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牵着胭脂马走在街上,当路过的第五十个人都回头看她时,她终是忍不住蹙起眉头。她知道自己长得确实引人注目了点,可还没自恋认为人人见了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地步。
“姑娘,你要住店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以墨警觉回头,只见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离她不到一臂的距离。
以墨面上风平làng静,心中却是掀起惊天骇làng!自她的武功进入后天顶峰之境以来,就从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近她身。不!有一个人有这种能力,那就是她的师父,武林的泰山北斗,玄空大师。
以墨心头骇然,眼前这个白须鹤发佝偻驼背,且一只脚就要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会是武境已达先天的大能者吗?!
“姑娘?老头子我问你话呢,你要住店吗?”
青衫老者伸手拍拍她的肩,唤她回神。
这漫不经心的动作看在呈以墨眼里却是震惊不已,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躲不开他伸过来的手!
压下心头的震撼,以墨沉脸弹了弹老者拍过的地方,像是沾了不gān净的东西,冷声回道,“不用。”
老者笑了笑,丝毫没在意她那十分不礼貌的动作,老态龙钟的道,“你骗我这个老头子呢,从你一进这罗雀镇老头子就注意你了,一路进来,你左看右找,没有停足证明你还没找到你要找的东西,而这一路上除了住宿的客栈其他都全了。”说着伸手指了指挂在马背上的包袱,“又带着行李,肯定是在找客栈。”
以墨不动声色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再找人?”
老者轻笑,“老头子我年纪是大,可还没到头晕眼花的地步。你看的是人还是街边的房屋建筑,老头子我瞧得清楚。”
他负手往小巷里走,示意以墨牵马跟上,“来老头子家住吧,老头子家大人少,而且价钱也比客栈收得便宜,最主要的是,老头子家的店小二最勤快哦。不管是倒夜壶还是倒洗脚水,只要喊一声,他都随叫随到哦。”说话间回头朝以墨眨眨眼,暧昧道,“如果你感到空虚寂寞冷的时候,他还可以调情解闷暖chuáng哦~陪吃陪喝陪睡都不加钱哦……”
“……”一群黑乌鸦‘嘎嘎嘎’的从呈以墨头顶上飞过,留下一串ing
下意识的停住脚,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家不会是……开jì院的吧?!
“快天黑了,赶紧跟上,老头子我还要赶回家吃晚饭呢!”
以墨跟着青衣老者转过小巷,走过偏僻的街道,来到一处半新不旧的大宅,宅子门前摆着两座辟邪的石狮,看着倒觉有几分气派。
老者推开门,引着以墨进宅院,“哎,人老了,儿女又不在身边,一个人住着寂寞啊~”
以墨没理他,见院子左边有个马棚,自觉的将胭脂马牵到马棚里拴好。
“来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老者朝她招手,显得十分热情。
以墨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一路默然的跟着他来到厢房。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看看吧,缺了什么你就跟我说,老头子叫人去买。”
以墨推开门,简单的看了下,收拾得挺gān净的,点点头,勉qiáng还算可以。
“满意就好。”老者笑笑,那笑容在以墨看来觉得有点意味深长。
“你收拾一下吧,我去看厨房做好饭没,做好了,我就叫人给你送过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麻烦你送些……”以墨回头,本想让他叫人送点水过来洗漱一番,可身后哪还有人影。
带着警惕之心,转身将包袱放于桌上,面色格外凝重。从他言语中不难得知,他是奔着她来的,不然也不会在她一进镇就暗中盯着她。可是为何?她正着手查当年蛊毒的真相,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难道是与当年的事有关吗?
仔细思虑一番,以墨又觉得不可能,这老者的武功已到顶峰造极之境,如果他想杀自己,可谓是轻而易举,何必要麻烦的弄出蛊毒迷惑心智这一手?如果他跟当年的蛊毒一案没有关联,又为何要故意接近自己,难道真只是简单的想额外赚点银子养家糊口!?
以墨也不是那种在一个问题上死磕到底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只要他怀有目的,以后可定会露出马脚,到底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理了理袖口,见上好的印花锦缎面料上沾几滴污渍,心中顿感厌弃,还是先换身衣服吧。起身将房门关好,拿出gān净的衣裙,举步往内室而去。从这屋子的装饰来看,应该是女子闺房,屋里不仅摆着镶嵌彩贝的jīng致梳妆台,旁边还有一架七弦琴,jīng心串挂起的彩贝珠帘,一座仙女踏着七彩流云的屏风挡在牙chuáng前。
以墨随手将衣裙挂在屏风上,一边解着腰上的锦带脱掉外袍,一边越过屏风向内走去。
“墨儿~”低沉性感的男声听起来格外dàng漾。
声音入耳,娇躯一震,停脚,住手,赫然抬头!
jīng雕细琢的镶玉牙chuáng上,锦被绣衾中,太子爷以手撑颚,妖魅横卧,随意散漫的动作看起来性感至极。一件薄薄的亵衣穿着身上,胸口处还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腰上肌理分明的腹肌更是若隐若现,勾得人忍不住的将视线往他身下瞄。一双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眸子嵌在完美俊逸的脸上,眼角微微上扬,波光潋滟中尽显妖魅姿态,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艳红的舌尖在嘴边舔了舔,简直性感得一塌糊涂。
“你怎么在这儿!”以墨浑身颤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以冷漠来掩盖被他勾得有几分dàng漾的心。
“首先申明,我没有跟踪你哦~”李宸煜撑起手臂起身,风情无限的撩了撩额前发丝,无时无刻都不忘记勾引人,“我是领了皇命来此办事的。”
起身下chuáng,走过去,伸手从身后搂住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下巴搁她香肩上,闻着熟悉的香气,深邃黑眸柔情似水,“墨儿,茫茫人海中,这样也能遇到,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屁个缘分!
躲在墙角下偷听的十五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对天翻个白眼,爷真是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
“小子!饭做好了?”一只布满皱纹的gān枯老手拍在十五肩头。
十五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就对上一张满脸老jú花的残脸,结巴开口,“没、没、没有。”
“那还不快去做!”
十五惊慌起身,连连躬身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等他再抬起头来时,人已经不见了。十五虚脱的倚靠在墙壁上,抬手抹把冷汗,这老huáng大人整日神出鬼没的,他每次出现都害得自己以为是在闹鬼!
“那个老头是你安排的?”以墨推开环在她腰间的贼手,没看他,低头继续解锦带换衣服。
“当然……”语气一顿,太子爷顿时想起自个儿刚才还说缘分来着,这会儿点头承认不是明白着说自己刚才说谎吗,话音一转,机灵道,“当然不是。”
信他才有鬼呢。“他是什么身份?”
太子爷殷勤的帮媳妇脱衣服,这活儿他是顺手拈来,脱得那叫一个流畅。俊颜上的笑容chūn光灿烂,“他是我师父,名叫huáng岐,是现任龙图阁的阁主,负责收集江湖上的所有消息。”
以墨做了三年王爷,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她也是被人伺候惯了,出门在外没人在身边伺候她还有些不习惯,如今赶着来个人伺候她,她也乐意当甩手掌柜,闲适的舒展双臂,由着他伺候。
听他说起huáng岐,以墨就想起江湖上的一个传言。练武之人分三境,一是普通花拳绣腿的凡人之境,二是步入高手之列的后天之境,三是素有宗师之称的先天之境,先天之后是什么无人知晓,因为从古至今谁都没超出先天之境。
练武一途,困难重重,能进入后天之境的人不少却也不多,当今武林都不足百人。而能进先天之境的更是凤毛麟角,整个天下都不超过两个巴掌之数,她见过的也就只有她的师父玄空大师以及文喏的师父两人。她曾经也听师父说皇室有两位先天之境的客卿,一位在皇宫保护皇帝的安全,一位位及阁主,掌天下消息。看来这个huáng岐就是师父所说的两位先天之境的皇室客卿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