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白白在睡觉前特意出门看了一眼，原本江出尘坐的地方已经被雪给覆盖，远处的夜幕黑漆漆，看不到半点亮光，四周安静得可怕，白白只看过一圈，就冷得缩回房间了。
睡觉时，嘴里还念叨着：果然江大少爷的话只能信一半。
于是，第二天早上，白白睡眼朦胧地出了房间，看到江出尘笑意盎然地冲她招手时，直觉得惊悚。
“你……你……你怎么……”
“我……我……我怎么了？”
江出尘学着白白的话反问回去，桃花眼弯弯的模样，看起来心情甚好，“我说过了，只有两个选择。”
“可是你……”
这时，余植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过来，白白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坐下，这会反应过来，这家里还有一个人能开门收留江出尘。
她走过去坐下，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植，“余老师，是你放他进来的？”
“嗯。”
余植拿起一个馒头放到白白的碗里，语气淡淡地说：“冻死一个人在门口，我会有法律责任。”
“他才不可能把自己冻死，我了解他那怕死的性格，只要你不管他……”
“等等，你说谁怕死呢？”江出尘不悦地打断白白的话，“我还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我们的事情处理不好，你爹还让我提头去见。”
白白瞪了眼江出尘，“你能不能别什么都往那件事上扯。”
“那件事是我处理所有事情的基础，所有责任都在那件事，我……”
“所以，你只是为了对那件事负责才来的沅北？”白白突然冷着脸问。
江出尘一时语塞，“我……”
事实上，白白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最先想过来的目的确实就是这个。
从孟喻承那里换来消息，再到看见电视上关于沅北雪灾，再到他不顾一切，用尽所有办法找到进北方送物资的军用飞机。
这整段过程里，他心里所有的念头都只剩下想见她，就算早就通过部队确认她的安全，他一颗心还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安安稳稳地放回去。
所以……白白的说法，对也成了不对。
他是为她而来。
白白见江出尘沉默，当即不高兴地站起身，“你们吃吧，我不饿。”
话落，白白转身朝着房间快步走去，手刚搭上门把，就被紧跟而至的大手覆上手背，身后是江出尘略显急切的呼吸。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不说清楚就跑？”
“说清楚？”白白低着头，随意扎在脑后的马尾散落下不少碎发遮住脸上的表情，“说清楚什么？在医院的时候，我们不都已经说明白了？”
“说明白什么了？那时候我就说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对你负责，可是你呢？跟着白叔叔一起，将我拒之门外。”
江出尘有些心急，不自觉地圈紧白白的手，“跟我回去，好吗？”
“为什么跟你回去？”白白咬了下嘴唇，强忍下心底翻涌的苦涩，“我去哪里，我在哪里，都跟你江大少爷没关系，还麻烦你端正态度。”
说着，白白再次尝试着挣开江出尘的手，却是被他扣住手腕，一阵天旋地转后，背贴着门板，面对他。
无措间，她泛红的眼眶落进江出尘的眼里，随即很快地低下头。
江出尘哪还给她机会，直接上手钳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那蒙着水雾的眼睛无处可逃，只能不甘地瞪着他。
“江出尘，你放开，这种游戏，你玩够了吗？”
“白白，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跟你玩什么游戏，是你一直在躲着我，我说了，我可以努力地，尝试着去喜欢你。”江出尘微皱着眉头，说得无比认真。
“我说过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你呢？在我做好准备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你在玩我才对！”
说到最后，他显然也生气了，明明他一直在努力，为什么这个丫头半点都看不到？还总是一副拒绝的样子。
是她一开始说的喜欢，是她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是她给了他放下过去的理由。
如今，她却不认账。
这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又是什么？
白白讷讷地看着江出尘，许久才反应过来，“你准备好什么？”
“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江出尘语气不善地反问，顺手将白白的一双手都扣到她的脑袋上方，完全忽略身后投来的凌厉目光。
白白整个脑子都是懵的，无暇介意这暧昧的姿势，她还在想着江出尘刚才的话，到底算不算提前告白？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除了喜欢我这件事做得对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正确的事？”江出尘凑过去，停在快要碰到额头的距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恰好拂过她的鼻尖，像是钻进心里的羽毛，痒痒的。
白白仰头看着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故意顶撞他，“你不自恋会死？”
“我爸妈给了我这么优良的基因，不自恋下，岂不是辜负他们两位的一番辛苦努力？”
“……”这家伙！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开车！
白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撅着小嘴不言语了。
江出尘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唇瓣上，菱唇丰满诱人，下一秒，便不由自主地低头轻啄，一触即分。
许是内心有了悸动，他出口的声音富含磁性，犹如低低的大提琴音，动人心弦。
“我决定喜欢你，再娶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白白彻彻底底地懵了，看着江出尘勾起的唇角，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你……我……那……”
说话间，她的脸已经开始慢慢覆上羞赧的粉红色，小巧的耳垂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然后，她才发现，江出尘跟她的距离近得让她呼吸困难，“你先松开我。”
“好。”江出尘松开她的手，并且往后退了一步，“你也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可以给你时间。”
白白如释重负，急匆匆地应了声“好”，没听到江出尘最后一句话，就飞快地转身推门躲进房间里。
门外，江出尘生怕她刚才听不清，又提高音量冲着房门喊：“吃晚饭的时候给我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