷宽胶带,然后翘掉最后一节自习,去小卖部花五毛钱买了一个装面包的纸盒箱。

  逮猫,裴行勇逮不着,我可以逮着。

  那天晚上我把这只被发情所困的小猫封进纸箱,抱着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掏空身上所有的衣兜儿,一共有一百三十块钱。

  我用地图导航找到一个距离稍远、名字好听、坐落在住宅小区周边的宠物医院。心里打得算盘是,如果医院能给做绝育,最好,不能的话,小猫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不怕被裴行勇下药,还可以在小区里继续翻垃圾桶过生活。

  十八块钱打的士,抵达吠腾动物医院。

  夜里十一点多,医院早就打烊了,只留着收银台的灯还亮着。

  我抱着箱子推开玻璃大门,门顶有铃铛清脆作响,但没见人,我喊了两声,才从二楼走廊上冒出一个脑袋:“你好,请问你就是刚刚打电话过来的客人么?”

  “是,”我答应道,紧张得狂咽口水,“来给小猫做绝育。”

  我看到指引牌上写到,二楼是手术室和宠物病房,也看到明码标价的市统一收费标准,其中母猫绝育套餐是一千两百元整。

  医生下来了,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和黑框眼镜,是位男医生。

  身形高挑,比我高出一大截,非常严峻地加重了我的紧张情绪。

  我眼神乱飘,抱着箱子问:“我可以、可以先付个定金,等下次来取猫的时候,再把尾款交上吗?”

  安静的一楼似乎回响着我狂乱的心跳声,我给自己加油,快拿出和裴行勇对着干的劲儿来啊!

  “可以。”人美心善的医生终于发话了,“明天手术,三天后拆线,我到时打电话给你。”

  我听罢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

  “我先看看小猫的状态。”医生冲我伸手,“它叫什么名字?”

  我没答,因为我再度提起一口气,神经紧绷,趁着大善人把纸箱接手的时机,从兜儿里掏出已经叠好的一把零钱,它们一共一百块,这就是我的定金。

  “对不起了!”我几乎是把钱拍在纸箱上的,随后拔腿就跑,头也不回,溜得比兔子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