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有话直说

  喻家。

  喻诗彤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哭。

  从下午哭道晚上。

  想起下午舒子衍对她的态度,想起舒赵氏那趾高气扬的气势,想起舒赵氏诋毁她,舒子衍却一句都不给她说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人践踏在泥土里一样。

  喜欢这么久的人!

  她在他和他家人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在下午之前,她一直将舒子衍视为自己不用嫁到县里的靠山,只要他说一句话,她二话不说,绝对不嫁。

  只是,所有的一切,她都预估太完美了。

  ……

  “真是气死我了!”许婆子坐在竹椅上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气愤难平的骂道。

  “那舒赵氏,有什么了不起!她儿子现在不就是秀才?我孙子也是秀才,她凭什么觉得他家儿子比我孙女高一等?”

  “死丫头也真是!这么想不通?死巴赖脸的贴上去。一家人的脸都被丢光了。”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屋子里气愤很压抑。

  谁都没说话。

  今天舒金枝丢脸丢大了,自己找上去,被舒赵氏,骂得一句好话都没有。

  许婆子也没骂赢。

  她被舒金枝拖着回来的时候,骂人的话就没停过。

  这个时候,如果谁说话,那纯粹就是找骂。

  所以大家都静悄悄的,随许婆子骂。她骂够了,自然就停了。

  “娘,你喝口水。这天气热,不然嗓子干。”喻陈氏战战兢兢给许婆子到了一杯水。

  许婆子一看这水,心里更生气,骂道,“你养的好闺女!之前说让她嫁人,直接让她嫁掉就好了,你非得依着她,现在好了!你是嫌我们喻家的脸丢都不够多?”

  喻陈氏放下手,赶紧退一边。

  低头垂眉,唉声叹气。

  “阿奶,行了,骂了半天了。不要骂了,我妹子心里肯定比你还难受。你在骂下去,她万一不想活了,怎么办?”在一边听了半天的喻博耘很不耐烦的开口道。

  许婆子怒瞪喻博耘。

  喻博耘立马嬉皮笑脸,“阿奶,我说错了。我妹子这么不懂事,被骂活该。但你不能生气,我阿奶素来慈眉善目,是个大好人。你再生气,会老的。孙儿不想阿奶变老。”

  许婆子的心被喻博耘这句话抚平,终于没骂人了。

  这一没骂人,她老泪就落下来了,“博耘啊,阿奶不是想骂人。阿奶只是心疼,我养的孙女,那都是心坎坎上的,放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什么时候被人看轻过,今天去被喻陈氏骂得一文不值。阿奶心疼,很心疼……”

  “好了,好了……阿奶最心疼人了。我知道。”喻博耘安抚他这戏精上身的奶奶。

  “幸好有你在安慰阿奶,可阿奶心里还是透不过气来啊!”

  一直在屋子里哭的喻诗彤,听到喻博耘和许婆子的谈话,原本很委屈的心变得更复杂。

  她一直都想争取的爱情,在别人那里一文不值。可她在家里却依然是被哥哥..宠..爱,被阿奶疼爱的孩子。

  虽然喻博耘经常和她斗嘴,许婆子也经常很想利用她。

  还有她娘,虽然胖胖的,很小心眼,看对她却是无比的纵容。

  她却因为一个舒子衍让一家人因为她而无敌自从。

  舒子衍很好,可舒赵氏呢?就是一笑面虎,刻薄起来比谁都刻薄。舒子衍好,看不爱她,那又有什么用?舒赵氏以后做她婆婆天天都为难,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喻诗彤缓缓抬头,擦干眼泪,落日的余晖映射在她身上,她脸庞上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果决。

  拎着裙摆缓缓走到堂屋面前,跪在许婆子面前,道,“阿奶,娘,诗彤不懂事。从进往后,诗彤一定会乖乖听你们的话。不管你们做什么安排,我都愿意!”

  “诗彤是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诗彤的女婿,还请阿奶和娘做主!”

  话说完,喻诗彤狠狠磕下脑袋。

  她说过,如果嫁不了舒子衍,她一定要嫁一个比舒子衍更好的男人!

  ……

  于铁木将马车停在舒开丰的家门口。

  拎着桌子进舒开丰堂屋,一入他堂屋,他就看到舒开丰堂屋里的八仙桌完整且很新,凳子也有七八成新。

  “你婶子总是念叨着,多买一个桌子给舒子恺写字,我就想桌子买回来了,不可能不买凳子吧,所以就一起买回来了。凳子放这就好。”舒开丰先解释起来。

  于铁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将桌子摆好之后,回马车,将凳子搬过来。

  “东西,都在这,您清点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先回去了。”于铁木开口道,神情淡漠,和以前一样。

  “铁木,先不要回去,喝口水在说。”

  “不了!”于铁木往回走。

  “好不容易来叔家,搬了这么多东西连口水都不喝,说出来别人还以为叔有多小气。”舒开丰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于铁木生拉硬拽回屋子里。

  “……”于铁木眉头微蹙,坐在了凳子上。

  舒开丰也坐了下来,看着于铁木。

  于铁木脸色冷峻,进他们家之后,就没开过笑脸,就像阎罗王一样。

  舒开丰干坐了好几秒钟,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铁木来了,来吃点点心。”舒赵氏脸上堆满笑容的看着于铁木。

  于铁木眉头皱更深,道,“谢谢二位!有什么事,请直说!不用这么客气。”

  他话一说开,舒开丰和舒赵氏原本一直忐忑的心就没那么紧了。

  “想来铁木也是个爽快的人。那我就直说了。”舒开丰手不自然擦了擦自己裤子,道,“铁木,你知道,我们家就一个闺女。因为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所以做事总比其他的女娃子要大胆无理很多。有时候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但她的心眼其实不坏。”

  于铁木端正的听舒开丰说话。

  “这些年,上门来给她说媒的人也很多,给她说的人家的家境都不错,家里有田有地,有的还是官宦人家。可她一个都没看上,其中的原因,想来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于铁木依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