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飞的眼圈也早就湿了,看着盒中的断臂,他忍不住骂关山歌:“这么好的女人,你竟……你真是个混蛋!”
关山歌抹去眼泪,但怎么也抹不尽:“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她!我发誓要找到她,补偿她,但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到处打听带走她的那个女人,但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她的模样?没办法,我只得求助于火院主,并把素素留下的武功抄在纸上给他看,希望他能从这种武功中看出那女人的来历。但火院主看了之后就面现惊异之色,但他不但没有说那女人的来历,连记载武功的纸也给留下了,并警告我再也不许去打听什么女人!”说到这儿,关山歌问洛战衣,“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洛战衣没说话,心里却另有想法,也许火云确实看出了那种武功属于海日楼,但又心知关山歌绝非海日楼之敌便故意隐瞒了事实。
火飞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种事,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蹦住三个字:“我不信……”
关山歌不理他:“没办法,天星院我也待不下去了!后来,我就到了穿燕峰下,我想等练好了素素给我的武功,再到江湖中去施展,那我不去找她,武功的持有者也会来找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星主从天而降,引来的蒙面黑衣人竟使出了这种武功,我才会那么激动……后来我又被人指点来了报国寺等待机会!星主,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海日楼,我一定要救出素素!”
洛战衣点点头,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关山歌救出吴素!不仅为情、不仅为义,更是为世间保留住一颗最真挚无私的,属于一个女子的爱心!那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可是,洛战衣又不禁心生忧虑,已经一年了,海日楼主会不会留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在身边?恐怕吴素的处境堪忧!甚至有可能……
洛战衣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
猴袭
双桥两虹影,万古一牛心。
下午的时候,洛战衣四人已到了双飞桥。这里极为幽静,两条石桥下面的黑、白二水奔腾飞跃而来,两水当中的牛心石和奔泻下来的急流激起白làng如雨,溅到石上的杉树枝头。当水流过牛心石,水势又慢了下来,雷鸣一般的声音也低下来。
水是清澈透明的,洛战衣忍不住俯下身子掬了一把水撒在面上,凉慡极了,火飞gān脆跳进水里,把水扬的到处都是。
再上面不远是一阁小楼,门是虚掩的,走近后便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奇怪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洛战衣轻轻敲了下门,但无人应声。四人警觉地互望一眼,洛战衣靠向门旁一侧,火飞三人也站在一旁戒备,然后,洛战衣猛地推开了门。
当洛战衣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却再也忍不住啼笑皆非了,屋里确实没人,但却有几只猴子正在屋里大肆捣乱。说捣乱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屋里现在的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桌椅倒向一边,茶杯等器皿也碎成片片的了,窗上的纱帘和墙上的画幅更被撕得一条一条的。而最让四人感到好笑的是,正有三只猴子搬着一坛酒从里屋出来,但一见洛战衣他们便发出“吱”的一声,丢下酒坛子和另外几只猴子跃窗而逃。
洛战衣摇摇头,走进屋里并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就在这时竟又从里屋传来“砰”的一声响和一连串的“吱吱”惨叫。
这一回是火飞第一个冲过去的。原来那是一间卧室,布置得倒也清雅,但仍不见主人。这时却有一只长得极为小巧可爱的猴子正在急得乱蹦乱跳,原因很简单,它的尾巴被夹在了一只箱子里,怎么也抽不出来。想必是这只猴子正在屋里“翻箱倒柜”时却听到伙伴们的呼唤,本想逃之夭夭的它因一时情急,而不慎被落下的箱盖夹住了尾巴。
火飞忙奔过去打开箱盖,并抱起痛得不断叫唤的小猴,还拍着它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原本有些害拍的小猴这时仿佛定下心来,并伸出它毛茸茸的双臂环抱住火飞的脖子,两只圆圆的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盯着火飞的目光中也似打着什么主意?
这时,铁兵在外面叫了起来:“火小哥,别广顾着和猴子玩儿,快来帮忙收拾呀!这群猴子的破坏力还真不是普通得厉害!”
火飞答应一声把小猴放在窗前,小猴临走时似还依依不舍的呢!
四人决定在这住一夜,明日便去九老洞,既然玄空大师在九老洞前找到,海日楼想必不会太远的。
火飞去打水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回来,铁兵笑着说:“我想火小哥一定顺便去洗澡了。”
正在说着,外面已传来火飞的哇哇大喊声:“快放开我,你们gān什么!走开了!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洛战衣闻声走了出去,却见火飞正被五六只猴子包围着,显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猴子们似对他极为感兴趣,有的爬在他肩膀上玩弄他的头发,有的扯着他的衣裳,还有的抱着他的小腿正在往外托,竟似要把他也当成美酒搬回去痛饮一番。
站在门口的铁兵忍不住哈哈大笑:“听说峨眉山的猴子很喜欢纠缠女孩子,难道什么时候又换了口味?”
手足无措的火飞瞪他一眼,恨恨地把扒在身上的一只猴子甩在地上:“滚开了!”但那猴子毫不气馁,一咕漉爬起来,再接再励地缠了上来。
铁兵更觉好笑:“它们不是把你也当成女孩子了吧?”
这话气得火飞bào跳如雷,他用力甩脱身上的猴子:“你们这群野猴子,看清楚了,大爷我可是公的……”差点儿咬到舌头,他忙改口:“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放开我了!你们是瞎子不成?什么眼光吗?你们gān嘛不去缠星主……”猛地顿住话,他小心地往洛战衣看来。
正往这边走的洛战衣一听这话,脸色一沉:“既然这样,你自己慢慢跟猴子解释吧!”他转身走回屋去了。
懊悔不迭的火飞连连告饶:“星主,我知错了?你快救救我呀!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铁兵和倚在窗前的关山歌忍俊不禁,火飞看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竟忍心见死不救?”
关山歌耸耸肩:“我们能怎样?难道还把猴子杀了不成。”
火飞急道:“那起码也分几只到你们身上去爬呀!”
关山歌好笑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暂时还没这种毛病!”
屋里洛战衣正在对着墙上的一幅题字,那是唯一在猴子肆nüè下幸存下来的纸张,上面写着:
“常未饮酒而醉,以不读书为通”。
落款是:“吟霞生”。
铁兵见他不说话,便走了过去:“洛老弟,你不会真的和那混小子生气吧?”
洛战衣淡淡地说:“我可没那种闲情,对了,他怎么还不进来?”
“想必还没甩脱那帮猴子呢!对了,怎么这会儿没了声息?”
三人终于发觉不对,忙又走回窗前,但外面除了青山绿水外,竟没了火飞的踪影,连那帮猴子也一只不见。洛战衣飞掠到双飞桥上,四处望去,只见遮天的峭臂,幽邃的道旁风景,还有桥下千秋万古也流不断的绿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但火飞呢?
洛战衣心里一沉,他已经后悔刚才不该丢下火飞一人。这里虽然翠峦四绕,看似平静安详,但是否暗藏凶险,谁也不知?
铁兵安慰他:“你别着急,也许火飞被那群猴子带去玩儿了?”
关山歌突地指着小楼:“星主,你看!”
只见小楼的窗户中正跳出几只猴子抬着两坛酒向山里奔去,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林中,一等洛战衣几人出去便迅速地蹿进楼去,搬起酒坛就跑。洛战衣心里一动:“跟上它们!”
三人随着猴子奔进了一处森林中。越往里去越发觉得幽意bī人,苍翠的冷杉林间挂满了藤蔓,而在树gān,树枝以及藤蔓之上全是青青的苔藓,蔽天的林中,偶尔还能看到珙桐树上开着的洁白鸽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