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保护女性的地位,二则保护嫡子的地位。
只是,嫁人的男子,终身不得考取功名,除非被休。
所以,当李墨染嫁给太子赵元崇的事传出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李家作为开国元勋,长女又是静王妃,而且安国公膝下只有李墨染一子,就算他是庶子,但从小养在嫡母身边,深的嫡母宠爱,只待他日安国公一死,他还是能以庶子的身份继承安国公的爵位。
更何况静王还是皇贵妃宇文蕊和文孝帝之子,当朝权倾朝野的左相宇文霆的外孙,李墨染可所谓是在京城这些天潢贵胄中,最为金贵的人之一。
为何,他嫁太子赵元崇为侧妃?
烧酒时,酒味传的很快,浓浓的酒香在这寒冷的月下,似乎增添了那么一份暖意。
李墨染身着白色的立领锦袍,袍子上没有刺绣,腰间束正红色腰带,挂着上等的羊脂玉。因为天冷,他披着正红的披风,颈脖间又围了一条黑色的貂毛围脖。
这貂毛赵元崇印象深刻,是贡品,只有两块,一块皇帝赐给了皇贵妃宇文蕊,一块赐给了静王赵元贤,那么李墨染这块……可想而知。
亭内的烛光照着李墨染无双的俊脸,赵元崇不得不承认,此人容貌,配得上国色无双四个字。
十六岁的年纪,神采飞扬。
李墨染嫁进太子府半年,他从未见他,像此刻这般高兴过。饱满红润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他明日被废,作为他的家眷,他今晚如此笑颜如花。
真是讽刺。
却也心知。
“墨染见过太子。”弯了一下腰,算是行礼,但神情傲慢,全无半分尊敬,却让人记恨不起来。
许是长相太好,又许是gān净清慡的声音太好听。
“之玉。”李墨染,字之玉。当真配得上玉字。
温润的嗓音,全无白日在崇政殿时的颤抖和懦弱,咬字清晰,斯文又儒雅。赵元崇的长相无愧于皇家子嗣的高贵身份,英俊又高大,但是……李墨染的眼底闪过轻视,他看不起这个人,胆小又没用。
更是厌极了他喊自己的字,觉得很是侮rǔ。
但是,为了他爱入心尖的男人,他必须忍着。微微一笑,下一刻,李墨染已坐进了赵元崇的怀里,双手抱住了赵元崇的颈脖:“殿下,我听说……听说了今日朝堂的事情。”伪装出几分哭泣,头埋进了赵元崇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却跳不进他的心里。
第4章凉亭夜景
“今日朝堂上,本宫自请撤去太子之位,如无意外,过了今晚本宫就不是太子了,从此闲云野鹤,之玉可愿意陪本宫这样过一生?”赵元崇挑起怀中人的下颚,光滑的手感很好,怀中人温顺的像兔子,可他比谁都知道,他的爪子有多么锋利。
“我自是愿意陪殿下一生一世,可是我不服气。”李墨染用万般委屈的眼神看着赵元崇,“殿下仁慈,召国本该是殿下的,奈何他们千万般的算计。我……我想帮殿下夺回属于殿下的东西。”
赵元崇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李墨染。
李墨染自认为对这个胆懦弱的男人很了解,可这会儿,赵元崇眼底的淡然却让他觉得有些不确定了。
“为了之玉,我什么都愿意做。”赵元崇突然低下头,在李墨染白皙的颈脖间啃咬着。同时,敛去眼底侵略性的光芒。
成熟的男性气息包围着自己,修长健壮的双臂抱着自己的腰,脖子上传来温热的湿意,李墨染纵使想否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赵元崇调情的技术很好。
脖子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轻轻啃着,他觉得自己身体就软了。
“那……殿下可愿休了我?”
李墨染的腰比一般的男子要纤细,当这腰身弓起迎合自己的时候,那销魂的滋味有多美好。赵元崇解下李墨染的貂毛围脖,解开他的披风,拉开那袍子。
“冷……”李墨染身子缩了一下。
十一月的风,凉的刺骨。
赵元崇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堵住李墨染的唇,将口中的酒渡给了对方:“这样就不冷了。”
酒没有全入李墨染的口中,有些沿着李墨染的嘴角滑进了他的身体里。
赵元崇的吻,沿着酒的痕迹,一路向下。
“殿下。”一向好听的嗓音,动了几分欲念,李墨染的身体不自觉的想后退。可是,赵元崇没给他这个机会,手直接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贴着他的胸口向下。
“为何要休了你?”赵元崇问,沙哑的声音很性感。
其实,如果赵元崇有胆识,如果qiáng势一点,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甚至长相俊美,只是……李墨染抛开心中一刹那的游神:“殿下休了我,我就可以考取功名,进入朝廷,为殿下布下眼线……殿下……”
声音一颤,身体上恰到好处的揉捏,让李墨染情不自禁。
“好,只要是之玉想要的,我都给你。”说着,手一挥,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砰砰的声音,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心惊。
赵元崇把李墨染压在石桌上,扯下他的裤子,不如以往的温柔和体贴,今晚的赵元崇有些野蛮。
李墨染闭上眼,不让身体的快感淹没自己的理智,然细看,眼角有泪痕。
半年前,太子向帝皇请婚,要纳安国公府四公子李墨染为侧妃。李墨染心高气傲,听到这个消息时,恨不得冲进东宫杀了赵元崇。
然静王赵元贤和安国公劝住了他。帝皇金口已开,岂有收回的道理,唯一的办法就是扳倒太子,还自己自由之身。
李墨染天资过人,自然知道静王和安国公的打算,他应了他们的计划,这半年来,把太子的规划不停的向他们透露,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他的姐夫,静王赵元贤。
第5章朝堂争锋
翌日,崇政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虽已查明太子赵元崇监考受贿一事乃东宫下人所为,银州治水qiáng抢民女一事也纯属诬陷,然太子资质愚钝,在位十八年毫无建树却是属实,故撤去赵元崇太子之位。又念太子本性善良,为人诚实,特封诚王,赐越州封地。钦此,谢恩。”越州,整个大召国最为贫困之地,常年有难民流出,地方官吏更是管控不住。
“皇上,不妥啊。”听完圣旨,宇文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若是让赵元崇封了藩王,日后联合林家的兵权,岂不是给了他再次翻身的机会,“皇上,自古以来没有废太子封王的道理。”
“皇上,左相言之有理,请皇上三思。”刑部尚书吕桦道。
“请皇上废太子贬为庶人。”大理寺卿杨无极道。
“请皇上三思。”
宇文霆一站出来,左相这系的人马上符合。
“皇上。”御史台狄儒开口,狄儒为人耿直,不从拉帮结派,“微臣要弹劾大理寺卿杨无极。”
“狄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大理寺卿杨无极冷笑着问,“说话也不看场合,狄大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皇上,皇上乃一国之君,且圣旨已下,大理寺卿杨无极怂恿皇上改下圣旨,这是在否认皇上的英明,想凌驾皇上的皇权。”
“狄儒你血口喷人。”
“不然杨大人为何替皇上做主重下圣旨,甚至连内容也想好了?”狄儒反问。
文孝帝本就烦朝廷上的争锋相对,自己下个圣旨,这些人蹦出来阻止,何况圣旨已下,这些个混球不夸他英明也就算了,反而出来要他改下圣旨,简直就是打他的脸。虽然狄儒也是个混球,但今日这话说到他心口上了,于是文孝帝树立君威:“狄爱卿所言甚是,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岂是儿戏?”
“皇上,杨大人此言是为皇上着想,古往今来,从无废太子封王的道理。”宇文霆指出。
“朕是天子,朕说的话就是道理。”文孝帝不想再提这件事,一个一个只会戳他的心窝,“右相,着中书省即刻颁发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