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道:“让他没眼色来扰我,我必让他生不如死。”
流水道:“不过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喽啰,何必跟他置气。如今下锦城闲杂人等越来越少,以后来的人就会越来越jīng,让采薇多加防范吧。”
花落“嗯”了一声,好好的光景就这样散碎了,闷闷道:“回去吧。”
流水趁他不注意,用红绡将他整个人缠了,笑眯眯道:“流水大侠抱你。”
花落躲过他的手,内力运转,红绡碎落,将他拦腰抱了,飞身上楼,道:“还是让为夫抱你。”
流水想起他今晚说的成亲的话,坐在chuáng头愣了半天,对花落道:“你说,两个男子如何成亲?”
花落正为他准备沐浴的温水,闻言愣了愣,道:“管他女子还是男子,你若想成亲,怎么样都行,只要你愿意。”
流水怔怔然望向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明天见。
第29章第29章
花落让人调好了水温,走到他面前,看他发了一会儿呆,轻唤:“流水。”
流水定定望着他,忽而开口,静静道:“当初你坠下山崖,我也想随了你去,被洪罗王拽了上来。他拉着我下到崖底找你。不荒山那么大,我们死活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连一片衣角都没找到一丝半缕。他说也许你还活着,我若死了,你回来就找不到我,会难过。我那时望着莽莽山林,多希望他说的话是真的,你是真的还活着。于是我便疯狂地找你,把整座不荒山来来回回翻了不知多少遍,把山里的住户反反复复问了无数遍,没有任何人见过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知要如何寻你,要去哪里找你,整日整夜睡不着觉,天天生不如死。洪罗王拉了一车‘笑红尘’堆在我面前,说喝了这些酒就可以见到你。我听了二话不说提起酒坛就灌,越喝酒越是清醒,越是明白你生死未卜。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哭得一塌糊涂。笑红尘,红尘多可笑,我却只能哭。”
花落把他拥在怀里,手颤抖着,不知要如何为他擦去经年未gān的泪滴。
流水道:“从此我便开始醉生梦死。喝完了‘笑红尘’,我又拉着洪罗王去chūn风十里喝‘阳关一醉’,我想着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回来打死我。可是我在chūn风十里整整喝了一年的‘阳关一醉’,依然不见故人踪影。我不出阳关,也没有故人,我醉生梦死,你也不肯来见我,连在梦中都要背对着我跑远,害得我连在梦里看你一眼都不行,怎么追都追不上。那时候,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流水伏在花落肩头,不停抽泣,边哭边道:“我以为你是真的不想理我了。每次喝醉酒,阿勿和灵毓找到我,我都要把他们打一顿,我知道你看见他们又会不高兴,又会不理我。整整一年,醒了醉,醉了醒。每一次大醉时打了他们,醒来时便痛苦万分,他们却对我不离不弃,从来没有把我扔到烂泥地里任我自生自灭。”
“花落,那时候的我,一想到你,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一看到他们几个,我又被满心的愧疚缠着闷着就像要窒息。他们去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后来我渐渐不喝酒了,洪罗王却还是天天去chūn风十里买醉。有一天他又喝醉了,我去chūn风十里带他回家。大街上有人chuīchuī打打,新郎官坐在马上穿街而过,喜气洋洋。洪罗王忽然拉了我手,在大街上大喊着要和我成亲。我当时看着那一队成亲的车马,想着若是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话,我就戴着大红花,骑着白马,去迎你,与你成亲,我们会白头到老,地久天长。我们会一起并肩策马,笑看红尘。”
花落捧着他的脸,认真看向他的眼睛,道:“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爱骑白马便骑白马,爱戴红花便戴红花,我们马上就成亲。”
流水笑着看他,道:“我还没有准备好三媒六聘。”
花落道:“我让人准备。”
流水道:“是我去迎你。”
花落:“都行。”
流水道:“让洪罗王来给我chuīchuī打打。”
花落:“只怕他要抢亲。”
流水哈哈大笑,道:“他不敢。如今我得见意中人,让我先喝一坛‘笑红尘’。”
花落道:“不许喝醉。”
流水拿起从船上顺便抱回来的那坛笑红尘,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道:“不会,有你就不会醉。有你喝了笑红尘就真的能看见意中人,真的能和你一起看着红尘笑到老。”
花落给他擦了嘴角淌的酒,道:“你就是嘴巴甜。”
流水一本正经道:“又香又甜。”
花落凑过去,轻声道:“我尝尝。”
他伸出舌尖在流水的唇边舔了舔,道:“是甜的。”
流水脸红心跳,当即咬住他的舌尖,让他在自己的唇齿间缠绵。良久,他才放开花落的唇,呼吸急促,沉声道:“还是香的。”
花落紧紧抱着他,“流水,我们成亲吧!”
流水:“好。”
·
听说下锦城的野望之主白之野要成亲,整个朝堂江湖都沸腾了,不知这位怪癖的城主大人会和一个什么样的人成亲,会不会影响朝廷和江湖的格局。
下锦城中,野望七支分工有序,来往之间面含笑意,如沐chūn风。
大早上花落就把流水从被窝里拉出来,道:“我的流水,快起来,给你看好东西。”
流水看着一夜之间种满下锦城的桃树愣了愣,哭笑不得,道:“你这么大费周章派人去chūn风十里偷桃树,风言风语都传得人尽皆知了吧。”
花落道:“不过是拿了三千株桃树,又没做别的事,要传风言风语也只会说野望之主当真宠这个未来的夫人。”
秋水和长天两个分支的人还在勤勤恳恳围着桃树转来转去,他们要确保每一株移植过来的桃树都能够安然无恙,在下锦城开花结果。
流水道:“你让秋水和长天来偷树种树,大材小用,不怕被属下骂昏聩啊!”
映心恰好在一旁监工,听到流水的话,摇着头上鹅huáng珠花,笑盈盈走过来,道:“流水公子,你可不知野望有多久没有这般生机勃勃了。他们听说是公子要讨你的欢心,个个欢呼雀跃,巴不得都跑了来。你看他们脸上,笑得多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跟自己要成亲似的。”
花落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光,对流水道:“我想到一个主意。”
流水看他目光灼灼,一脸神秘得意,下意识警惕起来,道:“什么主意?”
花落捏了捏他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
流水:“想着你可能又要做坏事的表情。”
映心在一旁用手绢子把面遮了掩嘴笑,鹅huáng珠花颤颤巍巍,在头上左摇右摆。
花落道:“映心,注意你的形象,我还要给你找人家呢!”
映心大方道:“公子也不必太费心,像逢源公子那样的映心就很喜欢。”
花落对流水道:“你看看,真没想到,咱们野望一顶一的绝世高手,还藏了一颗光风霁月的待嫁之心。映心的心愿要jiāo给你来办了。”
流水认真看向映心,见她笑得一派大方坦然,不知真假,便道:“映心姑娘,你说的是逢源还是跟逢源一般的人。”
映心理所当然道:“自然是逢源公子。”
流水道:“这事我不知当如何说,你们只当无事,且等着我唤逢源过来,你听听他的话便知道了。”
逢源正和秋水长天的人一起围着桃树打转转,忙得不亦乐乎。听见流水唤他,乐颠颠儿跑过来,额上还挂着汗,把嘴凑到流水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流水,白之野这回做了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我是信了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了,啧,劳民伤财,财大气粗!”
花落听了他前面的话得意地挑了眉,听了他后面的话脸都气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