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晓怡夫妇到访后,辛家门口就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小到水果,大到叫不上名字的国外牌子货。
每天都是一大早就放在门口,然后等关阿姨出去打扫的时候,才顺手拿了进来。
后来,辛甜查了监控,才知道是孟喻承放的。
辛于岩一知道是孟喻承的东西,都不让关阿姨拿进来,让她直接拿了扔大门口的垃圾桶就行。
起先,关阿姨还有些惋惜这么好东西都扔了很浪费,到了后来,她扔的多,孟喻承放的就多,活生生让关阿姨给扔出脾气来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关阿姨干脆提了两大袋东西上楼,扔在辛甜的跟前,“甜甜,要不你还是跟孟四少说清楚吧,别再往门口堆东西了。”
辛甜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着关阿姨几近崩溃的样子,无奈地点头。
隔天早上,天还没亮,辛甜趴在猫眼往外看了,刚见到孟喻承弯腰放下东西,就转动门把拉开。
孟喻承抬起头,两人眼神对上的时候,都愣住了。
孟喻承不知道辛甜会突然出现,辛甜不知道孟喻承会是这憔悴的模样。
辛甜看着他仰起的脸庞,明显消瘦了些,眼底是淡淡阴影,下巴还冒着点点青色胡茬,不修边幅的模样简直跟最后一次见到的孟喻承判若两人。
“你……”
“既然你出来了,东西拿走吧。”孟喻承将东西重新提起来,递到辛甜的跟前,沉声说。
“我不要。”辛甜双手往前一推,“我爷爷不会让我收下的。”
“……”
孟喻承沉默地看了辛甜好一阵后,转身提着东西朝大门走去,到了垃圾桶旁,抬起手将袋子全部扔了进去,然后又折回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惋惜。
辛甜早就料到孟喻承会这么做,只是郁闷地看着他,“孟喻承,你别玩了行吗?”
“你觉得我是在玩?”孟喻承挑眉问。
“不然呢?那一次,我们已经说清楚毫无瓜葛了,你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提到那一次,辛甜心头猛地揪起,勉强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拜托你,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孟喻承凝着辛甜的眼睛,声音低沉:“那天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辛甜一怔,瞬间就反应过来孟喻承的意思,不自然地别过眼神不去看他,“我没看见什么,那天我走的时候,你的车才刚到。”
“那个女人是江鱼找来代驾的,我喝多了,把她当成你。”孟喻承停顿下来,注意到辛甜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就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
早晨凉风习习,吹过辛家院子的树木,发出低沉的沙沙声,站在门口的两人久久对望,孟喻承疲惫眷恋的眼神望得辛甜心头微漾,看着孟喻承扬起的柔软黑发,一刹那,辛甜甚至想伸出手去帮他整理。
“我……”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辛甜莞尔一笑,刚才的那点悸动已然被理智代替,眼底恢复了平静,“你先说吧。”
“没什么。”孟喻承动了动眉峰,“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便转身离开,步伐稳却是缓慢的。
可惜,直到他走出了大门,再回头看时,辛甜已经进家里了。
他还愣着,助理就已经搓着僵硬的手凑过来,“孟总,我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
孟喻承斜睨着助理,“扣三个月工资。”
随后,留下助理一人在风中凌乱,这算是好心遭雷劈吗?
助理不甘心,又紧跟上孟喻承的脚步,不依不饶地问:“孟总,苦肉计不行,咱们还有别的计谋,三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先别扣着?”
这头,辛甜刚把门关上,贴着冰凉的门板,有些站不住脚,刚才硬撑着的所有情绪,在见不到孟喻承的时候,全部蜂拥而至。
心痛,不舍,期待,五味杂陈。
辛甜无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暗自骂道:“没出息的家伙,见到他能别痛吗?”
辛珂从楼上下来,见到辛甜站在门口,“你干嘛呢?看门啊?”
走近了看,才发现辛甜情绪不太对,再想起这几天辛于岩一直在他面前念叨孟喻承送东西的事,一下子就联系起来,拉过辛甜的胳膊,开了门往外看去。
一阵冷风吹来,将他吹了个清醒,却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他已经走了。”辛甜小声地说。
辛珂侧过脸,皱着眉头问:“你们说了什么?”
辛甜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让他不要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他答应了?”
“不知道。”
辛珂郁闷,“所以你们的谈话也是没有意义?”
“……”
好像是这样的。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辛于岩状似无意地提起营养品,关阿姨在倒牛奶的手不自觉地晃了一下,辛于岩看向她,“我就是问一下而已,你紧张什么?”
“没啊,就是这人老了,手使不上劲。”关阿姨说着,还特意放下牛奶活动下手腕,顺带偷偷地瞟了辛甜一眼。
辛甜接受到信号,急忙伸出叉子扎了根香肠放到辛于岩的盘子里,“爷爷,今天关阿姨煎的香肠还不错,您试试看。”
辛于岩回来看了几眼辛甜和关阿姨,奇怪地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好像有什么事。”
“哪能有什么事。”辛甜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没有最好。”辛于岩刚想咬下面包,又放下,抬头看向辛甜,“这个周末是小雅的婚礼,你说我要去吗?”
“啊?”辛甜正戳着荷包蛋,冷不丁被问了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辛于岩。
“这两天遥遥跟盛昆一直打电话过来邀请,说是小雅非要我去,我不去,她宁愿不结婚。你说说,这丫头都想些什么,一开始我不让她结婚,她非要结婚,现在请柬都送出去,全市人都知道她要嫁给孟老三,结果她又闹脾气。”辛于岩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说。
“一生就结一次婚,她是想全部娘家人能到场吧。”辛甜揣测道。
“这样啊。”辛于岩接受了辛甜的说话,低头沉吟片刻,摇着头说:“我还是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