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
慕容信合府邸。
“沉大夫,夏至,你们在我府邸,大可放心。现在顾城,都是我的人。我府邸有府医,可以配合你们一起给于兄治疗。”慕容信合和喻蓁蓁一行道。
这也是喻蓁蓁第一次见顾城的守护者慕容信合,他长着厚厚的胡子,看起来比于铁木要年长很多,因为顾城风沙大,且气候恶劣,他刚硬的脸上显得很是沧桑。
“有劳慕容将军了。”夏至抱拳感谢慕容信合。
慕容信合脸上更多的是愧疚,道,“是老夫的错。才让于兄受到此为难。好在苍天有眼,让于兄回来了。否则我百死莫赎。”
现在已经将姓蒋的两个狗腿子杀了,可他心中依然愤懑不已。
这个皇帝,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五年前,他对于铁木下了一次狠手。
而今,他和于铁木再次将匈奴打败,平定边疆之乱。他依然容不得于铁木。
竟然围杀他们!
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哪里有为人君,为人帝王的胸襟和气魄?
“沉大夫,你赶紧为于兄疗伤,我先不打扰你们。”
“好。”
“那个小兄弟,你一路也辛苦了,要不,我先安排人将你的饭菜准备好?”慕容信合见穿着男装的喻蓁蓁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于铁木,那眼眸中的担忧他能懂,可她眼眸中的深情,他就有点不懂了。
于铁木是个堂堂的汉子,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男子感兴趣?
于铁木和这个小男子?慕容信合一想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老心脏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再一想,于铁木能大难不死,活了过来,其实就是老天的恩赐,他真有什么兴趣,其实也没关系。
只是,这种可能,他还是难以接受……
“不用。慕容将军,我在这陪着于大哥,我觉得他也一定希望,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喻蓁蓁沉着嗓子道,这段时间她习惯了乔装,所以说话声音也很中性化。
“……”慕容信合皱眉,这话说得还真是情意深重……
罢了,他还不是管了。他们开心就好。
沉泽和夏至因为进城时间比较紧急,所以一直没给慕容信合介绍喻蓁蓁。看慕容信合这欲言欲止的模样,笑得都有点要出内伤。
这是这段阴霾、心惊肉跳时间,唯一让他们忍俊不禁的事。
所以,他们依然没打算和慕容信合说实情。
……
于铁木身上有很多刀伤,还有一刀是伤在内脏上。
好在有沉泽的灵丹妙药护体,在加上他本身底子很好,在治疗之后的第三天,于铁木醒来了。
喻蓁蓁一直都陪着于铁木,哪里都不去,分分钟不离开。
陪到最后的时候,她实在没抗住,手撑在于铁木塌上,托着脸睡着了。
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于铁木醒来了,因为沉泽说于铁木基本没什么问题,他命大,死不了,这话让她很安心,睡着的时候一点负担都没有,甚至还微微发出轻轻呼噜声。
于铁木还没睁开眼睛之前,他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眼眸一睁开,当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喻蓁蓁的时候,眼眸随即湿润了。
原来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不过停的人,真的是喻蓁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对,不是做梦,是走在黄泉路上,有人的声音和喻蓁蓁一模一样。
小丫头长高长大了。
三年前,她还是小小的个子,这一晃三年过去,她长了不少,穿着男子青色长衫,头顶束着男子的发束,小巧的鼻梁高挺,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厚厚的阴影,弯弯柳叶眉,上扬的嘴角……蓁蓁变成了一个很有灵气的俊俏姑娘。
这么远的路,她竟然真来了。
路上坑坑洼洼,颠簸不已,她还真的来了。
他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没想到又活了下来,能看到外面的太阳,还能看到坐在他面前的喻蓁蓁,他骤然很满足。
“哎哟~”喻蓁蓁手一松,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猛然惊醒,眼眸一睁开,就看到于铁木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眸一直在看着她。
蓦地,脸颊一片红。
“蓁蓁会害羞了?”于铁木开口道。
依然是那种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很熟悉,熟悉让人很想哭。
喻蓁蓁撇了撇嘴道,“哪有?是这房间里火炉太旺,把我脸烘红了。”
“嗯。于大哥相信。”于铁木立马改口。
三年过去,这于铁木是一点都没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辩驳,一副她说的都很对的样子。他这是故意的,将她宠..坏。
想起因为他在她死活学不会骑马,他一走,她摔几次就学会骑马这个事,喻蓁蓁就觉得自己和他一直呆着,肯定会被他养废。
哎,他真是个坏人!
“蓁蓁,辛苦你了!走了几千里。”于铁木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流露出来的都是心疼。
他没煽.情,可喻蓁蓁却总有一种被煽得心无法稳住的感觉,故作轻松的道,“不辛苦。走个千多里,不算什么。真的……”
她都是穿越了几千年的人,这点时间和路程,和她穿越跨度相比,压根就不算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喻蓁蓁就趴在他身上哭成了泪人,“于大哥,你吓死我了!大家都说你要回来了,我也以为你要回来了!可最后确实说你遇到了危险,我看到躺在冰天雪地里,一动不动样子的时候,都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于铁木轻轻拍着喻蓁蓁后背,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实话?为什么这三年来,你一封信都不给我?于大哥,你真的很自私,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于大哥错了。”于铁木轻轻的道。
“三年没见,你竟然比以前滑头了!”喻蓁蓁依然觉得自己心里委屈,可一听于铁木什么都不分辨,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应到的态度,她竟有一种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