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成果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只有一台私人的传真机，把各处的材料发送到我的驻地。
“天禄，你说，”我吹了一口南瓜粥，“精怪和服刑期满的犯人找新工作需要劳改毕业证，这样是不是对他们来说太麻烦了？”
“培训一下他们，总是好的吧？怎么，之前这套制度运行的好好的，出什么问题了？”
他托起下巴。
“昨天又送进150个，再不提快一下劳改流程，集中营便塞不下了。”
“居然现在才要塞不下？”
天禄把装满鸡肉、香菇、酱汁的盘子整个塞入嘴里，吐出一个空盘。
“你天天塞人，我还以为早人满为患了呢。”
“嗯……塞得多，出来的也不少嘛……”
我把手掌从桌子下转移到桌面上，这样能让自己显得更有说服力，不过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这样的话，”天禄又把目光转移到翔太面前的牛肉汤，他是跟着福仔一起来的，随后就被留在这，成为我养着的核桃的家教老师，“为什么不把那些不想开化的精怪放掉？”
“他们是不想开化，可现实由不得他们——栖息地已经没了，只能融入人类。”
“那让人教他们嘛。”
一直沉默不语的核桃突然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灵光一现，激动地一拍桌子。
“我……我说、嗯，让人教他们。”
核桃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好主意——对了，核桃，你怎么没精神，吃不下了？”
“太热了，不太吃得下。”
天禄于是去打开空调。
“天禄你也是，吃慢一点，别又伤了胃。”
……
饭后，翔太去洗盘子，我抱着天禄午睡。
“你干嘛每天都要抱点什么东西睡觉？”
他趴在我胸口讲话。
“习惯了。”
他叹了口气，又把身体蜷缩到我的脖颈处，用自己凉飕飕的毛皮为我消暑。
“您应该多关注关注核桃，你看他现在对你都陌生了。”
“太忙了，”我捏了捏他的大胯，“他又一直在学校。”
哪怕钱足够，核桃又那样懂事，当父母可也真是糟心的。
不仅如此，如今已经做到部长的美美还给我写信，想往我的委员会里塞人，壮壮则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当上了审计委委员而苦恼着，苦恼于自己应付不来那差事，也没时间陪自己的妻子玩。他找吐宝鼠帮忙，可没想到吐宝鼠也被推荐了，不过她倒是有魄力，又申请辞掉了。
于是壮壮也辞掉了，我就按照预定计划想往里面安插进自己人，可又被美美拖沓着，两相扯皮之下决定让荔枝的一个闺蜜顶上，没想到她干的倒是挺不错的。
“该死的美美，当时就不该从熊爪下救下他。”
话是这么说，我们彼此也都知道，等到新年时，我们仍都会聚在一起的。不论工作上发生了多少冲突，我们的心灵深处仍然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吵嘴和谩骂所带来的影响总是在两三天后就因为其中一方又向另一方问好而烟消云散。除了自己，我们不允许任何其他人侵犯对方，并遵循于同一条准则——当今的仇恨并不能用来否认过往的时光。
……
核桃现在读书的地方是新开的小学，原本在鹿人店给核桃教书的那只神兽好像也去那里当老师了。
走廊很明亮，学生们刚刚从一上午的疲乏中回过劲来，教室里到处都是慵懒的窃窃私语声，三三两两的同伴，现在还没有勾结，只是单纯的玩伴。核桃在这里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现在感觉很舒服。
“嘿，新来的。”
一只老鼠精拍了拍他，他喜欢追求刺激，核桃让这只啮齿动物的猎奇心理很满意——两条大尾巴的猫！
核桃把头转过来，用疑惑友善的目光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额……”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旁边的那只山猫精替他解了围。
“家长会马上开始了，你们爸爸妈妈都会来吗？”
“不会，但吕和天禄会来，你呢？”
“我妈会来，我爸去找工作，但是好像得先在什么地方毕业，恐怕得花个把个月，这个月他都没有音信来呢。”
“唔……这样啊。”
核桃有点想笑，他们两个居然凑不出一对父母。
……
他的名字叫大瑶，是一只老鼠精，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
因为真身是老鼠，他在集中营里从事着管道维护的培训，休息日的时候喜欢去游泳馆游泳。
他很刻苦，估计再来几学分就可以毕业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儿子，也许还会因为自己是送进来的那一批里第一个毕业的而受到传说中的委员长的嘉奖，他的心就无比激动。
他不知道这个委员长是干什么的，但是是他给像自己一样的野怪修建了那么多公共设施，是他给了自己接受那么多知识的机会。每天晚上，他睡前祈祷的时候，也会顺带祝福这位善良的委员长的前途。
只有一件事令他感到困惑。
“三号区域锅炉的管道好像接错了，大瑶，你进去看一下。”
在地表时，这声音还很细微，可等到钻入地下，巨大噪音让人不得不捂住耳朵，这声音无比骇人，像一万只甲壳虫扒拉在树干上剐蹭着。有时间隔半小时，有时几分钟就会来一次。
随后，远方就会飘出细细的黑烟，虽然一般情况下，由于烟囱足够高，这烟会飘到远方才落下，可是偶尔也会被风吹回来，于是人们就发觉到，这烟是臭的。
大瑶勉强能听出那“轧轧”声响应当来自电动马达。
“这是哪来的声音？”
他问旁边的同伴，同伴比较玩世不恭，集中营刚建成的时候他就呆在这里了，直到现在学分也没满。
“内城的声音。”
“内城？”
“对，一般没人会去那里，那里到处都是机关枪班组、探照灯和狙击手，据说他们会向一切可疑的闯入者开枪。我劝你别被你的好奇心害死。”
可同伴看到大瑶眼里冒着光，知道为时已晚了。
晚上培训完成时，距离宵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