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植一个拳头又要落下的时候,一只手从江出尘的身后伸出,准确无误地抓住拳头,并且往外一推,余植一个趔趄后站稳。
江出尘往后看,阿四冷漠的脸庞映入眼帘,淡淡的眸光扫过,“白白呢?”
“我去,你兄弟都快被打死了,你开口不问我,竟然是问……”
话说到一半,江出尘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听周医生说,你跟盛安要了一支团队来沅北。”阿四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余植,“他身手不错。”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江出尘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我要专家团队过来,是给一个老人看病。”
得知不是白白出事,阿四松了口气,随后拧着眉头不悦地问:“那为什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是吗?可能是这边是大山里,信号不太好吧。”江出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抓了抓后脑勺,干干地笑笑。
默默腹诽:被知道第N部手机掉进厕所里,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事实上,余植早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的阿四,起先以为只是个看热闹的过路人,直到他走来,才察觉到他似乎跟江出尘是熟识。
可……既然是认识的人,那为什么看着自己朋友被打?
余植带着审视的目光在阿四的身上逡巡,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时,神色微微一变,不自然地收回眼神看向一边。
阿四上前一步,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季谅,是江少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阿四。”
余植愣了片刻,握住他的手,回以满含戒备的微笑,“我叫余植,是江出尘的情敌。”
江出尘嘴角一抽,啥时候还能这么自我介绍了?low不low啊?
“哦?”阿四笑笑,随后松开手,带着玩味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过一个来回,“所以你们刚才是在比武定输赢?”
江出尘直接一个拳头过去,打在阿四的肩上,忿忿不平地说:“说,你小子是不是躲起来看小爷我被打?”
阿四抬手拍了拍肩膀,“江大少爷纵横A市,我还以为不需要我出手。”
“你!”
这小子明显不给他台阶下!
江出尘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后,转头看向余植,“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我告诉你,我跟白白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替她出头。”
“看来是我下手轻了。”说着,余植又捏起拳头威胁,指骨咔咔作响。
虽然刚刚被胖揍一顿,但是关键时候,江出尘清楚不能示弱,便下意识地拧起眉头,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
“余植,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在这里,我的话还是这样,白白是我的人,我犯过的错,我自己会去弥补。如果说,你心里还有气,不打我不痛快,那我奉陪到底。”
江出尘再次捏起拳头,一字一顿道:“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江出尘的女人,你别想动。”
阿四一怔,侧眸看向江出尘,竟然有种陌生的错觉,一向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江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不要命地迎难而上了?
余植冷哼一声,瞟了眼站在一边的阿四,“你的救兵都到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你放心,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阿四不会插手,他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你尽管……”
“行了。”余植沉声打断江出尘的话后,收起拳头垂在身侧,“我没心情跟你玩。”
“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小瞧人了吧?”江出尘心下侥幸,脸上装出一副不尽兴的样子,“不趁着现在有个了断,以后我也没工夫陪你玩。”
余植沉默地看着江出尘好一阵,眸子里的狠劲还未褪去,就像一只盯住猎物的野狼,此刻正慵懒地打量着对方,看得江出尘头皮发麻。
这眼神跟孟喻承的眼神有得一拼。
最后,余植还是转身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江出尘刚要追上去,就被阿四扣住肩膀往回拉,“都放过你一马了,你还自己送上门给人打?”
“什么叫送上门给人打?就不能是我上去揍他?”
然而,嘴上逞强,身体诚实地偃旗息鼓,将手放回口袋里,随意地转了个话题,“你是担心白白,才会过来的吧?”
“也担心你。”
阿四从行李袋里抽出一份请柬,递到江出尘的跟前,“大后天就是四少的婚礼了,你身为他最好的兄弟,总不能不到场吧?”
江出尘幡然醒悟,抬手拍了下脑门,“差点就忘了这档子事了。”
“四少怕你冻死在沅北,才派我过来看看你。”
“喻承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江出尘接过请柬翻开来,眼神扫过孟喻承和辛甜的名字,不禁有些惆怅,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他合上请柬,胡乱塞进口袋里,长舒一口气,“我这边还有点事耽误,可能真的去不了了。”
“那等你回去,估计得提头去见四少了。”
“不能吧?”江出尘苦着俊脸,“我这才刚送他一辆骚包的路虎,还有高端团队配置的结婚照,对他们夫妻两的心意,那可是天地可鉴。”
阿四懒得跟他贫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又仰头看了看灯光通明的酒店,若有所思地问:“那余植是什么人?你的情敌是怎么回事?”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那家伙是个退役军人,身手你也看见了,至于情敌这档子事,都是他单方面宣布,我还没把他当竞争对手看。”
江出尘顺着阿四的视线看去,落在亮着灯的酒店招牌上,眸色稍稍一黯,“白白迟早跟我回去。”
“你们的事情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吧。”
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寒风凛冽,呼啸着掠过脸庞,吹干额头的细汗,江出尘冷得缩起脖子,“等处理完一件事情后,她会给我一个答案。”
阿四不动声色地攥紧手里的行李袋带子,眸底闪过一抹阴霾,出口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苍白得没有半分情绪。
“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