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生与死的边缘
岑溪不会原谅她，大概，无论云以烟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样赢得她的好感，其实都是无济于事的。
听见这话，夜洛寒的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不会为难，这种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听见这话，云以烟心里虽然依旧存在着担忧和纠结，但是无形之间，已经有了莫大的安慰，其实，很多时候，只要听见他的一句话，云以烟就已经很满足了。
“到了，少爷。”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缓缓在一家豪华崭新的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这，便是夜家的私人医院了。
夜洛寒和云以烟一同走下了车子，此时的夜洛寒已经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云以烟的手心里，已经微微有了些冷汗，他很清楚，这是云以烟紧张的表现。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夜洛寒很快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云以烟，黑色的长眸之中目光深邃无比。
“你害怕？”夜洛寒主动关心的询问道。
听见夜洛寒说的话后，云以烟的神色一瞬间就变得诧异起来，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的，但是没有想到心里已经藏得这么深的想法，此刻还是被夜洛寒觉察出来了。
不过云以烟倒是没有再掩饰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每走近一步，我总是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变得压抑起来了，我的眼前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当年我爸爸去世时候的样子，死亡这种东西，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可是，无论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却还是逃不开生老病死的定律。”
说这话的时候，云以烟的脸上尽是无奈和悲凉的神色。
“有生便是有死，的确是谁都逃不掉的，或许对于爷爷来说，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最痛苦的，徘徊在痛苦，生与死的边缘。”
夜洛寒的声音也低沉无比。
这一刻，云以烟突然变得有些胆怯了，她不知道待会究竟要如何去面对夜曜辰，她真的很害怕那个一向和善的老人，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变得憔悴无比，对于云以烟来说，这也是一种痛苦。
她真的不希望再看见自己在乎得人发生什么意外了，真相不想。
“走吧，爷爷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嗯。”云以烟深吸一口气，在走进夜曜辰的病房之前硬是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些笑容来，她知道，如果自己走进去的时候便是满脸同情和悲伤的样子，夜曜辰的心情会更加难过。
二人走进去的时候，护士刚好也替夜曜辰换好了药准备走出来。
“夜少。”
“怎么样了？”
夜洛寒问道。
“比前些日子的状态好一些，但是，病情却还是在急速的恶化之中。”
护士忧心忡忡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
听见护士所说的话后，夜洛寒和云以烟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爷爷，你看谁来看你了。”
席少渊走进病房对刚刚服下了药的夜曜辰说道。
此时的夜曜辰已经迅速的变得衰老而憔悴起来，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脸色如今也是苍白无比。
他很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门口，当夜曜辰看见云以烟的时候，已经处处都是皱纹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些温柔的笑意。
他有些浑浊的目光之中，也盛满了讶异和惊喜。
“以烟，是以烟来了？”
夜曜辰的声音在这时候已经变得极其嘶哑了，然而尽管如此，那听起来极为嘶哑的声音却还像是喉咙最深处传来的一样。
云以烟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变得湿润起来了，但是最终云以烟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眼泪，嘴角勉强挤出些笑容，尽管这笑容看起来是无比苦涩的。
“爷，夜伯伯。”
云以烟口中的那两个字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却是瞬间停了下来。
“来，过来。”
夜曜辰的指着那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对云以烟说道，尽管他现在也是身体不适，但是看到云以烟的出现以后，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以烟，说来我真是许久都没有见到了，太久了，夜伯伯一直没有回国，可是心里却还是一直在记挂着你，你，你最近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夜曜辰看着云以烟，满是关心的询问道，从云以烟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之中就是丝毫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开心了。
“夜伯伯，对不起，是以烟没有主动来看你，是我的错。”云以烟歉疚的说道。
“傻孩子，这怎么会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当时因为小寒发生车祸的事情一直在心里自责，耿耿于怀，再加上小寒的母亲一直百般阻挠，你的处境其实也并不好过。”
夜曜辰一脸和善的看着云以烟说道。
“其实啊，要是说对不起的话，应该是夜伯伯才对，这三年来，我知道你因为小寒的事情一直过着很痛苦的生活，我找人去暗中看过你，可是，知道你在没有小寒以后生活的那么痛苦，我虽然一直都想帮帮你，却始终都不知道如何去做。”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夜曜辰的神色也是极大的悲哀。
“我答应了小寒的妈妈，绝度不会把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你，事后，其实我也后悔过，可是，那时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我曾经想，或许和你就和小寒在一起，是注定要痛苦的，与其如此，也不如让你们此生就这样结束，可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至今，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你们两个还是走到了一起。”
将这话说完之后，夜曜辰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欣慰的笑容来。
“看到如今你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我的心事也算是落了下来，就算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夜曜辰淡淡说道，此刻他的语气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夜伯伯，你不要这么说，你不会死的，你是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听到夜曜辰的话后，云以烟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夜曜辰摇了摇头，苍白而憔悴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我自己的身体啊，我很清楚，小寒每天都强颜欢笑的对我说我的情况在慢慢的好转着，但是实际上，我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或许说不定哪一天我睡过去以后，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即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夜曜辰的神色看起来是无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样，但是实际上的，在眼前这样的环境真正这些话来，整个白色的病房之中都隐隐的环绕着一种极其悲凉的感觉。
夜洛寒的脸上也被一层浓厚的悲伤感紧紧地笼罩着，但是，云以烟看的出来，现在的他其实也是在竭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爷爷，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医治你的。”
夜洛寒满是坚定的说道，那双星目之中，尽是笃定和坚决。
“生死有命，到了我这个年纪，对于这些事情，也早就看的淡了，或许，这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惩罚吧。”
说完这话之后，夜曜辰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云以烟。
“以烟，我这辈子，是对不起你妈妈的，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没能给她安慰和保护，她得了抑郁症，其实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我，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一直都知道。”
此时再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夜曜辰满脸都是自责的神色，如果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再让过去的那种事情再次发生的，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