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琪见到张羽.眼前一亮,嘿!太好了,又有得玩儿了。她放慢脚步,故作矜持地走上凉亭,俯视着他们两个人:“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闷葫芦呀。我能不能请问你:你不在你的北厢房研究你的闷葫芦大法,跑后花园来gān什么?莫非嫌天气热,又想去池塘里泡泡澡吗?”刚说完,她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想到昨天张羽掉进池塘的láng狈样,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张羽一见她就什么心情也没了,他拉起琼莲的手,温柔地说:“莲儿,我们回去吧!”
琼莲听话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回头又看了看池中金鱼,就要随张羽离开。张羽见她对鱼儿依恋的样儿,不由凑近她耳边,悄悄说:“有机会我再带你来玩儿,嗯!”琼莲忙不迭点头,那样子可爱之极。张羽心中爱怜,所以笑容也是亲切温和得很。
陆琪琪一直紧盯着他二人的一举一动,这时意外地发现了闷葫芦的笑容。她认识他一年了,也没见到他笑过,今天这一笑,竟让人有拨云见日、光华无限的感觉。
陆琪琪心中一阵动dàng,只觉张羽刚才那微微一笑,似乎勾去了自己的魂魄,但是——为什么张羽从来不对自己笑,却对那个臭女人笑?陆琪琪突然愤怒起来,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忍不住大声喝问:“张羽,她是谁?”
张羽不想和她纠缠:“大小姐,她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偶尔路过,现在就将这地方还你。”他拉住琼莲就走。
“不许走!”陆琪琪从亭子上面走下来,她没有理张羽.反而走到琼莲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越看越气,这女人一看就是狐狸jīng:“喂!臭丫头,谁让你动我的鱼!长得那么丑,万一把我的鱼吓坏了怎么办?”
琼莲鼓起勇气辩解:“我不丑,不会吓到鱼儿,它们最喜欢我了。”
“什么?”陆琪琪bào跳如雷,“敢说我的鱼喜欢你,你好大胆!我……我……”话说着,她顺手就给了琼莲一个耳光。
张羽没想到她出其不意地动手,心中一怒,一把将陆琪琪推开,推得她连退几步,并跌倒在地上,小茶忙过去扶起她,“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陆琪琪没想到张羽敢推自己,尤其是想到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她更是怒不可抑,推开小茶,她站起来:“张羽,你……你这个大混蛋!”
张羽根本没空理她,他用手轻触琼莲微肿的面颊,心疼地问:“莲儿,疼吗?”
琼莲觉得脸上一阵阵灼痛,眼圈都红了,但怕张羽担心,就用力摇着头:“莲儿不疼!”但却控制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耳中又听到陆琪琪的喝骂声,他愤愤地转过身:“陆琪琪,我看在你父亲面上,一再忍你,但并非怕你,希望你别欺人太甚!”
陆琪琪从没看见过他动怒的样子,往常无论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是面无表情。今天第一次见他发怒,那飞扬而起的浓眉,凌厉如刀的眼神竟让她心生怯意:“你……你想怎么样?”
张羽见她惊吓的样儿,心里又不忍了,毕竟陆琪琪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平素娇生惯养,才会如此任性胡为,况且陆运航对自己有收留之恩,他qiáng压怒火:“大小姐,你怎么欺负我都行,但请不要累及我的朋友,她和你一样,平日都是被人放在手心里呵疼着。”
陆琪琪一听,刁蛮劲儿又上来了:“什么和我一样?我是陆家大小姐,她算什么?不许我欺负她,哼!也可以,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以后就不理她。”
张羽不希望莲儿在陆府受气,所以点头:“你说!”凭陆琪琪能提出什么高明条件来?
陆琪琪见自己jian计得逞,得意地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做到了我提的条件,那我二话不说,绝不再欺负那臭丫头,但若你做不到,以后无论我怎么欺负她,你都不许管!”
张羽犹豫了一会儿:“可以!但你的条件不能超出人力范围?”
“可以!”陆琪琪慡快地答应,并一脸坏笑,“只要你做就一定做得到。”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元宝,递到张羽眼前,“张先生,我的条件是你把这个金元宝一口吞下,我就答应你不再欺负她。”
小茶忙扯了下陆琪琪:“小姐,不行,会出人命的。”陆琪琪甩开她的手,瞪她一眼:“你懂什么?”她才不信张羽会吞下金元宝,谁都知道,吞金必死无疑。
张羽看着陆琪琪挑衅的双眼,他无奈地低叹一声,竟真的接过了金元宝,陆琪琪愣愣地看着张羽拿走金元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琼莲却用力扯住张羽胳膊:“羽哥哥,不要。你不要吃那东西。”
张羽偷偷捅了下身后的琼莲,示意她不用拦阻,他注视着陆琪琪:“记住你自己说话,只要我吞下这锭金元宝,你再也不许欺负莲儿。”说完,他就当着陆琪琪的面把金元宝放进嘴里,一仰脖,咽了下去。
陆琪琪没想到他真的敢把金子吞进肚子,她来不及阻止,不由吓得尖叫一声:“不要!”小茶也吓傻了,只在那喃喃地说:“完了!完了!他真的吞下去了。”
陆琪琪冲到张羽身前,急慌慌地大喊:“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张羽镇定地看着她:“我已经咽下去了!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琼莲也摇着张羽胳膊:“羽哥哥,羽哥哥,你真的把它吞了吗?这可怎么办呀?羽哥哥,你不要死!”说着。说着,眼泪已流下了面颊。
小茶慌张地抓住陆琪琪:“小姐,小姐,快去找医生。”
陆琪琪一定神:“好!我去找医生,闷葫芦,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人救你。”说完,她向花园外跑去,小茶也紧跟着她。
“羽哥哥!你怎么这么傻?gān吗要吞下那东西,我不让你死!莲儿宁愿被人欺负被人打,也不要羽哥哥死。”琼莲哭得稀里哗啦的。
张羽忙安抚地拍拍她后背:“莲儿,别哭!你看!”说着,他在琼莲眼前松开右手,只见他手心端放着一锭金元宝,正是刚才陆琪琪的那一个。
琼莲一下子破涕为笑:“原来羽哥哥没有吞下它,羽哥哥在骗人,羽哥哥真坏!”她笑面上还有泪痕,宛如一朵带着露珠儿的梨花,让张雨看得有些发愣,醒悟后,忙轻咳了一声:“我只是想给那刁蛮丫头一点儿教训,省得她无法无天。”
琼莲眉开眼笑:“羽哥哥真聪明!对了,你是怎么把金元宝从肚子里拿出来的?让我也试试,好不好?”
张羽一听,忙把金元宝放进袖筒:“拜托,吞金怎么能随便试?金子是用来买东西的,可不是吞着玩的,走了,咱们回去了。”
两人电就是刚刚迈进房门,已听到老远便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先生,先生,你还在吗?”
张羽听出来人是陆运航,忙迎出门去。陆家老爷子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一见张羽,他就老泪纵横地抓住他胳膊:“先生啊先生!事情都过了一年了,你怎么还想不开呀!往者已矣,你怎么就不明白,非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吗?也怪琪琪那丫头,gān什么不好,非要拿金子让人吞,先生,你让我可……”
张羽开始还满头雾水.听了几句话后逐渐明白了。他不禁啼笑皆非,又有些歉意,忙打断了陆运航的话:“陆老爷,您误会了,刚才我只和令嫒闹着玩儿,我又怎会真的活得不耐烦吞金自杀呢?”
陆运航一听,忙擦去眼泪,喜出望外地看着张羽:“先生没吞金!太好了,我一听那丫头说差点吓个半死!这个混蛋丫头,一天到晚瞎惹祸,没吞就好!没吞就好!没吞就好!”
张羽请他进屋坐下,把刚才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正说着,又听见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门被推开,陆琪琪两眼红红地走进来,“爹,郎中说了,他也救不了吞金的人,他让咱们赶快准备后事吧!你看,我买的这副棺材行不行呀?”在她身后,除了小茶那丫头外,竟还有两个男人,他们的肩上扛着一个横木,横木下面悬挂着——是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