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文野世界的津岛修治嘿咻嘿咻在屋内转着圈,很随意的将军帽与外套脱下丢到一旁,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打算。
他从木屋柜台背后的冰箱中摸出一瓶啤酒,一屁股坐到身形僵硬的坂口安吾对面,将覆盖在脸上的骨白面具摘下后,顶着跟太宰治一模一样的脸笑嘻嘻的与对方对视。
被黑恶势力包围的坂口安吾:“……”
织田作之助像是并没能察觉到木屋内紧绷的气氛,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向津岛修治微微颔首道:“欢迎回来。”
不但被黑恶势力包围,连仅剩的友人也疑似跳反,被反光的圆片眼镜遮掩住紧张神情的青年觉得自己今天要完。
织田作之助本就是他们三人中实力最强的存在,白天的水枪大战也证实了这一点,哪怕自己和太宰治合力都无法击中他一次。而潘多拉·亚克特更不用说,掌握着操控时间的异能力,实力堪称世界巅峰的超越者,连米哈伊尔都无法击败他。
根本不是自己一个文职人员能应付得了的场面。
冷汗不知不觉自额角沁出,坂口安吾抿紧嘴,尝试着平复自己不断飙升的心跳,下意识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潘多拉·亚克特……”
如无意外,自己恐怕无法活着离开了。
注意到友人过于紧张的模样,津岛修治坏心眼地勾起嘴角,将喝了一半的啤酒“咔哒”一声放到矮桌上。
他双手托腮,露出极为无辜的笑容,明知故问道:“安吾,干嘛这么冷淡。”
“……”
被过于亲昵的叫法吓到汗毛竖起,坂口安吾不自然的向后挪去,希望能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为什么潘多拉·亚克特一副太宰君的口吻?
“总之对不起啦,不能让安吾现在告诉异能特务科,以后也不能,不然的话我可是很头疼的。”
言语间,津岛修治将左臂的轮/盘召出,从中掏出一把冲锋/枪,径直指向瞳孔猛然一缩的友人。
军帽与向来只穿一半的外套褪去,青年的形象失了几分味道,不似往常那般中二。即便如此,那双鸢色瞳孔中的寒意也不减分毫,令人胆颤。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要将坂口安吾在此灭口。
被严峻情势逼到无路可退的青年咬紧牙关,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了,索性在最后将内心的疑惑询问出声。
“你跟织田作……以前就认识。”说是疑惑,然而坂口安吾的语气十分确认。
津岛修治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着头。
“是的没错,而且我的身手完全是织田作教的呢!虽然到出师时没能打到过织田作一次,不过今天已经打到啦,这就算我真正毕业了吧。”
他晃了晃手中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冲锋/枪,眼眸含笑,望向坐在另一侧的红发男人,“可以吗?”
自己已经用太宰治的身份开出了本该由潘多拉·亚克特出手的一枪,这是属于他跟织田作师徒身份之间的暗示,最后的结业典礼。
织田作之助缓缓闭上眼,点点头道:“嗯,你喜欢的话。”
在权限没有被完全开放之前,他确实不曾想过,自己杀手时代唯一的徒弟会是太宰治。
“那么拜拜了,安吾。”津岛修治心满意足地笑出声,再次摆准了枪口,指尖在板机处施加力度。
坂口安吾下意识地闭上眼,没能做出任何徒劳的抵抗。
没想到他的卧底生涯居然会以这种荒诞的方式结束……
枪声迟迟没有响起,面色早已一片苍白的青年颤抖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就在同一瞬间,他看到了自枪口喷涌而出的黑褐色液体。
带有无数泡沫的冰凉液体直冲向他的面庞,皮肤未曾感到过多的不适感,就连烧灼之意也没能出现。仿佛潘多拉·亚克特真的就是拿了把再普通不过的水枪,之前的举动不过是单纯的玩闹罢了。
他似乎闻到了某种熟悉的香气。
“惊喜——!!”
与太宰治声线完全一致的高呼声响起,青年将手中的冲锋/枪三两下拆卸开,露出被坚硬外壳包裹其中的可乐瓶。
“我里面灌得是可乐,而且这把水枪是跟银色的那把一起定制的,只不过携带起来太过困难才决定常用另一把的。不过这个水容量大,可以玩好久。”
被糊了一脸可乐,鬓角旁的头发全部黏在面庞上。坂口安吾缓缓将眼镜摘下,甚至无从关心递到面前的毛巾是潘多拉本人送上来的这点,擦拭着一片粘腻的脸。
受到的惊吓过多,大脑早已无法思考。
津岛修治趴到桌面上,扑腾着凑到刚被自己迫害的友人面前,一下一下戳着对方的手臂,“说起来安吾帮我个忙吧,用异能特务科的权限给费奥多尔和我通过一下结婚申请表……虽然说费佳之前因为剧本的缘故诈死成了黑户,看在他都给异能特务科干了这么多活的份上帮帮忙。”
“……我并没有那个权力。”坂口安吾眼神彻底放空回答道。
“怎么能这样……?”卷发青年不满地鼓起嘴,在矮桌上摊平,掰着指头细数剧本里的某些内容,吐槽着,“潘多拉·亚克特是米宰激推没错啦,但是到头来真正在一起的只有费奥多尔和我而已。”
双双开马甲的后果就是混乱的四人关系在世人面前上演。
不知何时离开座位的红发男人端着一杯草莓沙冰回来,放到了懒懒散散摊成一团的津岛修治面前。
“哇,织田作谢谢!”青年猛地抬起头,暂且搁置了继续迫害坂口安吾的行为。
他捞过那杯沙冰,美滋滋的将最顶端的草莓酱拌开,叼着勺子问道:“刚从游戏里出来正口渴呢,织田作是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红发男人自己也拿了瓶酒过来,边倒边回答着,“费奥多尔发来了消息,说你大概会想要。”
“啊……”
意识到恋人早就背着自己跟他大本命拉了小群,津岛修治挖起一大勺冰沙,泄愤似的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哼哼,我就猜是他。”
好不容易将一脸可乐擦干,又一次听到自己同事的名字,坂口安吾紧皱眉头呢喃着,“费奥多尔?”
这枚对付潘多拉·亚克特的暗棋,该不会从一开始就……
像是察觉到友人在胡乱思考些什么,津岛修治继续顶着一脸坏笑,语气就如同三人在lupin内闲聊那般调笑道:“安吾你是不是在想对付我唯一的暗棋暴露啦?”
确实是这样想的坂口安吾:“……”
“没关系的,因为自始至终费佳就是我的恋人啊,从一开始,他跟潘多拉·亚克特就是一伙的。”一身黄色军服的卷发青年拍了拍手,道出了足以让异能特务科震动的恐怖讯息。
“这样算不算是很奇怪的交换?费佳好像难得对体型差有点兴趣的样子,很喜欢米哈伊尔和太宰治的组合呢。我这里又说他是我的恋人……安吾现在一定很头疼吧?”
比如说那个混入异能特务科的耗子究竟得到了多少机密情报,被米哈伊尔带走的太宰治是否又要遭受到惨无人道的凌/虐,他们是否还有机会阻止潘多拉·亚克特的阴谋……?
“让我想想……会是什么样的猜测呢?”津岛修治兴致满满,晃了晃手中的银色小勺,从友人的角度分析剧本内容。
“啊,大概就是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潘多拉的阴谋了,异能特务科唯一的暗棋费奥多尔实际上是潘多拉的眼线。他不仅以恋人的身份蒙骗了太宰治,蒙骗了异能特务科,到现在已经一举潜入敌方大本营啦。”
青年恶劣的轻笑出声,努力无视掉来自大本命疑似谴责的目光,继续用歌剧腔唱出这段过于悲惨的剧情。
当然悲惨的只有以太宰治为首的勇者方人士,黑心大魔王段数太高,至今都将敌人耍的团团转。
“甚至连你的好友织田作之助也是一伙的,他听从了潘多拉的吩咐,前来港口黑手党监视太宰治,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之一。”津岛修治不敢看被自己胡乱安剧情的织田作的表情,怜悯似的摇摇头道:“输的一败涂地呢~”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在你的掌控中吗……”坂口安吾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神色紧张无比。
他咬紧牙关,呼吸几近凝滞,隔着圆片眼睛紧紧凝视着对面那张跟太宰治完全一样的脸。
哪怕面容一样,这也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然而潘多拉·亚克特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端着那杯来自织田作之助制作的沙冰,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继续念叨着大魔王恶劣无比的台词。
“呀,小治真的好可怜啊。不仅又一次即将被敬爱的父亲赶出家门,又一次见到了织田作在自己眼前死去,跟我交易才恢复的四肢在那之后还能使用吗?”
津岛修治越演越开心,咯咯笑着捂住嘴,“精神上绝对会出问题吧~真可怜。”
毕竟剧本中的太宰治是被虐身虐得最狠的角色。
“而且他的恋人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小治如果知道他最后的精神支柱费佳就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终于看不下去的织田作之助无奈出声,“太宰。”
玩得正开心的津岛修治:“……”
面对大本命的发话,卷发青年猛地坐下,收敛了自己憋笑快要憋不住的表情。他猛地双手拍桌,整个人埋在桌子上,对着坂口安吾高声道:“对不起!”
来自异能特务科的眼镜青年茫然地眨眨眼。
气氛一瞬间有所凝固。
鲜少将感情外露的红发男人难得叹了口气,“不要再欺负安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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