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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并不像场景所表现的那般的剑拔弩张。

  织田作之助毕竟曾经是以极高任务完成率出名的少年杀手,身手并非常人可比。再加上有天/衣无缝这种预知型的异能力傍身,鲜少有真正陷入困境的时候。

  遇见过最麻烦的敌人,就是当年带着双色面具以石田彰自称的青年。

  如今对方却缩水成了少年模样,在这间过于空旷的酒吧内,用一把通体覆盖银白色花纹的精致□□直指自己的要害。

  那把手/枪样式过于眼熟。

  费奥多尔真正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平举着右臂将枪口挪开,指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处。

  没有声响,没有火光,也没有刺鼻的硝烟气息。冰凉液体自幽深枪口喷涌而出,搅动一汪凝滞的空气,溅落在稍显破旧的地板砖上。

  不过是一把水枪而已。

  “织田先生还有印象吗?当年潘多拉·亚克特跟你对战时所持的那把枪,到最后也没能成功击准您一次。”费奥多尔的语气隐隐有着怀念之意,隐藏在那之下的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即便有着管理员号的身体素质加持,津岛修治能有今天的实力,其过程并不轻松。

  当年初次接触高强度体术训练的他,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鲜少合眼,强行逼迫自己将这些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融会贯通,甚至初次实战便直面Mimic首领纪德。

  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耗费不小的精力在体术方面,硬生生把潘多拉·亚克特磨练成为世人难以匹敌的狠角色。

  明明在这之前,他的设定从来就是体术中下的脑力型选手。

  神色稍显黯淡的少年将这把特制的水枪同样放置在织田作之助面前,与那本变作黑时的“书”并排,无奈的叹着气道:“至少第一个在枪术上击中您的殊荣,还是留给他好了。”

  费奥多尔所持有的水枪,与津岛修治曾使用的并非同一把。

  他注视着即将把杯中酒液饮尽的红发男人,重新捞过摇酒壶,准备调制第二杯,随口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即便被过大的信息量冲击到脑子发懵,织田作之助的表面也不会显露分毫异样,唯独那根堪称角色灵魂的呆毛比往常更加僵硬。

  他沉默许久,似乎不知道如何在大脑宕机的情况下接过话题。但是唯一的谈话对象明确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这时再不回答未免过于不礼貌,只能强逼着找合适的切入点。

  “嗯……这让你不高兴了?”前杀手询问道,语调正常,没有过多起伏。

  费奥多尔点点头,“是有点,毕竟他是我的男朋友,看着恋人总是沉迷某个虚拟角色,甚至为此付出许多极为沉重的代价……会替他感到担忧很正常。”

  酒杯中的零碎冰块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却在这过于寂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无比。

  织田作之助指尖微微抽动,与玻璃杯壁接触的部分周围逐渐晕染上水雾,留下一个个明显的痕迹。

  他猛的抬头,向来看不清喜怒的表情竟夹杂了几分焦急之意,“你是说代价……”

  少年脸颊重新挂上意义不明的笑意,将再次调制完毕的酒液倒入提前放入冰块的玻璃杯中,刻意放轻的语气在封闭又空旷的场所内显得格外飘渺。

  他说:“您会为了更改故事中某个角色的悲惨结局,投身入虚假的世界里,忍受十多年的苦难吗?”

  围绕在费奥多尔周身的番剧画面消弭,化作星星点点微光散去。

  织田作之助的意识也像是随着这些消散而去的画面回笼,周身气息逐渐变得认真,凝视着对方说:“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真实。”

  “我不会反驳这一点。”少年将新调制的一杯蒸馏酒放在男人面前,又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收回,认真擦拭着,“但您对我而言,不过是书中的角色而已,早已被安排好了命运,终究难逃一死。”

  只不过是一个纸片人而已。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织田作之助抿了一口出自费奥多尔之手的蒸馏酒,感受辛辣液体自喉头滑过,让自己的情绪在自胃部传来的热意中冷静下来。

  面色苍白的少年双眸微阖,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心脏前的胸膛上。昏暗灯光之下,一抹夺目的亮意自他指间闪烁。

  正是属于费奥多尔的那枚婚戒。

  原本在下水道中行走时生怕弄脏,被取下妥帖存放,如今不知何时再次戴上。

  “我说过了,太宰治是我的恋人。而我,毫无疑问,在未来将是他的丈夫,会陪伴他走到最后。”

  费奥多尔语句冷硬,像是在明晃晃的宣示主权。

  “您若是继续以虚拟人物的身份与他相交,按照早已定下的发展走下去。到最后,他会被这种令人绝望的身份落差伤到。”他将彻底化作黑时官方模样的“书”拿起,以封面对准织田作之助,低吟道:“就像是神与造物,永远也无法越过那道天堑。”

  少年猛的松手,任那本被全世界觊觎的本源之“书”跌落在地。

  内里空无一物的紫红色双瞳静默注视着“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费奥多尔微微低头,神色晦暗不明,“别说解开心结了……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他是这世界上最希望津岛修治获得幸福的人,也因此,愿意陪他在这场过于漫长的全息游戏中沉浸。

  倘若继续在这边世界生活下去,反而会使好不容易得到生存理由的津岛修治陷入迷茫,挣脱自己的手臂,再次孤单一人于永无边际的黑暗中前行……

  无论是出于纯粹的爱意,还是深藏于心中的掌控欲,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气氛一阵沉闷。

  认真思考良久的织田作之助将酒杯放下,向来没有过多感情波动的脸浮现出严肃之意。

  他与体质病弱的少年对视,郑重说道:“如果是让我不再与太宰见面,抱歉,做不到。”

  费奥多尔似是有几分怅然,叹了一口悠长的气。

  他随意挥挥手,跌落于地的“书”应从召唤,违背物理定律飞入他手中。

  “我真要求你这样做的话,会被他讨厌的。”少年声音压平,无可奈何地说道:“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太宰的底线是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费奥多尔将“书”摊开,变成最原本的模样。指尖按住仅剩一半的书脊,动作利落地撕下一张空白纸页。

  注视着对方一举一动的织田作之助询问出声,“那你准备怎么做?”

  “哼哼……”少年只是笑笑,并未明确回答。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冷淡与敌意消退些许,“抱歉,这个计划过于庞大,暂时还是保密的好。”

  所谓的舍命相陪并不是一句戏言。

  他不愿意伤害到津岛修治,却也无力阻止对方在虚假的世界中沉沦,再次于黑暗中闭上双眼。

  只要将所谓的虚假化作真实……

  “织田先生,这个给您。”

  费奥多尔将那张在自己操控下泛着莹莹微光的书页递出,在触碰到织田作之助的瞬间,立刻没入对方体内,不留任何痕迹。

  只要拥有一小部分本源,再由任意一位管理员开启权限,便能得到最基础的部分的力量。

  说白了就是入群许可证。

  【您已成功创建讨论组“只有绷带精不知道的世界”

  【您已邀请“辣味咖喱再来一份”加入讨论组

  【“辣味咖喱再来一份”已同意

  费奥多尔将脑内系统面板关闭,原本空荡荡的群聊行列增添了唯一的图标。

  他跟津岛修治向来是直接使用好友间的私聊模式,只有极为罕见的某些时候,才会在【公会中的梅勒斯或是死屋之鼠频道内聊上几句。

  这项仅属于管理员之间的功能,有着隔绝一切窥视的绝对保密性。而借由费奥多尔所持本源涉足这一领域的织田作之助,哪怕津岛修治开着自己的GM号彻查,也绝不会察觉任何异样。

  除非某只暗中搞事的俄罗斯人取消屏蔽。

  趁着恋人不注意,直接把他白月光绑上船的费奥多尔微微欠身,举止优雅地托住披风。

  他轻声说:“欢迎加入神的游戏。”

  突兀获得脑内面板的织田作之助仍有些茫然。

  “啊对了,这么久了还没能自我介绍。”计划达成的病弱少年心情自阴转晴,他重新坐回高脚登上,十指交叉放置在膝盖处,“我的真名是费奥多尔,所谓的石田彰,‘七个背叛者’的米哈伊尔,这些不过是假身份罢了。”

  暗红发色的前杀手一言不发,只有那根僵硬无比的呆毛能诠释他内心的混乱。

  “顺便,太宰治也不是他的真名。”费奥多尔不经意间摩挲着无名指处的银色圆环,任体温温暖了那枚外表基本复刻了现世中的情侣戒,嘴角含笑,“不过很抱歉,我不会告诉您他的真名是什么。”

  他在文野世界重现的戒指与现世中唯一的区别,在于内部所刻魔女文的含义。

  不再是【人间失智。

  少年缓缓抬手,在闪耀着银白色光泽的戒指上落下轻柔一吻。被发丝遮掩的眼眸借着纤细手指遮挡的空隙,瞥向一吧台之隔的男人。

  “那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称呼。”

  是挑衅,更像是意义不明的嘲讽。

  无论如何,津岛修治只会是属于他的欲/望之火,只有这点不会有任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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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又是生死时速……

  明早起来抓虫_(:з」∠)_,啊突然想吃米宰【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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