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
“爹，娘，怎么办？蓁蓁一直都跪在地上，不起来！那么大的雨，她会生病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舒子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央求舒开山。
“子衍，你好好读书。别人家的事，你不要这么关心好不好？”舒赵氏头疼的道，舒子衍这孩子真让她头疼，这时时刻刻盯着喻蓁蓁，可怎么办才好。
“爹……”舒子衍委屈巴巴的看着舒开山。
“好了，你不要哭了。这许婆子，真是不得了，非要将上虞村弄得鸡飞狗跳。离上次打秦氏的事才几天，这又来了。我去找族长。看看她倒是是要闹什么。”
舒开山换了一双草鞋，打着一把露雨的伞，匆匆的进了雨幕中。
“村正，你这是要去喻家吗？”舒开山去找族长，族长不在家。却在路上遇到了福嫂子。“是。福嫂子，你这是打算去哪？”
“我还能去哪？我也去看看得顺和秦氏。你说这喻得顺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孽，才生在喻家？许婆子也真是狠心，自己儿子伤了，不管不顾。这还不过分，人还没死，就找人去准备后事。还谋算着要将得顺三个闺女送出去，嫁出去。这天杀的，真是太狠心了。”
村正没应话，眉头却沉得和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
谁说不是福嫂子说的这样呢？
“我要是秦氏，我就好好活着。活出一个人样，以后如果许婆子以后求她，也让许婆子跪着。”
两人一边走，一边道，很快就到了喻家。
……
“蓁蓁，你也不要跪着了。去将你爸妈叫过来。”在正屋里商量了许久，许婆子站在屋檐下道。
“阿奶，我爹现在躺着不能动，我娘一刻钟都不能离开，会担心我爹想不开。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我娘现在没儿子，长女为子。我可以做主！”喻蓁蓁跪在地上，昂着湿淋淋的脑袋和许婆子道。
许婆子冷冷的盯着喻蓁蓁，还长女为子，女子能比过儿子？儿子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女子可以吗？
不过此刻她不想和喻蓁蓁纠．缠，一双刻薄的三．角眼看着喻蓁蓁，冷嗤问道，“如果这事，关系到你们以后的生活，你也能做主？你能管你爹管你娘管你妹的？”
“我能！”喻蓁蓁眼神坚定，铿锵有力回视许婆子。
喻蓁蓁明明是跪在院子里，她是站在正屋子屋檐下，从院子到屋檐下，有台阶。也就是说，她许婆子不论如何眼界都比喻蓁蓁高。可莫名的，她想要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总觉得跪在下面喻蓁蓁一直是在平视她。
这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难道是因为傻子看人视线有问题？
“蓁蓁，你就一傻姑娘。你还是将你爹娘叫出来吧，现在要商量的事情重要着呢！”许婆子身边的喻得风，拿着一条凳子，做在凳子上，吊儿郎当的翘着脚道，抬头看天，道，“反正现在也没下雨。”
……
四房的屋子里。
躺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的喻得顺挣扎着想站起来，“晞……娘，你扶我起来，他们要欺……负我……们女儿了。”
他没起来，但不代表没听到许婆子的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份上，他已经知道他亲娘接着要做的事，是什么了。
一次意外，让他看清楚他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
晞娘将他按下，道，“当家的。你好好躺着，我出去。”
“可……可是……”
“没事。蓁蓁说得没错，她说长姐为子，如果我这胎是个儿子，她会轻松很多，但如果我这胎，是个闺女，她就真的要负担起我们家。这事，我们就交给她来办。蓁蓁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姑娘了，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都亏她给我们拿主意，才让这生活好过了一些。”
喻得顺依然不放心。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的。”晞娘冲着他一笑。
许婆子出来，一不说治病，二不说还给喻得顺工具，三不针对喻蓁蓁话做任何说明。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分家。
真的要分家了。
晞娘突然有一种看见光明的感觉，甚至很期待。
……
“娘，大伯，我出来了。我和得顺商量了，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让蓁蓁做主。”晞娘挺着大肚子出来，站在喻蓁蓁身边，和许婆子、喻得风他们道。
“老四媳妇，你生女儿生得自己都傻了吗？大人的事交给一个黄毛丫头？你要不要这么好笑？我看你们一家都被喻蓁蓁影响了，都变傻子了。”喻得风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一样笑起来。
喻蓁蓁冷冷的盯着他。
秦氏面色平和站着，没其他表情。
其他人也没笑。
整个院子里都是喻得风抽风一般的笑声。
许婆子转头瞥了喻得风一眼，喻得风这才发现气氛很是不对，立马收住嘴。
“老四媳妇，你确定你们家的事，要让喻蓁蓁做主？”许婆子再次询问道。
“是。”秦氏没带一丝犹豫的回答。
许婆子看了喻蓁蓁和秦氏一眼，当确定秦氏真的要喻蓁蓁来的时候，心里合意的很！让喻蓁蓁这个傻瓜来，那她说圆就是圆的，说扁的就是扁的了。
正好啊！
“那好。今天把你们叫出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上次得顺说分家的事。经过这几天考虑，我和你爷也商量过了，同意。你们要分家就分家，这两天搬出去都可以。”许婆子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痛心疾首。
“然后呢？”喻蓁蓁问。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许婆子故意反问，然后厉色吼喻蓁蓁道，“你爹说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阿奶，既然是分家！那是要分家产的。我爹是你四个儿子之一，家里的水田你不说多了，两亩你应该给我们，山地不说了，最少要给我们三亩。还有，我们被分出去，没地方住，你要给我们最少二十两银子盖个房子，我爹工具，那是他谋生的根本，也请你如数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