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荟：昨天辛家那对老夫妻还把辛甜找来了，眼看就要成功，上官小姐这是闹什么名堂？
唐心：照办就是，问多了，又没作用。
看到唐心这条信息，凌荟不禁轻蔑地勾了勾唇角，现在这些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狂了。
“要不是你们还有利用价值，真以为就能爬到老娘头上耀武扬威了吗？”
自言自语完，凌荟将手机随手扔到床上，扯了扯身上的丝绸睡衣，脚步轻盈地朝着客厅走去。
到了酒柜边，就近抽出一瓶前天开的红酒，将木塞拔掉后，从桌上拿来高脚杯往里面倒了半杯，重新塞好木塞，红酒放回原位。
端起酒杯，暗红的液体在透明玻璃的润色下，显得更为诱人。
凌荟晃了晃红酒，将其递到鼻间下细嗅，满意地扬起红唇，还未喝下，微阖的眼神就已经有了几分迷离的神色。
随后，她端着酒杯怡怡然地走到客厅窗边，手指微微挑起窗帘的缝隙，往公寓楼下看去。
夜深人静，小区里只剩下在黑暗里孤独站立着的路灯，黄色的光线不算明亮，在茂密的林荫下更是昏暗。这片公寓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只提供路边的露天停车位，一整条路整齐地停满各种轿车。
从凌荟所处的八楼往下看，要在这些车里锁定一辆车子，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她却是一点也不着急，悠闲地倚靠在窗边，一边抿着红酒一边仔细地扫过一辆又一辆车子，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不明其意的浅笑，就像是在做游戏一般，兴趣盎然。
过了一会，有一个将连帽衣的帽子戴起来的男人，低着头，手里拎着袋子，快步朝一辆车子旁边走去，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就推开车门。
很快，那男人身形敏捷地钻进车内，消失在视线里。
凌荟看了眼车子，发出一声轻笑，“原来是换了车，怪不得老是找不到呢。”
放下窗帘后，凌荟将剩下的红酒全数喝了下去，端着空酒杯回到桌边放下，又折回卧室，走路的姿态婀娜多姿，犹如一名春风得意的少女。
她先去了洗手间，开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往脸上泼去，用洗面奶洗了一遍后，抬头看着镜子，那张保养得再好的脸，在卸下厚重的妆容后，依然能看到眼角的皱纹。
岁月真是催人老。
凌荟突然想起过去的二十四年，那荒唐得自己都觉得是一场梦的青春，再往深处回忆，好不容易结痂蒙尘的伤口，骤然疼痛起来。
她拧紧眉头，抬手捂住胸口使劲地摁住，将视线挪开，仓皇地走出洗手间。
刚坐到床上，躺在手边的手机一阵震动，一条未知电话的短信跳了进来。
“我知道你女儿的消息，明天两点，在华万广场的星巴克见。”
凌荟一时没反应过来，经过一番深思，才确定下来，这未知电话很有可能来自辛甜。
她终于决定要见面了。
凌荟寻思片刻，装模作样地拨了几个电话过去，毫无意外地，都没有被接通，到最后，对方还直接关机。
办完这件事，凌荟给唐心发了个语音，“辛甜约我明天两点见面。”
这边，唐心收到语音之后，眸色一沉，下意识地捏紧手机，从床上下去，穿着拖鞋走出房间。
从楼上下去，看到上官菁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是一个综艺节目，里面时不时爆出一阵笑声，而她却始终面无表情地重复吃提子吐皮的动作。
唐心走到沙发边上时，上官菁才幽幽地抬眸看去，扬了扬下巴，“坐。”
“辛甜约凌荟见面了。”
上官菁停下往嘴里送提子，微蹙了眉，“这么快。”
“嗯。”唐心坐下，神色凝重地看着上官菁，“现在让不让她们见面？”
“见，当然要见。”说着，上官菁咬住提子，眸色一转，“没想到，辛甜会这么快想通，还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见完之后，有什么安排？”唐心问。
“见完之后……”上官菁微垂着眉眼，优雅地把一整个提子吃完吐出皮，又捻起起一颗时，有些好奇地问：“如果你是辛甜，你会怎么做？”
上官菁的这个假设，明显让唐心不悦，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回答。
上官菁瞟了眼唐心的脸色，不由得轻笑，“你倒也不用这么介意一个假设，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收回那个问题好了。”
说完，上官菁又气定神闲地吃了颗提子，似乎对明天到来的正面对上，有着十足的把握。
唐心放松捏紧的手，语气不善，“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
上官菁将放着提子的玻璃大碗伸向唐心的方向，嫣然一笑，“你别这么紧张拘谨，吃点提子放松一下心情。”
“谢谢，我不吃。”唐心冷冷地拒绝后，别过脸看向电视。
上官菁收回提子，扣在碗边的手指轻敲几下，“明天会怎么发展，全看凌荟，她比你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唐心一愣，转头看向上官菁，脸上相比刚才还要更加难看，“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上官菁笑了笑，狭长的美眸里分明流转着调笑的意味。
唐心一时气结，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上官菁，咬牙道：“你别太嚣张。”
“这就是嚣张了？”上官菁佯装无辜地反问，随即又是微挑了眉眼，笑着说：“我只是想警醒你一下，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唐心捏紧手里的手机，气愤地看着她许久，转身朝楼上走去，每一个脚步声，都在宣泄她的愤怒，直直地延伸到二楼响起一声清晰的关门声。
上官菁看了眼安静下来的楼梯口，眼里神色流转，渐渐地，明媚的得意像风中残烛，一点点地熄灭，最终只剩下一缕无尽的空洞。
她把玻璃碗放到桌上，顺手关了电视，客厅随之沉寂。
嘴角扯着一抹自嘲的笑，在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响起：上官菁，现在将人踩在你的脚底，也不能让你真正地快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