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正好。
栖禾在街上走着,只觉得身后之人阴魂不散。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正是戚邢。
也怪她大意,明知道戚邢千方百计找自己算账,竟还敢孤身一人独自出府。
现在的戚邢在让京城里名声臭得彻彻底底,官家小姐都避之不及。栖禾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只不过现在的戚邢明显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栖禾惜命,她犯不着为这点破事儿和疯子争执,无奈之下也只好躲躲。
街上行人不多,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只一个醉月楼遥遥相望,栖禾毫无犹豫地躲了进去。
这醉月楼是让京城里公子哥们富家小姐经常光顾的场所之一,吟诗弄舞,打发光阴。
门卫看栖禾身边虽未带着小厮丫鬟,可一身衣裙鲜亮雅致,容貌更是明艳端庄,便把她放了进去。
厅内歌舞升平,栖禾藏在角落里,眼看着戚邢左右逡巡,就要朝自己这边走来与自己对视。
看着面前扇门紧闭的雅间,栖禾深深吸了口气,心一横,直直地闯了进去。
褚骁听到动静,剑眉微蹙,面色不善地睨向门口。
只见房间里瞬间出现个黑衣侍卫,他持着剑柄抵在来人面前,神色冷漠。
来人慢慢抬起小巧的下颌,褚骁一看,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是你?”
栖禾拂开面前的剑柄,神情带着几分决绝,她直直往前,俯身附上褚骁的唇。
*
戚邢打开房门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栖禾正攀住男人的肩膀,忘情地吻着轮椅上的男人,而轮椅上的男人右半边脸带着鎏金面具,却依稀可见脸色铁青。
听到声响,栖禾偏过头扫向门口,目光还带着脉脉柔情。
“你在报复我,对么?”戚邢沉步走了进去。
栖禾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冷声道:“报复你?你也配?你想的太多了。”
“你宁愿委身一个残废,也不愿嫁给我么?在你眼里,我就连一个残废也比不上么?”
“他不是。在我心中,你根本无法和他相提并论。”栖禾慢慢地移步走下来,唇边含笑,扬眸问道,“怎么?允许你朝秦暮楚,不允许我另结新欢?”
“你这个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女人!”戚邢气得发抖,面容狰狞。
他扬起大掌向栖禾挥去。
栖禾侧身一躲,声如寒霜:“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是你先对不住我在先,我只做这点事回报给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戚邢眼睛里仿佛冒着火星,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栖禾,他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为什么!皇宫里的事情,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是我又如何?这一切是你应得的。你从来就不是真心娶我,我只是你们泄愤的工具而已。”
“你什么意思?”戚邢愣住。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你为什么娶我?你爹和我爹之间的恩恩怨怨,关我何事?“栖禾连声质问,步步紧逼。
一瞬间,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一幕幕掠过,栖禾的声音有些哽咽,心中那深埋已久的委屈就要倾泻而下。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