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能作证,昨晚子时快过这位姑娘才带着她的朋友从外面回来到我的医馆,那位公子当时受了不少伤。”杜大夫也看不下去那些黑白颠倒的人,站出来替苏清晚做了证。
李乔一看事情不太妙,赶忙说:“但是你们谁都不能保证凶手就不是他们啊!”
这句话正中苏清晚的下怀,她笑眯眯地看了看李乔说:“你也不能保证人就是我们杀的,不是吗?”
苏清晚说完这句话,那些吃瓜群众大多表示认同,本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谁知道李乔的不要脸程度早已经超乎预料,他爬上一边的小凳子说:“对,他们两个外来的人确实没什么杀害我爹的理由,但是有一个人有。”
一语激起千层làng。
李乔对于大家的反应表示十分满意,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这个人就是——我的二伯。”
李颜诺闻言跳起来一把抓住李乔的领口,然后把人从凳子上拽了下来,“你是不是疯了?这又关我爹什么事了?”
“哎呦我的好妹妹,昨晚的祭祀咱们李氏族人只有二伯没来,你说二伯一来汐止镇便染了风寒,在家歇着呢,现在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更何况你爹排行老二,他杀了我爹之后那李氏大族长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吗?”李乔贱兮兮的挑了挑李颜诺的下巴,对于自己推理颇为肯定。
苏清晚在一旁听着不由咂舌,没看出来啊,这李乔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李颜诺毕竟也是拿过武状元的人,她一把抓住李乔的手,然后几乎是顺时针拧了个圈,只听李乔一声惨叫,如果不是凌子筱拦着,李乔那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这家伙污蔑我爹,凌公子你拦我做什么?”李颜诺愤愤地放开李乔,显然火气还没有消。
虽然苏清晚也想扭断他的胳膊,但是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一个底线,时刻在提醒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拉住李颜诺的手摇摇头。
一场闹剧到了这个份上,吃瓜群众也知道继续在这里看热闹只怕会引火烧身,于是一个个的都不敢再说话,而是充当了木头桩子。
“李镇长被害你们报官了吗?”凌子筱看了看终于安静下来的人们,叹了口气问。
李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都让开让开,县老爷来了。”
声音从门外传来,许久之后总算是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孟义,只见他慢悠悠的从轿子上下来,用鼻孔看了看跪了一院子的人,满意地“哼”了一声。
李乔抬头看了看站在那儿不动如山的苏清晚和凌子筱,心中暗笑,你们见到县令还不跪,就等着被收拾吧。
孟义一步一步晃晃悠悠走了进来,然后就看见了笑眯眯的苏清晚和半倚着柱子神色慵懒的凌子筱,条件反she的就跪下了,“下官见过凌大人,见过苏大人。”
他这么一跪,把吃瓜群众和李乔吓了个半死,尤其是那个李乔,此时再看他们两人,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后悔的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都起来吧。”凌子筱抬了抬手,颇有一种不知者不罪的意思。
第18章他们是嫌疑人
静默半晌,整个院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苏清晚看了看半倚在柱子上的人,迎着光看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微微蹙着眉,额角能明显地看见冷汗……不太妙啊。
其实凌子筱现在就应该在杜大夫的医馆里面好好地躺着,毕竟低烧还没退,他不过是担心苏清晚应付不过来,这才硬撑着来看看,或者可以替她解个围。
现在看着那姑娘也没什么事了,他也确实不想再多管其他的事情。
“好了好了,没事的都先回去吧。”苏清晚想了想还是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局面。
吃瓜群众们求之不得,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转身就跑……看看热闹,找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以,但是谁会愿意惹火烧身呢?
众人作鸟shòu状散去后,院子里还剩下李乔,孟义,李颜诺,苏清晚和凌子筱,几人再次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终于,李乔绷不住了,他打算赌一把,于是恶人先告状,指着苏清晚和凌子筱两人说:“孟大人,这两人是杀害我爹的嫌疑人,你可一定要严查。”
被莫名指控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颜诺就一把捂住了她家堂兄的嘴,“你可别给我丢人了,刚刚不是才说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吗?”
李乔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颜诺捂得更紧,然后他就听见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句话,李颜诺说:“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是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是你能随便诬蔑的人吗?你不要命了!”
看着李乔没有挣扎的意思了,李颜诺便放开了他,然后就看见李乔仿若一滩烂泥,缓缓地滑到了地上。
……
一直缩在一边没敢说话的孟义看了看已经倒下的李乔,突然有一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
苏清晚虽然不怎么想管这些突如其来的破事,但是心里也清楚不能再让那狐狸费心了,于是捏了捏鼻梁准备开始问话。
“孟大人,这边的情况你大致都知道了吧。”苏清晚把目光转到孟义身上,幽幽地问。
孟义闻声一激灵,“是是,来的路上有人跟下官大概说了说。”
苏清晚挑了挑眉,欢乐的把这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了解了就好,那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这……下官愚昧,还请苏大人明示。”甩锅这种事情他孟义做起来可是顺手的很呢。
苏清晚看着孟义微微眯了眯眼睛,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孟大人,借一步说话。”苏清晚走到墙边,朝着孟义招了招手。
孟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颇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苏清晚直接忽视掉孟义扭曲的表情,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你向琉焰谷告的密?”
孟义:“!!!”
“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孟义跟苏清晚打着太极,试图蒙混过关。
苏清晚听完什么都没说,而是笑眯眯的一掌拍向墙面,只听“咔嚓”一声,以拍下去的那一点为中心,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散去……
“孟大人,你要想清楚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当了琉焰谷的走狗,我都可以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苏清晚依旧笑呵呵的,看不出丝毫的不悦,“那晚黑衣人在你的县衙中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就走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走?你又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和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那孟义在看见裂开的墙面后就吓瘫了,此时再听见苏清晚说的话险些尿裤子……他抖着腿往后退了几步,试图离苏清晚远一点。
“我……我可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胡来!”孟义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开什么玩笑,有些话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好吗?
“他说得对,苏大人,还是要处理的gān净一些,不要留下麻烦。”一直靠在柱子上看戏的人云淡风轻的加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苏清晚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就忘了这狐狸从来都不是会按照套路出牌的人,笑够之后苏清晚很配合的说了句:“受教了。”然后乐呵呵地看向孟义,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盘桌上的菜。
孟义虽然处在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但是也在士绅权贵中间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想苏清晚和凌子筱这样的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让他根本猜不透心思。
其实苏清晚也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孟义是个怂人,没让她多费心思,被这么威胁恐吓之后,乖乖的就全招了。
孟义承认是他告的密,但是确实是情非得已,那晚黑衣人抓了他的妻子来威胁他,因此才不得不答应了那些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