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竟同时响起两个声音:“是谁?”
“什么人?”
火飞只觉那声音很熟,而黑暗中竟又响起两人的对话:“是罗师傅吗?”
“林老弟,是你!”
火飞心里一醒,忙也插嘴问:“怎么是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罗一肖的声音:“还用问吗?我们都已做了阶下囚。对了,小飞,刚才是不是你把我摔在地上的?”
火飞恍然:“原来是你压着我!害得我差一点被压死了!”
林凄的声音:“多少大风大làng都过了,想不到今天竟在yīn沟里翻船!不过,看样子,此次所遇敌人确实不简单,像是蓄谋已久。”
罗一肖道:“现在镖货想必已落到对方手中,只是不知公子情形如何了?”
黑暗中又想起一个声音:“罗师傅,对不起!我们根本还没见到朱公子和骆公子,就被人从后面点了xué道,一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火飞大叫:“小五,你也在这!那徐太他们呢?”
他的话刚落,徐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一些异样:“我……”但他刚刚吐出一个字,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已极,甚至带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怨恨和不甘。
“徐太!”小五好象奔了过去,“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高同的声音也从那边传了过来:“徐太,徐太,你怎么了?你……啊!他……好象死了!”
火飞也扑了过去,很快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人“啊”了一声,像是摔倒了。
火飞厉声问:“谁?”
“是我!”小五回答,“徐太真的不妙了!可是我们却什么也看不见。”
罗一肖沉声道:“你们谁身上带着火折子?”
黑暗中响起了搜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小五才颓丧地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一定是被人搜去了。”
林凄也说:“我也是!连兵器都不见了。”
罗一肖“哼”了一声:“看来,他们是想困死我们!”
高同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罗一肖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个我也不明白!也许他们有所顾忌吧?”
火飞突然“咦”了一声:“我的兵器虽然没了,但是百宝袋还在。”然后,就传来他翻找东西的声音。
小五却苦笑:“小飞,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你那百宝袋我早见过,能有什么用?”
高同也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是那个好多块废布头拼合缝制的百宝袋?你挂在腰上的那个!也难怪没有被搜去,那东西给我我也不要!”
“你们知道什么?那是我小时候gān娘给我缝的,里面我装了很多东西!”原来火飞小时候曾经被寄养在农家,他就叫那家的女主人为gān娘。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片莹然的光彩散了出来,迅速地弥漫在周围,那么柔和,那么明净!就在这不可思议的光明中,几张目瞪口呆的脸清晰地显现出来。
光线是由火飞手中的珠子发出来的,那颗珠子不算太大,约有鸽卵大小,通体都是纯白颜色,却是异常的晶莹光洁,散出的光芒一点也不耀眼,却悄悄地渗入每个角落,将所有的黑暗驱逐。
“夜明珠!”林凄回过神来,叫了一声。
火飞点了点头,并将手中破旧不堪的百宝袋口重新拴紧,即使只是一眼,众人也能看到袋子里的珠光宝气。于是,众人再也不觉的那百宝袋破旧了,能随意地掏出一颗夜明珠的袋子,再破再旧也值得人刮目相看。
罗一肖诧异地看着火飞,心里已经怀疑起他的身份,一个仆人竟能随随便便地拿出一颗夜明珠来照明,而他自己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小五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小飞,看不出你这么有钱?幸好你把值钱的东西放在旧袋子中,才没被人搜走!”
火飞摇头:“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别人送我,我却又没什么用的东西就放进百宝袋里。想不到今天派上用场了!”他的目光陡然一定,珠光颤了下:“徐太果然死了!”
几乎在同时,高同和小五也叫了起来:“徐太!”
徐太就躺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上,这时候他大睁着双眼,已经扩散的瞳孔茫然而愤恨地向着前方,嘴角上还有一抹血迹。
罗一肖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胸膛挨了一掌!”
罗一肖疑心陡起,徐太临死时的惨叫太怪异了,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被人重击所致,而且他胸前的掌伤太新了,就像是刚刚被人击中的。可是,身边都是自己人,谁会在黑暗中偷袭他呢?又有什么目的呢?
罗一肖虽然心中疑惑,但在没确实证据之前,他却不愿扰乱人心,所以,只是把疑问放在了心里。
林凄却在四处观望,他们是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室里,然后他似是终于找到什么:“秦局主!原来你在这!”
众人也随他目光看去,只见一面石壁的角落里,秦东海正躺在那,却一动也不动。
林凄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伸手连拍他身上几处大xué。秦东海呻吟了一声,这才醒了过来,但他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呼:“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他举起右手,淡淡的光芒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右手已变了形,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捏扁了一样,骨头早已破碎,连血也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不用再看第二眼,大家就知道,他的右手已经废了。
林凄倒吸了一口冷气:“石湘!”
秦东海坐倒在地上,眼泪竟流了出来,他傻傻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大鹰爪!”他突然疯狂般地大笑:“哈哈!我还是大鹰爪吗!”然后,他又跳了起来,也不知往哪儿就冲了过去。林凄上前抱住他,他却拼命般地想挣开:“放开我!我要去报仇!石湘,我一定要杀了你!”也难怪他失控,多年的苦练竟在一夕间化为泡影,他怎能不气恨jiāo加?
罗一肖大喝一声:“够了!要报仇,也要出去才行!”
秦东海果然安静了下来,楞楞地看着罗一肖说不出话来。
火飞忽然指着众人的头顶:“我们一定是从那里进来的!”众人忙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石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圆洞,直径还不到两尺,从下面往上看,洞壁光滑如镜,而且幽深无比,根本看不到尽头。
罗一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们是被人从那个小洞里一个一个地扔进来的,所以才有几人堆在一起的事。”
林凄失望地叹息:“这洞不但小而且很长,又是直上直下,我们不但转不开身子,就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洞壁又那么光滑,也无处借力,绝对爬不上去的!”
罗一肖冷笑:“正因为爬不上去,所以他们才大大方方地让我们看到洞口。而且即便爬上去,恐怕另一边的洞口也早关闭了,对方早就算准了我们无路可走的。”
火飞却似满不在乎,反而注意起垂头丧气的秦东海,无所谓地说:“你就别在那‘顾影自怜’了,反正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回事,完好无损地死和废了一支手再死又有什么区别?”
本来已灰心丧气的秦东海一听这话,不由气得嗔目大喝:“你说什么?臭小子,你想看我笑话!告诉你,即便同归于尽,我也不让你好受!”说着,就张着仅存的左手,不要命地冲了过去。
按理说,双手俱全的秦东海尚不能动火飞分毫,如今残了一支手的他则更甭提了。但偏偏有这么怪的事,秦东海那一掌竟不偏不倚地打在火飞胸膛上。秦东海只觉对方体内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被震退了几步。而火飞却因那一掌,身体向后摔去,“砰”地撞到了一面墙上。谁想,那墙看似坚固,却不堪火飞这一撞。只听“轰”的一声,竟塌倒了一大片,露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火飞的身体便从洞里穿了出去,“扑通”一声像是落进了水里,石室里顿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