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君大叫:“三弟,快躲!”
但石湘因为离龙九太近,况且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已是囊中之物的龙九会反击,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龙九的双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前胸上。石湘只觉胸口一痛,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后跌了几步,就扑倒在了地面上。
石君和石潇同时扑了过去,“三弟!三弟!”
伤了石湘的龙九竟又扑向了紫衣女,紫衣女毫不迟疑地用长剑刺穿了龙九身体,鲜血泉涌而出。龙九扑倒在地之前,却一口咬在她的大腿上。紫衣女痛极之下,连连扎了他好几剑,但龙九死也不肯松口。
万东山和龙五龙六就在龙九说话时,发动了攻击。龙五一刀就砍在石君身上,若非石君躲避及时,非被一刀劈成两半不可。龙六一掌拍在石潇背上,虽然击中,但因龙六右臂受伤,所以功力打了折扣,石潇才逃过一劫,但也受了重伤。万东山则一鞭抽向了紫衣女,紫衣女一脚踢开已奄奄一息的龙九,才闪过了万东山一鞭。
龙五龙六皆是眼中含泪,疯狂般地攻击着石君、石潇和紫衣女三人。石君石潇已经受伤,更因石湘生死不明无心恋战。紫衣女也发觉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利,一剑bī退了万东山,立即撤身:“我们走!”
石潇打出十几颗棋子,分别击向龙五和龙六,趁二人闪身躲避之时,抱起石湘转身跃上了马背。
龙五龙六本要追去,却被万东山拦下:“不要追了!我们快看看龙九。”
其实,万东山心里明白,自己四人的武功其实弱于紫衣女四人,若非龙九拼死伤了紫衣女和石湘,胜负真的很难说。
但此时的龙九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他焦急而又吃力地说:“通知……火院主……调兵……保护……星主……”嘴里吐出最后一个“主”字之后,才气绝身亡。
“九弟!”
龙五龙六同时跪倒在尘埃中。
长相思
一夜杏雨向小楼。
杏雨楼在huáng冈县虽说不上家喻户晓,但只要是男人,就一定知道杏雨楼。
杏雨楼的庭院都很jīng致,而且屋宇绵延远去,占地颇广。这时是正午,庭院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走动。
绕过几棵石榴树,便看到房檐一角,原来石榴树后藏着一间房屋。这个房间布置得也很雅致,窗前一个书桌上摆着纸砚,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东面置放着一张藤木卧塌,旁边一个jīng巧的立柜上还摆放着一盆宽叶吊兰,看起来相当讲究。
屋内静寂极了,偶尔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啼,阳光透过窗隙she在书桌前洛战衣的脸上。他正在看着一个绣着牡丹花的薄被,这是从镖箱里取出来的,装它的镖箱也被万东山拿来这里,就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紫衣女临去之时丢下了镖箱,可见她要的东西确实已不在里面。
可是,无论怎么看,洛战衣也看不出这薄被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被面只是普通的棉布,没有夹层,绣的花也是普通的牡丹花,不像是藏宝图,也看不出有什么暗语。他甚至已经将薄被拆开来看过,但里面除了棉花还是棉花,而且经不少人验证,那棉花绝对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棉花,里面绝藏不下什么,更不是吃下去就能增长几十年功力的特殊“棉花”!
那紫衣女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洛战衣想得头疼,索性不再想了,便拿了一本《漱玉集》到庭院中散步。因为叶小含体贴入微的照顾,这半个多月以来,洛战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万东山早已暗中派人将这里团团保护起来,若不是洛战衣严令他不许将自己受伤的消息走露,这里怕不成了刀山箭林。
让他挂心的是一直没有火飞和朱潜等人的消息,而让他痛心的却是龙九的死。当洛战衣看到龙九的尸体时,心里痛极了,也恨极了,他恨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否则他决不会留下万东山四人对付紫衣女。紫衣女要什么给她就是,再珍贵的东西也换不回龙九的一条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洛战衣只能下令,将龙九的尸体运回天星院英烈坛厚葬,护棺而去的龙六却传来一个消息,说苍龙院主火云并不在院中,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洛战衣叹息一声,若火云知道自己的亲信苍龙铁骑已去其一,不知会怎样?
洛战衣停在了一棵石榴树下,手里的诗集中突然掉出一张纸,洛战衣拾了起来,才发现上面写的是李白的《长相思》: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蕈色寒。孤灯不寐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行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虽然没有落款,但洛战衣知道这一定是诗集的主人关山歌所写,而且看样子,关山歌似在为情所苦。
洛战衣轻轻摇头,这关山歌的心中似乎有着许多隐密,但他自己不说,别人也无法妄加猜测。
洛战衣的目光又落在诗上,诗是用小隶书写的,笔划流畅而丰满。突然,洛战衣怔了下,这笔迹怎么……似曾相识,而且越看越眼熟?洛战衣努力回忆着,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院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他不太高兴地抬起了头。他所住的是一间独院,原本是关山歌的住所,外边的人不经允许是不许进入的。
不过,当洛战衣知道这里其实是一家名叫“杏雨楼”的jì院时,确实吃了一惊,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关山歌的母亲关大娘竟是一个老鸨。怪不得一进夜,外面就喧嚷得厉害,白天反倒是静悄悄的了。但现在不是那些女人休息的时候吗?难道也有“别具一格”的客人专门在白天有兴致吗?
“哎呦!小色鬼!你不要这样吗?姐姐没功夫跟你玩,快放手啦!”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陪我?我有许多钱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进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战衣已然皱眉,真是无耻!不过,这声音怎么带着些许的稚嫩?
女人在娇笑:“你个小东西,口气倒不小!不过,老娘不喜欢吃嫩草,你还是找别的姑娘吧!反正你不是有钱吗?”
“不要!她们一见我就都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要……”
“哎呦!小色láng!你gān什么?”女人尖叫起来,“不许你脱我衣服!”
“我偏要脱!我要把你扒得光溜溜的,看你还敢不陪我!”
女人连连告饶,而且放缓了语调:“好,你先放开我,我答应陪你一夜,好不好?乖,你先放开手,行吗?”
“这还差不多!我特意从百里外跑来,你可不许耍花样!哼!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当然不会耍花样……”女人声音变了。
“往哪儿跑?你敢骗我!”
院门口跑进一个年轻女人,浓装艳抹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插了满头的珠花玉饰,行止之间也带着种难以言说的轻佻。此时她衣衫零乱,一脸慌张,活似见了鬼一样。她一见洛战衣便眼前一亮,跑到他的身后躲了起来,脸上的慌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娇媚:“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奴家!”
洛战衣正在奇怪jì女怎么怕起客人来?莫非那人穷凶极恶,连jì女都不愿接待?正猜想着,那人已经从院外追了过来。等洛战衣看清了,任他如何镇定,也差点惊呼出声。幸好他及时闭上嘴,但眼中仍充满了惊奇和好笑!他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可怕的人,谁想,那人不但不可怕,而且极为可爱,可爱得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喜欢。不过,也难怪这女人会逃,因为那人根本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尽管他穿著打扮都在模仿大人,但是那一脸稚气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