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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凯旋归来

  第54章凯旋归来刘佑和宁知远听了齐翔的话,直视自己内心所需要的东西。做医生多多少少需要“信仰”来支撑。宁知远一开始做医生的初心,只是觉得这身白大褂很帅,肯定能吸引很多妹子,一入医门深似海,从此妹子是路人,寒窗苦读十年,宁知远认为自己从苦海中脱离出来,却不成想逃出苦海后,是另一片苦海,当自己真正独自从事临床工作后,才明白生命之可贵。方知从前的年少轻狂有多可笑,虽然依然是放荡不羁的个性,但对于工作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会有半点马虎。

  而刘佑的初心是什么呢?他似乎也记不起来了,只是高考时,自己成绩还不错,亲戚邻居说成绩那么好,老刘家已经出了一个律师,再出一个医生再好不过了,刘佑在网上查了许多医生做手术的视频,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和成就感似乎在吸引着他,没有半点犹豫的选择了投身医学。就这样像是被人迷迷糊糊推着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如果问1000名医生后悔学医吗,相信999个人都会说后悔,剩下的一个应该就是为医学而生的天赋型选手,天生就该吃这碗饭,但如果问他们为挽救生命所付出这10年的学习生涯值不值,1000名医生都会说值。

  做医生有人是为了金钱名利,有人是为了救死扶伤,有人是为了呵护家人健康,有人是为职业稳定,有人为了社会地位,有人是医学世家........无论学医的因素是什么,结果导向都是挽救生命,消除疾病。

  瑾瑾躺在床上,看着微信上刘佑冷冰冰的信息,觉得有些失落。心里暗暗想着“能有多忙?怕不是又去按摩了吧”新闻时间,起身打开电视看相关的报道,“这次的支援任务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医院主要派出了重症、骨科、普外、心内、肝胆、急诊将近50名有经验的医护人员联合市里的同事,共同治疗。目前重症科室的所有孩子生命体征平稳,等待下一步的治疗。手术室的医生也在加班加点排手术,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医生还都在忙碌着。”电视上的字幕显示山东昇立医院齐翔主任医师,“好的,谢谢齐翔主任,我代表所有同事向全体医护人员说一声,辛苦了!”镜头一转,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掠过,刘佑带着蓝色的小花帽,用手把听诊器捂热,俯下身来听孩子的肺部情况,长时间卧床,患者肺部最容易出现炎症,所以除了日常的拍片之外,也需要听诊器来做一个初步的诊断,镜头推进后又转向其他的医生,电子表显示的时间是十点半,但白色的身影依然忙碌着。

  “叔叔,肯德基好吃吗?我还没吃过。”小女孩虚弱的伸出手,拽住刘佑的大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刘佑,“好吃呀,等你好了叔叔给你买。”刘佑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说道,小女孩摇摇头,“等我挣钱了自己买,你挣钱也很辛苦。”,刘佑惊讶于小女孩的懂事,“叔叔,如果我这次能挺过来,我也想当医生。”,“好,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相信叔叔。”,“嗯,叔叔快去休息吧。”普普通通的一句关心,刘佑的眼里泛起了泪光。镜头转到刘佑脸上,刘佑极力收住了眼泪,挤出一个笑容,默默转身坐到宿舍的床上,顿时感觉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在患者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

  瑾瑾站在电视机前,用遥控器反复倒回看这一段,短短一周,刘佑憔悴了许多,先是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摄像机,默默的绕远从其他床位穿过去,去给小女孩听诊,双手搓搓捂热冰凉的听诊器,俯下身,一点点挪动着听诊器的位置,仔细的听着,小女孩跟他说话,语气很虚弱,他蹲下来耐心的听着,镜头转走后,又转回来,怼在刘佑的脸上,不善言辞的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红着眼圈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不到2分钟的镜头,瑾瑾反复观看了十遍,我的刘佑,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闪闪发光。

  瑾瑾的手机响了,是刘佑打来的微信视频,瑾瑾整理好情绪,接通电话,

  “瑾瑾,这几天太忙了,没太有时间看手机。”,“我知道,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你怎么样?”,“我也还好,每天都很充实,很忙,很累,也很想你。”刘佑毫无保留的倾诉着自己的忙碌与想念,瑾瑾也比之前更理解了他的苦闷与孤独,“我可能还要在这边待几天,预计一周左右吧,不过下周应该不会像这几天这么忙,有时间打视频了。我可以在你睡觉之前打视频,打完视频再写病历。”刘佑一脸知足的说道,他总是愿意包容,“好,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休息。”,“嗯,真想快点回去捏捏你的脸。”,“只想捏脸吗”瑾瑾的车开的令刘佑猝不及防,脸红到耳朵根儿,“这就脸红了?真不禁逗。”刘佑看看四周无人,咽了咽口水,对着手机小声低语道“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好啦,不跟你闹了,我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哦。晚安”,“晚安”,瑾瑾挂掉电话。

  刘佑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屏保,在家里有人惦念的感觉真是奇妙啊,宁知远悄悄的坐到刘佑身边,刘佑并没有发觉,宁知远的头凑上来,看着刘佑的手机说道,“哟,看个照片都能看的面红耳赤,刘佑真有你的。”刘佑被宁知远吓了一激灵,锤了他一下“贱不贱啊你?”。“今天晚上应该能多睡一会儿,赶紧补补觉吧。”俩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马上要入睡的时候总觉得有仪器在耳边响,如此反复几次,竟然失眠了。“宁知远,你睡了吗?”,“没”,宁知远懒懒的回答道。“我记得我刚来科室那会儿,你很讨厌我来着?”刘佑回忆起自己刚来科室的时候,宁致知远时常对自己冷鼻子冷眼的,爱搭不理。还经常和白主任告状,“你刚来那会儿我觉得你假清高,连恭维的话都不会说,咱们科室主任就爱听这个,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疼不痒的,也不掉块肉,偏偏你的嘴像被胶水黏住似的,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更可笑的是为富得流油的患者家属省钱,结果因为这个被家属投诉了,说你舍不得给用药,态度不好。我当时是真的觉得你读书读的脑子不正常。医疗行业说白了也跟服务业差不多,我们就是人体高级服务员罢了。”刘佑在上铺笑的整块床板都在抖动,“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不讨厌我了?”,“因为我发现你是真的蠢,不是装的。有一次咱俩晚上一起值班,咱俩互看不顺眼,除了工作方面谁不和谁说话。那天我准备去厕所抽根烟,无意间看见你正在和护士交代着护理注意事项,那小护士看着你满眼冒小星星,对你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一本正经的和人家解释这句话是描述断袖之癖的,极力否认自己不是同性恋的样子,笑死我了。那小护士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当时我就想,活该单身一辈子啊。然后后来看你工作总是很认真,无论哪个患者家属喊你,你总能做到不厌其烦的出去解释病情,明明说了他们也听不懂,搪塞说自己在忙就可以了,可是你还是会很有耐心的去安抚他们。我从心里还蛮佩服你这种人。经常看你加班到很晚。慢慢的觉得你这人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人还是不错的。”宁知远踩着下铺的床,双手扶着刘佑床上的栏杆,像个大猩猩一样挂在上下铺,激情澎湃的说着,”我刚来的时候,就想着能够治好病,能让每个病人都转危为安最好了,选择重症就是因为,感觉医患的矛盾比较少,更能专注临床的治疗,其他关于人际方面呢,没有想太多,确实也没想到职场那么复杂,现实推着我不得不去进步,搞科研,发文章,晋职称。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之前我也是看不惯你总是讨好领导的样子,像个马屁精一样,后来发现,嘿,你这样果然顺风顺水的,我才明白,我不是讨厌你,是讨厌我自己不具备这个能力。”宁知远听出刘佑讽刺的意味,拿出之前刘佑值夜班,睡着觉后不知不觉脱光了衣服,突然有抢救,来不及穿衣服,干脆光着身子直接套上白大褂去抢救室的糗事,俩人大闹一番,交流起自己刚学医时的啼笑皆非的事情,从做医学生考试的时候一紧张问男病人有没有月经,轮转科室的时候怎么被护士长骂的狗血淋头,在急诊的时候看见令人叹为观止的直肠异物,到成为主治的时候自己的第一个病人,互相嘲笑着自己以后会不会是万年主治。

  刘佑问宁知远为什么总是安定不下来,结婚离婚又结婚离婚,到底是对婚姻哪里不满意,宁知远说自己似乎天性就这样,喜欢谈恋爱,但一旦步入婚姻,就发现对方变得面目全非,多疑且计较,本来上班就很烦躁,下班后本想回家放松放松却还要安抚对方的情绪,累的很,长时间就不想回家了,更加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慢慢的感情破裂就离婚了。

  “那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如果你能让她有安全感,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刘佑听完宁知远的辩解疑惑的问道,“我不会想那么多,感情好处得来就在一起,不好了就分开,我最怕的就是纠缠。”宁知远对感情的态度就是潇洒,好聚好散。刘佑的情感经历单一,更喜欢精神上的契合,互相包容,共同进步,因此并不苟同于宁知远的观点。

  接下来的六天依然忙碌,刘佑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转到普通病房,心里乐开了花,宁知远去手术室看一个孩子的骨科手术了,所幸监护室的孩子经过积极的抗感染,没有截肢的风险。虽然脑出血的孩子康复之路还很长,但这次的治疗费用全由政府来承担。社会上层面也筹集了一些捐款。

  临近返程的前一天,刘佑出去买了一份肯德基,送给转到普通病房的小女孩,小女孩已经脑出血比较轻微,出血点不在脑干,没有达到手术指征,经过ICU的治疗观察,已经自行吸收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自行进食了,小女孩看见刘佑拿的肯德基,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甜甜的说道“谢谢医生叔叔”,“不用谢,叔叔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要回家了,你要快快好起来哟。”,小女孩拿出一张纸,“叔叔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等我挣钱了,把钱还给你。”,刘佑笑着说肯德基不贵,不用还,小女孩执意让刘佑留下号码,刘佑心女孩长大就会忘掉这件事儿,把电话写上递给小女孩,“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刘佑,保佑的佑”,“好,叔叔再见,祝你一直健康。”“再见”。

  刘佑回到宿舍,整理好行李,和一起支援的同事们,拉起横幅拍了张照片,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自助。“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我以茶代酒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付出,饭钱我已经付过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希望大家今晚能吃的尽兴。”大家纷纷起身目送齐翔主任。领导一走,没有了往日的束缚,又因为大部分都是外科系统的同事,大家畅所欲言,聊着院里扯淡的规定,只侍权贵的主任,经过这次的支援,刘佑和宁知远也结交了不少其他科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