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们总要用最恶毒的话，去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彼此呢？
屋中静谧良久，只有陆厉城因为气愤，而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凤眠晚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边城，你先出去。”
边城一愣，他不想把凤眠晚一个人留在这里，否则不知陆厉城又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万一他又和之前一样伤害晚晚怎么办？
“没事的晚晚，你别担心，他说的话我不在乎。”
凤眠晚摇摇头，抬眸的瞬间，神情凌厉，宛如冰霜。
“你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在乎，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折辱你！”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你先去楼下等着我，十分钟之后，我一定会下去的。”
她言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边城虽然还是很担心，可知道继续抗拒只会火上浇油，最后只好点点头，选择离开。
门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陆厉城没好气地撇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再度转向凤眠晚时，却见她眼中并情绪，此刻甚至连憎恨都不曾有，他瞬间慌了神。
哪怕凤眠晚平时是恨他的，讨厌他的，但终归那是强烈的情绪，他能够感受到她是鲜活的。
可他最怕的，就像现在一样。
凤眠晚一言不发，死气沉沉。
他微张双唇，嗫嚅着开口，“晚晚……”
“你以为你说出这些话，就能够伤害得了我，伤害得了边城吗？”
凤眠晚抬手打断他，语气冷漠至极。
“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无可代替的人吗？”
“从我当初离开你，到我现在回来，又有了新的生活，我已经在朝前看了，你却不停的把我拖进深渊。”
她语气平和地叙述，越是这样，越让人发慌。
陆厉城伸手想要触碰她，凤眠晚连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终于有了情绪，是厌恶。
“你没必要一次次提醒边城，你以为伤的是他，其实却是你自己，最起码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对我而言，他是独一无二的，他不是代替品！”
“那我呢？”陆厉城终于听不下去了，如果边城不是代替品，那他究竟是什么？
他对于凤眠晚的这份爱，又究竟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我伤了你很多，可我会尽力挽回，当初对你做的事我都是情非得已，都是有原因的！”
他拼了命的想要解释，却不知越是解释，越是会让风眠晚想起他当年的无情决绝。
哪怕当初回到了青丘，她也会在噩梦中一次次惊醒，梦里是陆厉城阴狠毒辣的眼，是一次次自己濒临死亡的窒息。
良久，她笑了，凄冷而绝美。
“陆厉城，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就算你真的爱我，可爱永远都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你没有办法弥补我心里的痛！”
说完，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凤眠晚迅速擦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那滴泪却像一把刀，在陆厉城的心上狠狠的割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凤眠晚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她挺直了脊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那个高傲孤寂的女王。
“话，我只说到这里，全都是你逼我的。”
“至于违约金，一个小时后我就会打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再见面时，我们就是商场上的对手了，我不会手软的！”
说完推开门，迈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她自信而又决绝的离开，只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一路上，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敬畏和恐惧，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凤眠晚自然也懒得搭理他们。
直到来到楼下，看着边城靠在车旁，阳光笼罩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暖而迷人。
“久等了！”
她立刻笑着跑了过去，边城听见声音，脸上原本也带着笑，可在望见她的脸时，却又瞬间愣住。
“怎么了，这么呆！”
边城没说话，眼底藏着心疼，他默默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抹向她的脸。
“晚晚，你哭了。”
凤眠晚一愣，伸手触碰脸颊，迎着阳光，手上清澈的泪折射出晶莹的光线，她真的哭了。
怪不得刚才那些员工，都用着近乎害怕的眼神望向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啊，怎么就突然哭了呢，我的心情明明很好，一点都不差呀。”
边城望着她佯装开心的模样，心里更加心疼了。
他不知道凤眠晚曾经究竟遭遇了什么，可他明白，这个姑娘的心，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千疮百孔。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好好守护她，直到她有恢复的那一天。
于是伸手，将凤眠晚紧紧的抱在怀中，边城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旁温柔开口。
“没事的晚晚，没事的，不管以后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
……
凤眠晚离开后，陆厉城一个人枯坐了许久。
秘书推门进来汇报工作，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只好忐忑不安的喊了两三声。
“总裁，您在听吗？”
回过神，陆厉城有些恍惚，“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和凤氏边的合作又有了新进展，这是新的文件，那我放在这里留给您过目了。”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着，打算把文件放下就离开。
却不料听见凤氏两个字，陆厉城脸色巨变，猛地一把挥落在地。
“滚，把关于凤氏所有合作文件全部清理掉，一个不留！”
“可是……”秘书腿吓得直抖，却还是不得不开口劝告，“陆总，全部清理了，合作可怎么办呀！”
“没有合作了，以后都没有了，凤氏已经单方面解除了所有的合作，去把文件全部都清理了！”
秘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陆厉城都这么说了，他只能连忙点头，拾起文件就准备拔腿离开。
可刚跑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等一下。”
他堪堪停住脚步，带着满脸惶恐的回过头。
“总裁，还有……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