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直在做工的喻得风,突然间冲回屋子里,喜气洋洋的喊许婆子。
“娘,你这事怎么了?”当他看到许婆子这模样的时候,也被许婆子这狼狈还没来得及的完全清洗的模样吓愣住了。
喻陈氏走到自家男人身边,道,“还能有什么事?娘去得顺家送鸡蛋,结果他们这一家子,不识好歹,不仅不收娘送的鸡蛋,还有咱们家的鸡蛋砸了娘一脸。娘,这次啊,真的是被村子里的人看尽笑话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这喻得顺也太混账了!”喻得风气势汹汹的道。
“他爹,你不是在当工吗?怎么这会跑回来了?”喻陈氏不解的问道。
喻得风这才做恍然状,脸上都是笑容,“娘,我二弟回来了。现在已经进村子了,我看了,就立马回来,告诉你一声。你准备一下。”
许婆子一听特别惊喜,“你二弟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今天怎么就到了呢?幸亏你这孩子比较灵泛,还知道回来告诉娘一声,娘这狼狈的样子,如果被你二弟看到,可就丢脸了!”
“对啊。还是我们家得风很有眼色,娘,你赶紧换衣服,我将院子里收拾收拾。二弟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多不好。”喻陈氏殷勤的道。
喻得调可是在军队做官的人,这次算是荣归故里,尊荣无比。
他还带了家眷回来,那是必须要准备准备的。如果和这弟妹关系搞好点,以后不管有什么好处,都不会少了她的吧?
“娘,你怎么站在门槛不动?”喻陈氏将院子里乱七八糟东西收拾了一下后,发现许婆子还没进屋子,站在门槛边上没动。
许婆子听到喻陈氏的话,索性就真的没动了。坐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片好心被糟踏成这样。我就要让得调看看,他四弟现在变什么人了!”
喻陈氏看的一愣一愣的,却立马秒懂许婆子的用意,立马附和道,“哎,娘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们早就没法没天,不怕天打五雷轰了。你好心去关心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你起来,啊……这一身湿哒哒,别晾着了。”
喻得调是军队里的人,定功夫在身的,现在又有军职,地方也会很当他一回事。这次他回来,让他看看他们喻家人被秦氏一窝、特别是于铁木的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他才会给他们出气。
许婆子不去换洗,那就可以给喻得调最直观的感觉,让他恨死那些人,然后将他们那些人收拾得妥妥帖帖。
不枉他们这哭嚎和愤懑一场,喻得调一进门就收到了他们想要的效果。
“娘,你这是怎么回事?”喻得调一入院子,看到门槛上哭的许婆子,立马走了过来。
喻得调穿着一身军装,带着军帽,后面跟着一个年轻艳丽、穿着锦绣华裳的年轻少妇以及两个男娃子,年轻少妇看了这院子,眉头皱了皱,两个男娃子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院子。
“哎哟,这是我的儿。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娘盼你盼得好苦。”许婆子泪水又哗啦啦出来了。
“娘,我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喻得调沉声问道。
“我,我……”许婆子一副受了大委屈,欲语还休、还不愿意说的样子,在喻得调面前又哭得悲愤异常。
“哎哟,娘。你还瞒着做什么?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喻陈氏故作生气的和许婆子道。
然后转头和喻得调将喻得顺不顾一切搬出去,喻得顺收的土地于铁木将许婆子、喻诗彤、喻博耘欺负得不像话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出来,接着说的就是今天,许婆子去送鸡蛋,还被鸡蛋砸出来的各种受欺负的事。
“真是岂有此理!”喻得调用力牌桌,表示气愤!
“二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家,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好多次都要去收拾那个于铁木,但是那半瞎子,厉害!好像谁都不怕的样子。二弟,你可以定要为我们做主!”
“那是肯定的。”
“最好骑着马,起码要在村子里拖两圈!”许婆子哭了半天,愤恨的道。
“我不会放过他的!”喻得调沉沉的道。
“哎,我娃就是不错啊。你看,你这回来就和你说这些糟心事。还是先歇下来,过几天在收拾他们。你这么久没回来,在家里多呆几天。”许婆子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娘,你先去换衣服。二弟都说了,会为我们做主。”
“哎,好。”
………
天刚晴朗一会。
轰隆!轰隆!
天空惊雷又一阵阵的响彻天际。
秦氏家里,依然是一片兵荒马乱。
沉泽在秦氏身上扎了很多银针,稳婆走了之后,一直都是许大夫在给他打下手。
刚出生的孩子饿得哇啦哇啦的,福嫂子没走,给他们煮了一些稀饭,沾了点粥水喂这个新来的娃娃。
“婶子,我来抱抱弟弟。”喻蓁蓁和福嫂子。
福嫂子将孩子递给喻蓁蓁。
喻蓁蓁熟络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这是原主的弟弟。
生命本就无常,有欣喜,也会有哀伤。
喻蓁蓁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前不管许婆子如何作,喻诗彤他们如何不讲道理,她都觉得那是生活常态,可以应对。
甚至喻得顺那次砸断脚的时候,她都很有信心他不会死。
唯独秦氏生孩子这一次,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秦氏不能死,娘不能死啊。
喻蓁蓁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泪流满面。
“蓁蓁,不哭。不会有事的。师娘会好。”于铁木揽着喻蓁蓁的肩膀,低沉有力的道。
“谢谢于大哥。”
喻蓁蓁也不知道这是于铁木第几次和她说这话,虽然一直在重复,却说的每一次都会让她那颗低沉的心再次燃起希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停了。
外面乌云被拨开,晴灿灿的太阳照在大地上。
在正屋里呆了很久很久的沉泽也终于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