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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周毓玉目光往李斯谚身上打量一圈:“我知道,我爸跟我说过了。”

  知道……李斯谚纹风不动地维持着面部表情,心下却明白,周毓玉虽然性格跳脱些,却也是个心思伶俐的,怕是明白周书记相亲的意思了。

  眼下周毓玉的态度,也似乎并不是反感。

  指不定便会定了吧。

  李斯谚想着,竟像是置身事外似的,丝毫没有真实感。

  “诶,我刚下飞机啊……这么急干嘛?”

  周毓玉接过李斯谚递来的机票,惊讶地说。

  李斯谚定了晚上八点十三的飞机,便是说,他们基本上没有时间出机场吃饭了。

  李斯谚也知道这个安排有些勉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了,只能冲她抱歉地笑笑:“有点急事,对不起。回北京我请你吃饭?”

  周毓玉抗议似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终于泄气地垂下了肩膀:“那走吧。”

  虽然没法出机场,李斯谚凭着人脉优势还是带周毓玉去机场餐厅吃了顿小灶。

  周毓玉念的是外国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好学校,眼界却的确宽不少。李斯谚又不是一般纨绔子弟,交游广阔的他同周毓玉聊起来,倒也算宾主尽欢。

  八点十三的航班,到了首都机场就已经十点多了。李斯谚开车送周毓玉回了家,又被周书记和夫人连着打趣。李斯谚推称是要早些送毓玉回家让周书记夫妇得享天伦,并保证过两天便约毓玉出来吃饭赔罪,这才得以脱身。

  告辞出来,李斯谚开出去几公里,慢慢减下车速,停靠在路肩。

  他打下车窗,在微热的初夏夜风中点燃了一根烟。他不常吸烟,应酬之外,唯一的吸烟理由,也只是让自己冷静些。

  李斯谚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一个孤零零的未接来电。

  他对着手机屏幕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按下了回拨键。

  #62013-04-2916:16

  二十六

  铃声响不久便被接起来了。不知是因为经过的中转基站数量减少,或者只是心理因素的影响,李斯谚觉得施以永的声音格外清晰:“李斯谚?”

  “嗯。”李斯谚应了一声,眉眼都不自觉地柔和起来,“你在哪儿?”

  “四平庄,”施以永的声音先是压得低低的,像是怕吵醒别人,而后似乎是走到开阔处了,渐渐放得开了,语调里的兴奋也藏不住了,“你呢?下飞机了?我去接你?”

  “这么急?想我了?”李斯谚嘴上调笑着,心里却也明白,就算是先做过心理准备了,自己的激动怕也是有多无少的,“还是我去找你吧,你把公交站名报给我。”

  “等一下。”

  李斯谚听见对面的人答了一声,然后便听到了吱呀的推门声,遥远的犬吠,施以永的呼吸声,还有急促的风声。

  然后风声停了下来,施以永喘气的声音更明显了。他顿了一下,调匀了呼吸,向李斯谚报了个站名。

  李斯谚应了下来,发动车子开过去。

  他能猜到施以永刚刚的姿态。他在奔跑,紧握着拳奔跑,手臂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车前的大灯照出一个颇为破落的公交站牌与孤零零站在站牌旁的人。李斯谚踩下刹车,从车窗探出头去,对着对方喊:“施以永!”

  那个人果然便跑过来,手机还举在耳边,忘了挂掉。

  李斯谚摘掉耳机,抬眼看着站在车门外的施以永。他的发声器官全部被汹涌的情感堵住了,竟然一时哑口无言,只是朝着对方,伸出了双手。

  施以永从善如流地躬下身隔着车窗抱住了他的肩膀。

  “好久不见,李斯谚。”

  “……好久不见。”

  李斯谚在施以永与大副住下的家庭旅店里加定了一个标间。前台的小姑娘玩着手机,也没查身份证,只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一转,便递来一串钥匙。

  钥匙上贴着的标签是“大床房”。

  李斯谚知道这是误会了,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愿。

  万一大副大概会很麻烦。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恶意期待着大副发现的情境。独占欲几乎充塞了他向来广阔的胸襟,他竟愿意不管不顾地公诸天下了。

  我李斯谚,与这个男人,是相恋的啊。

  热血上头只是一秒钟,李斯谚进了房间便冷静下来。

  他知道牵着的那只手在颤抖。厌恶?紧张?兴奋?李斯谚不想问。他回头看着施以永,对方表情平静,若不是李斯谚太习惯观察,也太习惯这个男人,几乎就要错过他轻微抽动眼睑的动作了。

  真是个笨拙的人。

  李斯谚用上自小跟着大院站岗武警学来的擒拿招式,将毫无警觉的施以永摔上了床,随即自己也扑了上去,将人抱个满怀。

  身下的人下意识便要挣扎。李斯谚也不反抗,安静等着施以永的动作。果然,施以永刚屈膝要撞他的腰腹便停了下来,脸上表情挣扎一会儿,终于是还原姿势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李斯谚笑着腾出右手揉开对方深皱起的眉头:“施哥怕我?”

  施以永沉默地摇摇头,直视进他的眼睛:“不怕。”

  李斯谚于是伸手慢慢往下探,抚上了施以永的锁骨。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躯体明显僵硬起来,却自始至终没有反抗。

  李斯谚叹了口气,放弃了挑逗,翻身侧躺在施以永右侧,右手顺势隔着他的胸膛搭上他的左臂。

  那里有一处非常显眼的刀疤,伤口的肉还没长好,扭曲的痕迹难看得很。

  “怎么弄的?”

  施以永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突然转化的气氛中反应过来,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斯谚。

  李斯谚闭上眼睛笑笑:“困了,聊聊天吧。这伤怎么来的?”

  施以永语调放松下来:“那天,赵叔儿子一家来闹事,场面太乱。”

  是施以永挂他电话那天。

  李斯谚抿了抿唇。他没想到,在他忙着抑郁的时候,施以永竟受了伤。

  那样的伤口,想来当时应该流了很多血。李斯谚皱起眉,手指慢慢抚过那道伤疤,想象着持刀的妇人砍上施以永的手臂,后怕得一个激灵。

  施以永也看出了李斯谚的异常,伸手搭在他小臂上:“没什么的,别担心。”

  “你怎么就知道我担心了?”

  李斯谚眼神牢牢锁在那处伤疤上,嘴上却仍是调侃。

  施以永看着他,露出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有些苦涩,却依然温暖的很:“我也很担心你。”

  二十七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直接了。

  李斯谚心中情感翻涌,干脆挪近了些,凑到对方面前偷了个吻。

  在他想来,施以永同他,虽然说不上是男女恋爱那种合情理的关系,施以永又是个直男,直接上床也许有困难,但接吻这种事怎么都不该算逾矩了。

  然而施以永的反应却十分大。

  他直接翻身坐起来,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又停住动作,眼神四处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