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但君心难测,特别是这位年轻的帝皇,以英明睿智名扬天下,但心思之深沉,也非一般人能比,所以杨杰欧不敢受赞。

  赵元崇对于杨杰欧的谦虚,一笑而过。

  “杨大人,这是本王从安国公府里带来的家书。”李墨染吧杨氏的信jiāo给杨杰欧。

  “谢殿下。”杨杰欧接过,并没有马上看,“陛下和殿下此番难得来裴州,可要微臣陪两位探访民情?”

  李墨染摇头:“本王和陛下此番只是路过裴州,一则为杨大人送家书,二则有件事想向杨大人打听。”

  哦?“殿下请讲,微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杰欧道。

  李墨染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里面倒出三颗人鱼珠。“杨大人可认识此物?”

  杨杰欧皱眉,刚好三颗,莫不是?“回殿下,微臣认得,此乃是微臣送给安国公府三位小姐的生日礼物。”

  “那么杨大人可知这珠子的来历?”李墨染又问。

  “自然,此乃罕见的人鱼珠,市面上几乎已经绝了。微臣听说人鱼珠戴在姑娘身上,珠能养人,于是便送给三维小姐。”杨杰欧如实道。

  “人鱼珠是汤朝的东西,汤朝灭亡之前,人鱼珠的培植便已经毁了,现在召国流传的人鱼珠,都是来自汤朝。但当年先祖攻下汤国皇宫的时候,人鱼珍珠衫不在皇宫,跟着人鱼珍珠衫不见的,还有汤国的最后一任皇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汤国的人鱼珠,杨大人如何得到的?”李墨染问这个时候,眼神有些锐利。

  杨杰欧这才知道李墨染的意思,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马上道:“此乃微臣坦州一同窗所赠。微臣祖上是坦州人,当年在坦州国子监读书,高中之后,微臣被派遣到裴州,这不全家才在裴州定居。”

  如果为这三颗珠子连累杨氏一族,那便是天大的冤枉。

  “原来如此。”李墨染明了了。

  杜明朗的人鱼珠来自坦州,杨杰欧的人鱼珠来自坦州,现在赵元浩和岳磊祈又在坦州出现,所有的一切,疑点还是在坦州。原本以为,随着恭王造反失败,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可是,事情还没有解决。

  “杨大人那位同窗,在坦州担任何职?”既然是同窗,那么肯定也是读书人,所以也应该是朝廷中人。李墨染如此想。

  岂料,杨杰欧却摇头:“他没有高中,便开始从商。”

  商人?

  李墨染和赵元崇面面相觑。

  “对了,之前陛下颁布皇商计划,他有请我……请微臣在朝廷中美言几句,但被微臣拒绝了,伺候他便再也没有和微臣联系过。”杨杰欧又道。

  皇商计划关系到民生问题,如果推介的商人不好,帝皇一定发怒,到时候就会牵连自己。杨杰欧这般年纪了,官运也到头了,将来辞官之后,好好享受晚年就行,他可不想再这个时候麻烦上身。

  “哦?”赵元崇倒是出声了,“杨大人的这位同窗人品不好吗?”

  帝皇的话太直接,堵的杨杰欧一时无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倒也不是,只是皇商计划至关重要,微臣同他这几年都是书信来往,难免会生疏,微臣不敢轻易保证。”

  第16章坦州地界

  从裴州刺史那里问了关于人鱼珠的消息之后,李墨染和赵元崇便告辞了。

  “不管是杨杰欧还是杜明朗,他们的人鱼珠都是从坦州得来的,而且你看,这是杨杰欧那个同窗的名字和地址。”李墨染把裴州刺史写的纸张给赵元崇看。

  赵元崇挑眉:“和杜明朗说的那个做生意的朋友,竟然是同一人。”

  是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看样子那个人跟人鱼珠之间,一定有关联。或者说他跟恭王之间,会有关联吗?”李墨染问。“天下间还有一人知道人鱼珠的养殖方法,那么非恭王莫属。作为汤朝的后裔,只有他能知道人鱼珠的养殖方法。”

  “事业还是非也,只有去了才能知道。”赵元崇回答。

  李墨染嘴角勾起笑:“的确,只有去了才能知道答案。”

  回到客栈。

  裴州不仅富裕,百姓的生活也非常丰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羊,而且特别是有羊场的商家,望着数不到边的羊群,准会笑的合不拢嘴。毕竟羊毛、或者羊油,都是非常值钱的,而羊肉如果冰冻或者做成羊肉gān,让商队拿到其他地方去卖,也能卖不少的钱。

  所以裴州的百姓有自己的赚钱方法,这大概就是裴州富裕的原因。

  “来烤全羊试试?”李墨染问赵元崇。

  “客人,我们这烤全羊都是幼羊,羊肉鲜嫩甜美,保准您吃了忘不了。”小二马上拍怕屁道。

  “是吗?”李墨染笑意盈盈,“那就试试,咱们五个人吃一个,不知道够不够。”五个人,李墨染、赵元崇、未子尘、风平、风仄。

  “那我先给您上一只,如果不够您再点?”小二问。

  “可以,就先上吧,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拿上来,都是男人,就怕不够吃。”李墨染又道。

  “好嘞。”小二很久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了,这会儿心里乐极了。

  “等一下。”李墨染叫住小二,又看向未子尘,“何先生的饭菜可是准备好了?”何迁风而今都三十好几了,李墨染唤他一声先生,倒是恰当又尊敬。

  何迁风的舌头断了半截,只能喝粥,而且被关在囚牢的八年里,他的吃喝都不好,也造成了他身体上的虚弱。

  李墨染不是有心人,但对何迁风,他有同情也有尊敬也想此人为召国所用。何迁风不可能再回到和国,和国不会承认这样一个太子,也不会要这样一个皇子,所以天下之大,根本没有何迁风的藏身之地。

  如果何迁风能来召国,那他在设计上的才能,将是召国最好的武器。

  所以,李墨染敬他。

  “还未准备。”未子尘回答。

  李墨染点点头:“小二,再准备些粥,营养好一点。”

  “好嘞。”

  一只烤全羊当真不够吃,羊很小,又因为烤全羊的味道太好,五个人解决了两只,才把这顿晚饭给结束了。

  他们吃好后,粥也熬好了。李墨染端着粥去敲何迁风的房间,接着房间内响起了轮椅在滑动的声音,是何迁风来开门了。

  “听说这里的羊肉很美味,这是为先生炖的羊肉粥,请先生尝尝。”李墨染把粥端到桌子上。

  何迁风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这几天何迁风的表情很淡,每天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李墨染也不再说安慰的话,如果需要别人不断地安慰,才能站起来的话,这种意志力是不够qiáng的。

  何迁风对或者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又不想死。

  这种想法很复杂。

  在何迁风喝粥的时候,李墨染坐到窗口,拿出玉箫chuī了起来。

  李墨染的箫声,就像他的名字,如同被墨染上的山水画,很静雅。

  何迁风以为自己这个年纪,已经经历了别人一生都不可能经历过的事情,但是在李墨染的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故事。

  这个少年太冷静、太成熟、太聪明,根本不像一般人。何迁风听到李墨染的名声时,他还只是安国公世子,不是召国的齐王,更不是召国的皇后。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迁风已经知道了李墨染和赵元崇的关系。召国盛行男风,这是十国皆知的事情。不过,私下里还是其他的国家不耻这种关系的。毕竟男男结婚,有违yīn阳。

  何迁风又看向李墨染。

  认真chuī箫的李墨染,只留给何迁风一个侧脸,俊雅jīng致的侧脸。

  一曲罢,李墨染发现何迁风一直盯着自己,他忍不住调侃:“先生如此看着我,真是叫人容易误会。”

  何迁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他拿出纸写到:“王爷箫声悠远,让人听了不禁能静下心思,还能抛开杂念可能认识王爷,真是我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