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冷静点。”
“夏掌柜,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吧?我昨天明明听到,说,他们是抚远大将军的手下,出征只为情谊,不要任何朝廷的嘉赏,他们会提前回来。怎么这会你和我说,他遇到了危险了,生死未卜呢?”喻蓁蓁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现在只是预测,或者,情况没我们想象中这么差。”夏至被喻蓁蓁这过激的反应吓着。
他没想到喻蓁蓁会这么激动,会这么伤心欲绝。
“好端端的预测什么?他们的人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被袭击。怎么可能会好?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喻蓁蓁不愿意相信于铁木会死,可又很知道,那地情况那么恶劣,怎么会完好无损?
所以昨天晚上她做的梦不是假象,而是真的。
漫天雪地里,只有于铁木就一个人。他浑身都是血。
他冲着她笑,然后走掉,她追都追不上。
其实是他在梦里向她告别?
她不要这样的告别。
她误会他和于彩凤在一起,她还没像他道歉。
她还没生气的盘问他,为什么临走来看她都不告诉她要出征的实情?
他走得那么急,走得那么快,她还没告诉他,她追了他追了几百公里,可怎么都没追到,她有多伤心,有多遗憾。
他都时候不和她说,现在他又想在梦里敷衍了事的走掉。
不行!她不准!
“蓁蓁,你冷静点!我已经召集了一些人马,等会就往边关去。不管怎样……”
“我也去!”喻蓁蓁声音清脆有铿锵的道。
“蓁蓁,从大虞镇去边关,上千公里。你一个女孩子……”
“我要去!我必须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见到于铁木,不论他是生是死。她都要见到,她一定要见到!
……
边境。
雪下了一天一.夜。
于铁木和他的兄弟们,逃匿至离顾城只有一百多公里山洞里。
“头,有兄弟发烧了?现在怎么办?”冬至和坐在山洞里看着洞外白雪皑皑连绵山峰的于铁木道。
“将火烧旺,将用温水给他们降温。”于铁木缓缓的道,平稳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愤怒和无奈。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躲过千军万马,直戳敌人心腹,将敌军政权打得分崩离析,大获全胜后准备回顾城的时候,却被自己带来的队伍里的叛徒谋害。
应该说是狗皇帝安插在他们内部的狗腿子谋害。
敌人他们杀完了,胜利他们拿到了。
狗皇帝的人也冒出来了,一道圣旨恩赏出来,说要他们开拓边疆,让他们将边疆开拓好了,在回去领赏。否则,不得靠近顾城半步。
这哪里是恩赏,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分明就是过河拆桥。
他早就防到这一天。
所以和他有靠近的人,都是他自己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这次出征的人,也是和慕容信合一起,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
却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这些人混进了自己队伍。
他们跟着他杀敌,一路奋勇无敌,对他也是唯命是从。
他从开始的不是很信任,到最后的很信任。可他还是信任错了。
狗皇帝的人特别会挑选时机,不在匈奴那边谋杀他们,而是选择在顾城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上下手。
这样,既可以防止他们逃去匈奴反戈,有可以让自己完成任务之后,迅速撤离。
“可是头,我们更需要的是药。”夏至面带愁容的道。
“等外边情况好点。我带几个兄弟,冲出去。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会让大家就这样死去。”
这场仗就好像是一场笑话,他们没死在的敌人手中,而如今,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
顾城。
慕容信合眺望城墙,眉心深锁。
没道理,按照他们的既定计划。于铁木他们去敌军那边,花了三天的功夫取得了胜利,从那边回来,顶多只要三天路程,而今,都已经过去七天了,怎么都还没见着他回来?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胜利之后,他就收到了信息于铁木他们已经往回走。
并且他一直归心似箭,不可能在路上耽搁。莫不是在路上遇上什么不测?
慕容信合想到这里,心猛的一惊。
“舒旗,你带人去城外迎接出城出征的兄弟!”
“舒旗!”
慕容信合大叫了两声,都没听到有人应话。在接着,他感觉自己脖子上凉凉的。
缓缓转身,一个穿着战服的人站在他面前,眼神阴寒的盯着他,道,“慕容将军,外面的人可怕是回不来了。”
慕容信合瞳孔紧眯,这个人的口音一听就是京都那边过来的,他是皇帝的人,现在胜利了,理应要对他们嘉赏,现在用刀斧胁身威胁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你可知,这样对待朝廷重臣,是要砍头的。我的将士骁勇善战,回不来是什么意思?”慕容信合眸光铮铮的质问道。
来人嘴角扯了一下,哀叹一口气,道,“想必你还不清楚,外面于大将军触怒龙颜,藐视陛下,陛下大怒,已经在派我们捉拿他了。”
“他一直都在杀敌?都是听从我排遣,圣命未曾到我这,我也未曾传达,何来触犯龙颜?”
“慕容大将军,你有所不知。圣命其实一直都在于将军身边。为了守护边疆,维护边境安宁,所以陛下特地下了圣旨,让于将军守护,但是于将军不要不愿意,还和传达圣旨的人起了冲突。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不回来!”
慕容信合心底掀起滔天巨浪!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愤怒,眼眸火焰冲天!
他们在奋勇杀敌,维护边境安稳。而这皇帝,却什么正事都不干。一天到晚都在做局,做局要将对他有一丝威胁的人铲除得一干二净。
他不先动手,而是等他和于铁木他们将敌人杀光,境外威胁全部铲除之后,在来收拾他们,好一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这样凉薄的皇帝,这样无耻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