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还有时间看别的地方吗?既然这么想死,我就让你变成可以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有趣尸体吧!”一方通行狂笑着。上条急忙回头。数公尺外的一方通行微微弯下身子,用力往地面一踩,整个人跳了起来。明明只是单纯的垂直跳跃,一方通行那纤细的身体却一口气向上飞了四公尺高。
「……不行,雨宫那家伙还不能动……」上条突然想起来他压着的替他承受绝大多数冲击的源迈着踉跄的步伐贴着墙壁跑,希望能够转移一方通行的注意力。而一方通行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灌注了全部体重的飞踢,如同炮弹瞄准上条的头部从天而降。
上条急忙往旁边滚倒回避,下一瞬间,一方通行的飞踢击中上条路过的金属货柜墙壁。咚的一声,宛如教会钟声般的巨大声响。接着,堆积如山的货柜崩塌了。就像把堆积起来的积木最下面一根给抽掉。
一方通行的飞踢将最下层的货柜如同纸箱一样踢烂,原本被支撑在上面的所有货柜全都剧烈摇晃,一瞬间都崩塌下来。而且不只是小区域的崩塌,就连邻近的货柜也受到牵连,仿佛纸牌所叠成的金字塔一样,整座货柜山全部崩塌。
上条停止了呼吸,看着头顶。无数的货柜宛如巨大的骰子般在空中翻滚,接着像豪雨一样落下地来。“!”上条急忙站起身来。正当他打算跑回去带动无法动弹的源一同往旁边飞跃闪避从天而降的货柜时,视线的一角又注意到一件事。
一方通行再度微微弯下身子,宛如压缩全身的弹簧。上条愣了一下。接着一方通行以炮弹般的速度向正在忙着闪避货柜的上条飞来。对于能“反射”所有冲击力的一方通行,即使是每个超过一吨的货柜之雨也没必要闪避。
但是,上条却不同。如果要闪避头上的货柜,拯救那边为了他而无法动弹的源,就没办法闪避一方通行的追击。如果要伸出右手迎击一方通行,就会连同那个银发少年被头顶的货柜给压扁。
“……!”上条急忙朝着眼前的一方通行踢出一些碎石,试图赶走对方让他能够去救那个银发少年。当然,这么做是无法阻挡一方通行前进的。“哈哈!你以为这样的攻击会有效吗?至少也该有这样的力道啦~”打在一方通行身上的大量碎石,“方向”全被改变,并以两倍快的速度朝上条“反射”。
上条赶紧双手交叉,护住自己的脸跟胸部。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银色的身影拽住上条的手,拉着他一同向后飞了好几公尺,避开了那些如同散弹枪一般的大量碎石和从天而降的货柜,也跟从正面袭来的一方通行拉开了距离。
“啊?”一方通行发出了颇为佩服的惊叹之声。接着,大量货柜撞击地面。无数的碎石都被卷上了天空,砂尘遮蔽了上条的视线。宛如要把砂尘挥散一般,大量的货柜任意翻滚,上条差一点便被压到。货柜的动作就好像在巨大碗里跳动的骰子,又好像是拥有意志的生物,令人完全无法预测。
“……你这个笨蛋!”上条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身影,扭头一看竟然是刚刚几乎无法动弹的银发少年,对方拉着他往后飞跃,逃离翻滚的货柜。上条见此感到有些惊讶,“你怎么……”
要知道,刚刚的那阵冲击对方用着正确的姿势承担了绝大多数的冲击才让他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怎么说也是几乎能够压断肋骨的冲击,但是对方却能用这样的速度几乎是知道这些货柜会怎么动似的带着他逃跑。
“……虽然我不能像削板那家伙能够治好骨折[漫画某科学的超电磁炮67话中提到],但这点程度跟与那家伙切磋的时候还差得远了。”源一边咬着牙,一边朝着上条竖起大拇指,然后带着点严肃的眼神看向另一边,“不过……目前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上条顺着源的视线方向带着点疑惑的眼神看过去。那边货柜的动作终于完全停止。但是卷起的砂尘依然遮蔽两人的视线。不,这不是砂尘。看来货柜里装的似乎是面粉之类的东西。白色的粉末形成像雾一样的白烟,让上条的视线变得模糊。宛如三百六十度围绕着上条的白色窗帘。
一方通行随时有可能从任何角度突破白雾袭击过来。就好像被蒙上眼睛之后丢进潜伏着猛兽的栅栏里一样,上柔充满着令人绝望的紧张感。但身边的银发少年用他绿色的瞳孔盯着白雾的某一处,好像对方能够确定一方通行的位置一样。然后下一秒,在源视线的那条线上,从白色窗帘前方传来说话声。
“呵,看来货柜里面似乎是面粉。今天刚好完全没有风~这样应该是挺危险的状态吧?”上条感到颇为错愕,静待对手如何出招,他注意到旁边的银发少年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后果一样。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平常不是偶而会听说矿坑发生爆炸事故吗?那可不是□□不小心被引爆哦。”笑得很开心的声音继续说道,“原因是在矿坑中切削岩石的时候,细微的岩石粉末会逐渐弥漫在空气之中。就像现在这样。”
上条心中一惊,一瞬间理解到一方通行的意图,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源会说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紧接着,不用上条自己动腿,旁边的源直接拉着他从该处逃走。
“据说如果空气中有粉末的话,只要一点火,氧气的燃烧速度会变得非常快哦!就像整个空间变成一颗巨大的炸弹!”上条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只想早一刻逃离这个区域。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松开了被源拉着的手,两个人背对着一方通行,逃离这个被粉末占据的巨大空间。
接着,一方通行的话宛如一把刀刺在上条的背上。“相信你应该也听过什么叫做尘爆吧?”
下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吹散。
弥漫着面粉粉末,半径足足有三十公尺的巨大空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炸弹。如同对在空气中气化的瓦斯点火一样,整个空间发生了大爆炸,火焰及热风向外飞散。
这时,两人差一点逃到了面粉形成的窗帘之外。上条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但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用力推了一把,背部承受了不知道是推力还是冲击力,整个人跌在碎石上,但好歹是免于被卷入爆炸之中了。
而另一边,帮助对方离开爆炸范围的源整个人被卷入了爆炸之中,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灼热的热风,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上条只能听到不知道是爆炸声还是什么的咚的一声巨响。
然而,尘爆与一般炸弹不同的地方,在于尘爆的燃料是空气中的氧气。爆炸在一瞬间夺走整个空间的氧气,气压因而急速下降。幸好这里不是密闭空间,而是户外,所以不至于变成真空状态。但是,急剧的气压变化还是让上条的内脏受到了强大的挤压。如果是真空状态的话,上条想必会全身爆裂,内脏喷出。
“嘎……啊……!”因火海的关系,整个派车场一片明亮。上条移动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回头望向自己刚刚逃出来的货柜放置区。一方通行朝着上条的方向走了过来。在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红莲炼狱之中,若无其事地走着。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糊涂。刚刚不是才实际体验过吗?如果没有氧气,我也会受不了的。啊,差点就没命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差点杀死一方通行的人。”
好像在聊天一样,语气非常轻松。丝毫没有注意到跟上条逃跑的另一个少年,可能是因为上条自己也不知道对方被冲击波弄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呵呵,这么说来,似乎不能夸耀就算被核子弹击中也不会有事了。啊,不过只要准备氧气筒不就得了吗?我记得有种发雕喷雾罐大小的氧气筒吧?那玩意不知道一个多少钱?”
在火焰的地狱之中,他还能表现得如此轻松,真让上条感到无比恐惧。
“……!”上条急忙弓身应战,银发少年受的伤一定不比他轻,甚至会更重。庆幸的是,两个人的对手只有一方通行一个。如果自己能将一方通行拖在这里,那么银发少年获救的几率会更高。
但是,虽然这么想,逐渐累积的伤害已经让上条的脚开始抖个不停。
“——摆出架势又有什么用?”在火焰之中,一方通行宛如孩子般微微歪着脑袋。
“不管你再怎么拚命,也没办法靠近我一步的。何况就算靠近我,你又能做什么?”一方通行在业火之中轻松地摊着手说道:“我的身体不管碰触到任何物体,都可以操纵它的‘方向’。就算是人体的‘血液流动’也不例外。换句话说,如果你傻傻地碰了我,你全身的血管跟内脏会整个爆开,这点你想清楚了吗?”
“……”上条的双脚停止了颤抖。就算上条的右手可以突破一方通行的“反射”能力,那又怎么样?上条能够触摸一方通行的只有一只右手。换句话说,那不就跟绑起一只手来打拳击一样吗?何况,就算上条的右手成功地击中一方通行的脸部,但只要在抽回拳头之前手腕被抓住,一切就完了——
然而,面对僵硬的上条,一方通行却亲切地笑了。“嗯,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在意啦。事实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与一方通行对决,还能够维持呼吸到现在,几乎已经是奇迹。如果说还指望有什么更好的表现,应该都是奢望吧?”
明明是对决的紧要关头,一方通行却笑得很轻松。
“说真的,你的能力太差反而是一种幸运呢。因为你太弱了,所以‘反射’反而无法发挥最大效果。真的,你确实找出了我的最大弱点。如果换作半强不弱的风纪委员,或者是持有高科技武器的警卫,想必第一击的‘反射’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在火海之中,一方通行开始拍手。以打从心底体谅对方辛劳的声音说道:
“你做得很好。你真的做得很好了—─所以差不多该安息了吧?”
※※※※※※※※※※※※※※※※※※※※
之前有提到过,一方通行是不会对源下手的,所以他都是在针对上条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