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我能忍住。”
顾衡极力压制着那股难受感，但随着级数再往上攀升，额上已经忍不住布满了冷汗，而路兆星的忍耐力稍弱，已经哎哟哎哟的痛叫起来。
到达八级时，路兆星的脸都已经疼白了，眼角沁了泪水，整个人想蜷又蜷不了，想叫又没那个力气，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浸湿，
下腹的坠胀感极为明显，尖锐的痛感以此为中心，传到四肢百骸，饶是路兆星是个大男人，也捱不住这般折磨，赶紧挣扎着按了结束。
随着痛感消失，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瘫软在了椅子上。
旁边的顾衡还在坚持，随着痛感升到九级，顾衡额上的热汗就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手指拼命的捏成拳，去抵御从身体里传出来的痛苦。
只是一阵阵的痛感过于强烈，指骨捏白了，也没能如愿抵御痛苦。
随着痛感持续升到十级，顾衡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硬生生的咬破了唇，殷红的鲜血混着热汗往下滴，路兆星都吓住了，“衡哥，咱别撑了吧？”
顾衡想要出声，但张开嘴就是一串抑制不住的痛苦呻吟，感觉到腹部的痛楚越来越强烈，整个人都要像撕裂成两半，赶紧颤巍巍的抬手，按了结束。
仪器停止工作，腹部的痛楚也随即消失。
整个人突然松懈下来，脑子里都有那种不真实的虚幻感飘起，顾衡摸摸腹部，忽然就红了眼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
路兆星都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衡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辈子就只有小月和小阳，不会再让萤儿生孩子。”
强壮如他，都只能体验到十级阵痛，就不敢再往下试，霍昭萤那么瘦弱的身躯，要有多坚强的意志力，才能承受住分娩时的十二级阵痛？
路兆星默然，如果林染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那他也不要林染再生孩子了。
哪舍得她反复去承受那么剧烈的痛楚？
两人默不作声的回到病房，霍昭萤和林染正在看电视，看见他俩垂头丧气的回来，顾衡的嘴唇还破了，霍昭萤顿时急的起身，“你们俩不是说找安娜去了吗，怎么这副模样？”
“我们……”
顾衡和路兆星对视了眼，也没好意思说是却体验分娩了。
但这般遮遮掩掩，看的霍昭萤都急了，“不会是和人打架了吧？还是怎么了？”
“没有打架，我们就是去找了安娜医生，然后又去体验了分娩。”
顾衡怕她着急上火，还是主动说了出来，霍昭萤听的一愣，随即又看看林染，她没听错吧？这两个大男人居然去体验分娩了？
林染倒是笑嘻嘻的，“怎么样？有体验到女人分娩时的痛感吗？”
“当然有，”路兆星揽住她，满眼疼惜，“都说女人生孩子时有十二级痛感，我才扛到八级就受不住了，所以老婆，你还是直接剖腹，别自己生了吧？”
“总共十二级，你才能扛到八级啊？那我岂不是最多只能扛到六级？……”
这么一说，林染也害怕起来，看看顾衡咬破的嘴唇，“你该不会是在体验痛感的时候，自己硬生生把唇给咬破了吧？”
“十级痛感太强烈，我控制不住，就咬破了唇。”
反正都已经说了，也没什么丢人的，顾衡拉了霍昭萤的手，满眸皆是浓得化不开的怜惜，“以前我还想着生孩子，但从今往后，咱们好好培养小月和小阳就够了，再也不生。”
“你这是？……”
霍昭萤愣了下，但顾衡已经将她拉到怀里，低低喟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都是极不容易的事情，我怎么能让你再度去承受那些痛苦？”
“衡哥说的对，染儿，咱们以后也不生了，就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就行了。”
路兆星也不行林染再受苦，但林染嗔怪了眼，“你说的倒是轻巧，人家顾衡是儿女难全，但咱俩才生一个，男孩还能堵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要是女孩，非得天天烦死你不可。”
“什么男孩女孩，在我这里，无论男女都一样！”
“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当然觉得一样，但路家那些亲戚，能觉得一样吗？”
林染已经领教过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威力，摇头叹气，“若这胎生的是女孩，不出三年，大家必然就会催着咱们再生孩子，而且一个孩子也孤单了些，有个伴儿最好。”
“哼，有个伴儿，等咱们老的时候，好让他俩商量怎么拔气氧气管吗？”
“哎呀，那些都是笑话，你怎么能往心里去？”
林染拿眼嗔他，又直接岔开了话题，“你不是找了安娜医生吗，她怎么说？”
“人家直接安排明晚剖腹，你同意不？”
她不想说的话题，路兆星也就不再说，但林染听了他的话，差点就跳起来，“我不同意！”
“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稳着点吗？！”
路兆星急的赶紧扶住她，霍昭萤接过话茬，“真的明晚剖腹？”
“安娜医生是那样说的，说既然想剖腹就别受双重痛苦，但我说了染儿的意见，她就没再坚持，只等染儿发作后再决定。”
路兆星是想哄林染剖腹的，但还是说了实话，气的林染哼哼两声，拿小拳拳捶他胸口，“人家医生都没有强求我剖腹，你说你着什么急啊？”
“我这不是不想你多受痛苦吗？”
方才分娩时的疼痛已经吓住路兆星了，但既然劝不动林染，也就只能把孕检单先送到安娜那里去，听她的安排。
只是孕检单一切正常，安娜也只是说安心待产就行了。
已经深夜了，路兆星要陪着林染休息，但林染眼巴巴的看了霍昭萤，霍昭萤也只能哭笑不得的赶人，“你们俩去里间的套房睡觉，我在外间陪着林染就行了。”
“那行，就让昭萤嫂子你多费心了。”
林染想和霍昭萤抱团，路兆星也只好依她。
但看顾衡甚为不悦的想要抢人，赶紧就笑眯眯的拉着他进里间去了，“衡哥，上次咱俩聊的那事儿还没有完呢，来来来，今晚咱们继续聊，聊完为止。”
“哼，你老婆成天抢我老婆，赶紧的卸货，把人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