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之毫不耽搁地拔出泪血剑,转头便走。这个人似乎总是来去匆匆!
火飞从坡下爬起,等反应过来才扑向那倒在血泊中的人,他忙将他翻过身,却忍不住惊喊了一声:“吟霞生,怎么是你?你为什么……”
血从吟霞生的嘴角溢出来,他无力地睁开眼睛,但看着火飞的眼神中却有丝欣慰,:“你没事……就好……小飞……其实,我很早便……认识你了……那时你才几岁大……我常抱着你……时间过得好快……小飞,告诉他,我……已完成了任务……”
火飞再没想到自己一直很讨厌的人竟是真正的朋友,甚至在危机关头以身替自己挡住了致命的一剑!心中竟涌起要大哭三声的感觉:“我这就带你去治伤!”他用力抹去眼泪,抱起吟霞生……
“不!不用了!那剑……已穿过我的……心肺……火飞,听我说……你记住了……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他真的没办法……谁让他活在那个环境里……你千万要原谅他……”说到这儿,吟霞生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颤了下,头便缓缓地低垂下去,但却留下了太多的疑问。
“吟霞生!吟霞生!不要!你快醒过来!”火飞悲痛之极地摇着他的身体!但人已逝去,又如何再来安慰这冲动而又热情的少年?
“吟霞生!”火飞大吼一声,伏在他的身上。在这一刻,他好恨自己!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闯祸,可是他闯下的祸事又为何总要他人去承担?小猴死了,吟霞生死了,却都是为自己死的!他们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火飞的命?这让火飞情何以堪?
天呀!我火飞只是贱命一条,真的不值呀!
“小飞!”一支修长有力又非常温暖的手按在了火飞肩上。
火飞泪眼模糊地抬头:“星主,我……是我……我的错……”
洛战衣温声说:“我都知道了!”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
最近始觉古人书,信得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
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歌声似还回dàng在耳边,但人却与青山绿水为伴了。那个潇洒若狂的吟霞生,那个似敌似友的吟霞生,他到底是谁呢?
大军压境
池水中的人是石潇,他的背后被人砍了一刀。
石潇从昏迷中醒来,他迷惑地看着周围:“我不是死了吗?我掉进了火神中……”他终于看清了珠玛:“珠玛,告诉楼主……快去告诉楼主……我们被人包围了……快去……大哥他……”
珠玛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石潇恨声道:“那些人好狠……见人就杀……楼主又不在……我们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
珠玛怔在了那里,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她猛地转向铁兵,愤恨之极地问:“是你们,对不对?”
铁兵沉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这次来就只有四个人。因为我是一名捕头,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们是罪犯之前,我决不能带兵征剿,也根本没有那个权利!”
石潇颤声说:“珠玛……是吟霞生……带人进来的……我们……没有丝毫防备……”
“吟霞生!”珠玛站起身,狂怒地大叫,“吟霞生,你这个叛徒,你竟然投靠了洛战衣,我不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火飞从空中跃下,愤怒地说,“吟霞生已经死了,不许你再骂他!听到没有!”
“死了!”珠玛楞了下,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突然,她大笑起来,“报应!真是报应!吟霞生,你早就该死了!”
火飞气得大喝一声:“你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
洛战衣走向铁兵和关山歌,铁兵简单说了发生的事。
关山歌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地盯着洛战衣。洛战衣的目光转向了他,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洛战衣却似明白他要说什么,所以就用力点了点头。
关山歌突然跪地嚎哭了起来:“素素,你可以安息了!”
珠玛终于发觉了什么,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洛战衣:“你……你回来了……那我家楼主呢?”
洛战衣没有正面回答她:“她在峰顶!”他话没说完,珠玛已经奔向山上。
火飞这时却在到处寻找着什么,而且急得团团转:“小猴呢?小猴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铁兵忙说:“对了,刚才我们发现石潇的时候,有几只猴子把猴王的尸体抬走了!我想,猴类应该有自己的葬仪,就没有阻拦。”
洛战衣拍了拍火飞的肩膀:“想必这海日楼与外界另有通道,但只有猴子们知道,所以能来去自如。既然如此,就让猴王的同类去埋葬它吧。”
火飞悲伤地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不能亲自祭拜了。”
四人又沿着水路游了回去,进入了火神之舞。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竟然真的感觉到了火的灼热,还有一股股的浓烟扑面而来。当他们跳进大殿,才发觉并不是火神之舞有了变化,而是这时的大殿竟由外而内燃起了大火,而且火势熊熊,浓烟滚滚!
被火光映照的大殿中到处躺着死人,像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混战,而且死的大多数都是海日楼的人,还有一部分人穿著黑色紧身衣。看来,真的是有大军压境,才导致了海日楼今日的惨败!
可是,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能如此悄无声息?竟连洛战衣等人都没有察觉到。吟霞生为什么要背叛海日楼,却又拼死保护火飞?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洛战衣越想,心就越沉重,因为隐隐之间他已经猜出了什么?却又不敢也不愿相信。
四人不敢多作耽搁,迅速地穿过巨型蜘蛛建筑物的大嘴,奔出了海日楼。立即听到一阵琴声从血染的夜色中传了进来。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但外面却亮如白昼,因为近千名黑衣人正手拿火把,虎视眈眈地盯住洛战衣四人。让人色变的是最前面的一百名弓箭手,竟然动作一致地举起了手中的qiáng弓,对准了洛战衣他们,而且都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就在不远处,一群黑衣人将石君围在了中间。石君身上已经插了两根长箭,虽然没在要害,却是深入骨肉,鲜血正在不断地向外流淌。但石君竟像丝毫不觉,他脸色苍白地席地而坐,全神贯注地弹着膝上的古琴,琴声无比悠扬,却无法消弭这弥漫于天地之间的杀气。
“海日楼主在哪?”
“你说不说?”
石君听而不闻,于是,又一根长箭she在了他的右肩上。石君右臂一颤,琴声一缓,但停了一下便又接着响起,只是再起的琴声却无法避免地多了种悲哀与怆然。
石君还是没有说话,他只弹琴。
铁兵忍不住喊了一声:“喂!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铁兵,受命于刑部来此办案的!不知你们……”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欢叫:“李将军,那是铁老,你快让他们放下弓箭。”随着话声,两个人从人群中走向铁兵,竟然是秦正和钟gān。他们非常高兴地迎向铁兵:“铁老,刚才我们没看清楚!原来真的是你!我们在海日楼到处都找不到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铁兵打断了他们:“等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来了海日楼?”
“是这样!英国公也非常关心贡物被劫一案,就派李梦李将军来询问案情。李将军一听说你来了海日楼,就亲自带兵前来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黑衣人竟然是官兵,却为什么要便装行事?
洛战衣也看清了人群中的李梦,却心中一凛。因为李梦既然已知道是自己和铁兵,就应该立刻命令弓箭手后退,但他却似犹豫了下,才缓慢地挥了一下右手,示意属下放松武装戒备。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洛战衣发觉了他心中的不情不愿,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