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感动,我那时候心情不好,又有多方说客为你说尽好话,你的确对我很好,所以盛情难却,不是喜欢,也不是感动。”事实的真相往往是叫人难以接受的,王忠辉的脸上显现出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无奈和难堪。这两点汇集使得他的言行有失分寸,情不自禁地握住陈曦露的右手:“可是我对你那么好。我是那么喜欢你,到现在我还……”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陈曦露本能地抽掉自己被握住的手,眉毛极其配合心情地皱起来,微微叹息,收起一半不高兴,保持基本的礼貌:“感情的事,付出与回报向来不成正比,没有任何法律规定,你倾心爱慕于我,我就一定得回报你同等程度的感情,别磨叽以前的事。”
“可是……”
“子曾经曰过,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我曰,现在最重要。恭喜你了,新郎官。我和你对彼此而言都是匆匆过客,是用来成长的,不是用来怀念的。”
陶若淑豁然开朗,终于找到劝说陈曦露有力而且有效的说辞,猛然重重一拍她的胳膊:“这话说对了,那个姚蕊对你的古泽沨来说也只是个过客,他的现在是你,所以你用不着太在意,可别让他也成为你成长的代价。成长太多,就太沉重了。”
陈曦露一愣,又一笑,眼睛一亮,茅塞顿开:“我说得对,你说得是太对了。”说完,拿起包包:“我先撤啦。”
☆、现在爱的人
匆忙离开聚餐的饭店,陈曦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古泽沨的住处,并急促的敲门。古泽沨打开门,一愣,惊喜道:“露曦?你怎么会来?”如释重负地微笑:“你终于出现了。”打量面前的上气不接下的陈曦露,想到之前的不愉快,小心翼翼问道:“你……不生气啦?”
陈曦露点头,进屋:“嗯,不气了。”古泽沨拿拖鞋给她:“你来得正好,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首先,为什么从家里搬出来?”陈曦露努努嘴,提起这事儿心里仍有不快,不高兴地坐到沙发上:“因为沈杰森。”
“沈杰森?”古泽沨走到冰箱前拿一罐可乐给陈曦露,面部表情明显一僵;感到古泽沨的丝丝醋意,陈曦露接过打开的可乐,一叹息,解释道:“准确的说是我跟沈杰森分手的原因,我终于知道当年沈杰森自bào自弃、移情别恋的原因了。”古泽沨在她身边坐下,问道:“为什么?”
陈曦露躺在古泽沨的腿上,娓娓道来:“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恶俗情节。当年,我爸给了沈杰森一笔钱,让他跟我分手。我妈苦苦哀求,一个威bī利诱,一个巧言令色,俩人对他软硬兼施,他就自以为地是为所有人好,拿了钱,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出颓废、堕落、薄情寡义的戏码。结局是,我出国,他看着那笔钱,白手起家。注意我说的,是看着,那笔当年不小的数目,折子上的数字没变动过,前两天已经原封不动地借我之手,还给了我爸。”
听到这里,古泽沨心里不由得紧张:“那……你打算怎么做?跟沈杰森和好如初?”
陈曦露坐起来,费解地看着古泽沨,意味深长地一笑:“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还是他天真?和好容易,可如初太难。我是想再谈一场和那时候一样的纯洁的恋爱,但不是跟沈杰森,他已经不像那时候那样纯洁,我也不像原来那样天真,我和他都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没当初的那种心境和感觉了。”
古泽沨拿过陈曦露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大口,又还给陈曦露,道:“我可看他对你还余情未了,念念不忘。”
陈曦露歪着脑袋盯看竭力掩藏醋意的古泽沨,脸上噙着笑意:“怎么?吃醋啦?”
古泽沨又拿过陈曦露手里没喝完的可乐,一口喝光:“吃醋?多幼稚。我又不是不懂事儿的小伙子。”
陈曦露脸上的笑意全开,几分戏弄:“或许他对我还余情未了,但我对他……”说着,调皮的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古泽沨脸上的表情变化,又几许淡淡哀怨地正色说道:“早就阵亡在他演的那出爱情悲剧里面了。”
古泽沨心满意足地抿嘴偷笑,又不解地问:“思路这么清晰,想的这么明白,那你这几天为什么躲起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找你找得都快疯了。”
“看见姚蕊缠着你,我才快疯了。所以,gān脆,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等你解决好和她的事,再解决我们俩的。再有就是沈杰森的事情确实影响我了,我在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婚姻生活?和沈杰森分手的时候,他影响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爱情观,现在我发现,我以前坚持的那些都是对的,可我没有坚持下来,我很迷茫。”
古泽沨问:“那现在不迷茫了?”
陈曦露一叹气,道:“姚蕊的事情我的确反应过激,小题大做了点儿。因为之前沈杰森的事儿让我害怕动感情,付真心,但是有首歌是这样唱的: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所以呢,这次我豁出去了。”说罢,双臂环住古泽沨的脖颈:“你呢,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抵御我父母这对儿洪水猛shòu?”
古泽沨扑哧一笑:“洪水猛shòu?有那么恐怖吗?哪有这样说自己父母的?”
陈曦露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总有一天你会见识到,他们比洪水猛shòu还恐怖。”严肃地注视古泽沨的眼睛,认真问道:“古泽沨同志,你有一颗陪我到老的心吗?”
古泽沨咯咯一笑,抱紧怀中人:“当然,你要是不信,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陈曦露甜蜜的笑着,撒娇地抱住他:“童佳倩选择了刘易阳,是因为那颗可以陪她一直到老的心,最后败给了现实,其实是败给了自己。我比她更坚定,我选择了你,不会败给任何困难,包括我自己。”
古泽沨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朱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诶,你现在住哪儿?”陈曦露回敬他一个吻:“雪域嘉园。”
“单位对面的那个?”
“对啊。”
“我草,我真特么蠢,你既然从家里搬出来,肯定是要在单位附近租房子。对了,我这房子快到期了,要不我搬到你那儿,或者,我续租,你搬到我这儿也行,咱俩没有必要付两份房租。”
“那还是我那儿吧,我那儿离单位更近点儿。不过事先声明啊,我们只能是同一屋檐住着,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想都不能想。”
古泽沨坏笑道:“我现在就想怎么办?”说罢,拥吻越来越不能自控。
“你讨厌……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关于前尘旧爱的那点风波,至此,暂且得以平息。
彬彬有礼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古泽幽迷迷糊糊地开门,看到来人是韩阳,十分意外:“韩总?你怎么来了?有事吗?”韩阳不请自入,见面前的古泽幽脸颊红扑扑,眼神迷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问道:“你不舒服?发烧了?”
“一点点。”古泽幽摸摸自己的额头,闪身躲开,躲闪的太急促,差点摔倒,韩阳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亲密的距离令古泽幽发烫的脸颊更红。韩阳也不禁脸红起来,放开古泽幽,扶她站稳,莫名地不知所措,竟紧张得结巴起来:“我……我,我来,我来gān什么来的?”瞥见手中的档案袋,在古泽幽眼前晃了晃:“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古泽幽心里虽犹如小鹿乱撞,尽力活络气氛之余,仍有几分尴尬和羞涩,拿过韩阳手里的档案袋:“这是什么?韩总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韩阳的尴尬和拘谨也顷刻消失,一如往常地自信自傲:“我是你老板,想知道你住哪儿还不容易,人事那边有备案啊。”
古泽幽问:“韩总,这么晚来,有事吗?”
韩阳指了指被古泽幽拿走的档案袋:“是有设计上的事想向你请教一下,毕竟长时间不接触,难免生疏了。但是,你病着,就改天再说,工作不差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