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我不耐烦的喂了一声,我这才把脸转过去,他伸手,虚虚的指了一下我,对珍姐随意的说了一句:“介绍一下。”
他看我的眼神特别冷漠,就跟我看他的时候,一样冷漠,我们两个就像陌生人一样,以至于一旁的刘炳灿抓耳挠腮的,满脑门子是汗,只能不停的喝酒。
音乐的声音小了下来,珍姐扬起笑脸,像是夸耀自家的商品一样的对霍启盛说:“这位姑娘叫陈桑,前一阵子花魁大赛,得了一百万的花镖,整场最高价,而且啊,她有个很著名的称号,叫’极品美鲍’,可是我们维港的招牌呢。”
霍启盛闻言,扬扬嘴角,笑的一脸的讥讽的说道:“这个我知道,是个日本人出的价。”
“对!”珍姐开心的说,然后又补充了几句,却没有看到霍启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如果他的手里现在有个杯子的话,他几乎能把它捏碎,因为他的手几乎因为用力而颤抖不已,手上的青色的脉络像是要跳跃出来一样的恐怖。
然后他把手从景然的肩膀上取了下来,胳膊肘子抵着自己的腿,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对珍姐说道:“既然打着极品美鲍的招牌,那就总得给大家看一下,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珍姐一见矛头不对,赶忙找了个借口先撤了,偌大的包厢里面,就剩我一个人穿着裙子站在那里。
霍启盛摸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嘴角逐渐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出的话都带着刺骨的寒冷:“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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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他羞rǔ我
我看着霍启盛,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我无法做到像面对久千代那样,脸上挂着轻佻的笑,说着挑逗的语言,面对霍启盛,我感觉自己又变回了那个不会讲话的傻子陈桑。
又傻又呆,只知道看着他。
他玩玩面前的酒杯,领口被解开几颗纽扣,露出更加深刻的肌肉纹理,以及性感的脖颈线条。
房间里不明真相的几个小弟依旧兴奋的嘴里喊着脱脱脱,而有眼色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人,都默不作声的喝着闷酒。
我看了一眼秦老大,他显然已经认出了我是谁,所以故意侧开了头怕我看见他似的,他不做这个动作还好,他一这么做,我便认定他心里有鬼。
我要该怎么把秦老大的信息透露给霍启盛呢,但是,他应该没有那么傻吧,上次秦老大追踪他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
结果,就因为我这么一个对秦老大短暂的打量,他又不开心了,直接把手里的酒杯往玻璃桌上狠狠的一放,里面的酒水撒了出来。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凶凶的对我说:“跟你说话你装没有听见是不是?!你还想不想混了?!”
我看着霍启盛,眼睛瞪着瞪着,有些酸疼,看来他今天是非要我脱了不可了,即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要我脱?
我与他对视片刻,喉咙里像是塞了一颗枣一般的疼,他的耐心到了极限,然后吩咐景然去找珍姐,景然刚站起来,我便冲她说了一句:“不用了,你坐下。”
我看向霍启盛,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丝楚楚可怜,反而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的故意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霍先生,这里是维港,不是看脱衣舞的地方,原谅我不能按照你说的做。”
“如果我今天非要看你脱不可呢?”
“那我只能不赚霍启盛的这份钱,今时不同往日,我不缺钱。”我仍旧笑着看向他,然后对他意有所指的说:“有些东西就算再好,要是人人都能买的起的话,它就不值钱了,你说我说的对么?”
霍启盛被我说的语塞,眼神愈发的寒冷,然后嗤笑一声,对我说:“你是在说我买不起?”
“不是你买不起,是我不卖。”
我转过身,心里面还记挂着刘姿琳的事情,没有时间再和霍启盛这样纠缠下去。
这样西区,除了伤害,还能获得什么,反而到最后,连带着我们当初对于彼此的那份美好的记忆,磨灭gān净,只剩下丑恶。
我刚走到门口,便被两个人伸出手给拦住,我没有立刻转身,而是背对着他。
然后我听到霍启盛向我走进的声音,他走到我的身后,一手狠狠的拍在我的屁股上,用力的掐住,另一只手里则端着一杯冰凉的酒水,闲适的悬空在身体的一侧。
他的大手沿着我背部的脊柱一路摸了上来,忽然一把叩住了我的下巴,将我整个身子都扭着掰向他。
他高我一个头,所以此时我不得不用力的撑起眼皮,看向他。
他把手微微低下,下颌角的曲线更加的锋利,此时得他,已经完完全全的褪去了属于男孩的那种青涩,凌厉的眼神,开始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似是把所有的眼神都隐藏了起来,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墙。
看到他这样,我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不再冲动又鲁莽,难过的是,他的阳光被扼杀,他的情感,被封禁。
我怕霍启盛,曲解了我的意思,变得冷血又无情。
他伸手,用粗糙的拇指揉了揉我gān燥的唇齿,就在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竟然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倒在我的头顶。
冰凉的酒水顺着头皮哗啦啦的浇了下来,漫过我的发丝,流进我轻薄的衣服里,顿时衣服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又粘又难受。
“一个为了当陪酒女不惜打胎的女人,竟然对我说她不卖,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他把酒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倒gān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冷冷讥讽道:“陈桑,你他妈哪来的脸说这句话?”
我低着头,张开嘴呼吸,闻言,心中的酸气一点点累积,然后嗤笑出声。
酒水顺着我的睫毛往下滴,流经我的脸庞,众目睽睽之中,我特别láng狈的站在原地,身心俱疲,胸腔如同一个被不停捶打的闷鼓,发出的声音都是混沌的。
只是被泼酒而已,不痛不痒,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么难受?
好像屈rǔ的杂草从地缝中长出,将我浑身缠绕起来,我缓慢的扬起胳膊,用力的将脸上的酒水抹去,重新看向霍启盛,微笑,自欺欺人的微笑道:“霍先生,您说的对,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他的脸颊收紧,看起来一副怒火丛生的样子,我不吵不闹不上吊,这样不好?
霍启盛绷着嘴角,僵持中,沙发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他闻言,把头扭了过去,我也把视线无意的投了过去,发现发出那个声音的人是景然,她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慌乱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便去捡。
“别捡。”
霍启盛烦躁的说了一声,但是景然还是把手放了上去,结果割破了手,血流了出来,霍启盛走了过去,拉起景然的手,用纸包住,然后对自己的手下说道:“去买点药上来。”
他的语气温柔,和与我说话的时候,反差极大。
“一个烂杯子,你捡它gān什么?”
景然拧着眉头,用小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霍启盛扫了我一眼,也没有放我走的意思,等到手下买上来药的时候,他才打开景然手上包裹的纸,给她清理伤口。
明明就那么小的一个口子,还郑重其事的为她擦药,我想到以前他在车里给我膝盖上药的场景,忽然觉得好讽刺。
对,有什么好感动的,他对每个人都一样好,就跟夏天的空调,冬天的暖气一样。
景然喊疼,他便轻轻地,还帮她chuīchuī,刘炳灿看了看他俩,再看看我,脸色尴尬极了,我只想告诉他,不必尴尬,我和霍启盛,自始至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爱给谁chuī手给谁chuī手,爱揽谁揽谁,不必bī我去看。
于是我再次背过身子,对门口的那两个人沉声说了一句让开,我的声音似乎有点大,以至于话出口的瞬间,整个场子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霍启盛和景然的谈话也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