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惊怔了半晌,才喃喃地说:“朝廷贡物?那玉麒麟是朝廷贡物?怎么可能?”他突然转向陈小宝,厉声问:“小宝,这是怎么回事?玉麒麟怎会是朝廷贡物?”
陈小宝比他更大声:“你gān吗问我?我怎么晓得!况且洛战衣那种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天下人再没比他更声名láng藉的了!”吼完陈意,他又将矛头对准洛战衣:“姓洛的,你少玩花样!你说玉麒麟是朝廷贡物!好呀!是不是全天下的宝贝都是朝廷贡物,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全部没收,然后再假公济私了!”
铁兵刚要喝斥,已被洛战衣伸手阻止。洛战衣只看住陈意:“我只问你,玉麒麟哪里来的?”
陈意犹豫了下,陈小宝已抢着说:“那就只有我爹才知道了!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死了半年了,我们总不能去yīn曹地府问他的鬼魂吧?”
铁兵忙问:“那你爹就从没向你们透露过?”
“没有!”
洛战衣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小宝:“你爹不就是药婆婆的义子吗?”
“废话!”陈小宝毫不客气。
洛战衣心里猛地一动,想起火云临走时说的话“子不教,父之过”,甚至还说“人死也能复生”,莫非是……洛战衣顿时明白了火云之意,但火云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追查什么?洛战衣不再多想:“想不到陈小宝你自己武功高妙,药婆婆也是神乎其技,但你爹却如此得不中用……”
“喂!谁说我爹不中用,我爹的功夫那可是天下无敌,但武功再高,也会死的!”
洛战衣轻轻一笑,已经肯定了什么,便向那陈意道:“陈意,带我去见你爹。”
陈小宝楞了:“我爹死了,难道你要去见死人?”
洛战衣眉一扬:“小宝,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话已属于诅咒了,如果你爹不死,恐怕会因你的诅咒而蒙受大难呢?”
陈小宝吓了一跳:“真的吗?”
陈意来不及阻止他,无奈地说:“洛战衣,我不想再狡辩什么。但我向你保证,我爹他绝不会去劫抢朝廷贡物,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洛战衣沉默了,因为他非常明白,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是什么地位?别说他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他也不愿硬要一个为人子的去相信父亲的罪恶,这太残酷了!
洛战衣转身离去,并丢给铁兵三个字:“我们走!”铁兵心知他必有所为,便随他转身离开。
陈意兄弟更是出乎意料,陈小宝眼睛一转,故意大声说:“洛战衣,你又要故伎重施了,想让我和哥哥自动替你带路,是不是?别做梦了!”他倒懂得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连铁兵都有这种想法,发生这么重大的事,陈意兄弟一定会急着找他们明显是在装死的爹商量,自己就可以暗中跟踪了。所以听了陈小宝的话,不由看着洛战衣。洛战衣却转回身,笑了一下:“西山!”
陈氏兄弟脸色齐地一变,震惊地互看一眼。
洛战衣笑容更深:“再会!”
平沙落雁
就在洛战衣全心全意追查贡物被劫案的时候,武昌府的岳浅影却是心绪烦乱。尤其是眼前,本来是该吃晚饭的时候,却只剩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饭菜发呆。叶小含身体虚弱在自己屋里用饭也就罢了!可是火飞和朱潜竟也不见人影。洛战衣更别提了,他一心查案,恐怕早已忘了武昌府还有个岳浅影在等他。
越想越恼,岳浅影索性丢下筷子,走出了餐厅。可是,刚刚走到院门前,火飞就突然从门的左边冒了出来,两人正好迎头撞上。最要命的是火飞手里还端着一碗汤,岳浅影很自然地惊叫了一声。谁想,火飞竟比她叫得更大声,而且迅速地把汤碗高高举了起来,但汤仍是溅出了不少,而且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火飞并没去理岳浅影,反而紧张地看着碗里的汤:“完了!撒了这么多!这可怎么得了?”
岳浅影看他只顾汤,却连问都不问自己,便气恼地说:“喂!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火飞正在懊恼中,根本没听清楚岳浅影的话,随口说:“哦!不必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岳浅影用力跺脚,“懒得理你!”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迎面跑来:“火公子,你在这呢?我到处找你!”
原来是客栈主人张老板。
火飞奇怪地看他:“你找我gān什么?”
张老板气喘吁吁地说:“火公子,你是不是去过厨房,还待了一小会儿?”
火飞点点头:“对呀!我是监视你们做汤去了。因为我听别人说,客栈里替人做东西经常偷工减料,但我这个汤是药婆婆配制的,它的原料丝毫也不能少,所以我就去亲自监督了。”他还真是实话实说。岳浅影停了下来,注意着他们的讲话。
“火公子,你放心,我们店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
火飞摇头:“你们做生意的都那样说,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张老板只能苦笑,听火飞的口气好象是他们客栈一定会偷他的药材一样:“火公子,你要监督我不拦你,只不过,我想问您件事!当然,我问你,决不是怀疑您做了什么。只是听伙计说,下午只有您去过,所以过来问问。”
“你要问什么尽管问,真是啰嗦!”
张老板咽了下口水:“您去厨房时,可看见我们厨房的油瓶子、醋瓶子,盐瓶子……”
火飞不耐:“什么油瓶子,醋瓶子,真麻烦!我没见过!”
“可是……可是伙计说,他去搬柴火回来,就发现那些瓶子和您都不见了!”
“我说不知道就不……”突然,火飞停了下来,“等等!是不是一些和茶壶形状相似的瓷罐?”
“对!对!火公子,你真的看过,那您知道……”
火飞挠挠头:“也没什么了!我那时觉得无聊,正好看见一些罐子。就把他们拿出去用来当she飞镖的靶子。所以,就全让我打碎喽!”岳浅影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
张老板楞了下,似乎没想到瓶子们集体失踪会是这种原因,他勉qiáng笑道:“原来这样!其实,瓶子碎了就碎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只是能不能再问您件事!当然我也决不是怀疑你做了什么!可是伙计说,筐里的二百多个jī蛋也是同时不见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万一您知道……”
“jī蛋呀!”火飞不在意地说,“我找到了瓶子当靶子,但却没有现成的飞镖,正好看见你们那有一筐jī蛋,就全部做了飞镖了!”说到这儿,火飞兴奋起来,“你不知道,jī蛋当飞镖还真过瘾!不但每蛋必中,而且爆裂开来,像下了huáng雨似的,太棒了!”
岳浅影“扑哧”一声笑,张老板却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吗?那还真有趣呢!”
火飞用力点头:“当然,要不你也试试!”
正心疼不已的张老板连忙摇头:“不必了!其实,jī蛋碎了……就碎了,另买就是。只是,伙计又说,他去舀水的时候,又发现我们做饭的大铁锅也不见了,不知是不是您……”他非常小心翼翼地问。
“是呀!是我拿走了!你不知道,jī蛋碎了,溅得到处都是!许多鸟都飞来吃。于是,我就灵机一动!你猜我想到什么绝妙的好主意了?”
张老板紧张地摇摇头,暗暗念道:老天您睁睁眼,一定要保佑我的大铁锅不要也落个“碎尸万断”的下场!
火飞得意地说:“我就用jī蛋做饵,把你的大铁锅支在院子里,等着许多鸟都进去吃的时候,就一下子用锅扣住它们。哈哈!竟让我扣到了二十几只鸟。”
张老板松了一口气:“还好,我的铁锅完好无损。”
谁想,火飞接着说:“但那铁锅上面有两个把手,支起了一条缝,害得我失去了七八只鸟。我一气之下,就把两个把手都掰了下来。后来,我又发觉那些鸟叫得怪烦人的,就把它们都放了,铁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