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多宝在江出尘的带领下,小小的身影跟小猴子似的,刚推开房门,就笔直往病床边冲去,“叔叔叔叔!”
“慢点跑。”辛甜一把抓住多宝的小胳膊,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身子,生怕小家伙一激动会弄到孟喻承的伤口。
江出尘紧跟其后,走到病床边,对着孟喻承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挑眉,“我这个兄弟够意思吧?”
孟喻承淡淡地扫过他一眼,“你那一拳记下了。”
“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那叫情不自禁,情非得已,情到深处……”
“停!”辛甜及时喊停,“江少,你再说下去,我可就不相信你跟孟喻承之间是清白的了。”
江出尘得意地笑了笑,“我跟喻承之前,可是没有清白过。”
“嗯,带着点血腥。”
某人轻飘飘地插话进来。
江出尘当即识相地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讨好地笑着说:“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说完,便迅速地溜没影了。
多宝拧着小脸,惋惜地看着拐角,小嘴嗫嚅道:“叔叔都不问多宝要吃什么。”
辛甜抬手捏了下多宝的鼻子,认真地说:“一会叔叔买什么,多宝就吃什么,不能挑食,知道吗?”
多宝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辛甜后,亮晶晶的视线落回孟喻承的脸上,眼巴巴地望着。
孟喻承心领神会地莞尔,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手指熟练地点开通讯录拨通江出尘的电话,随后又将手机递给多宝,“想吃什么,跟叔叔说。”
“好耶!”多宝双手抓着手机,辛甜刚要去抢,江出尘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喻承,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叔叔,多宝要流沙包、糯米鸡、豆浆、油条、茶叶蛋。”多宝奶声奶气地说完,又抓皱着眉头想了想,“还要榴莲酥。”
“这个不要。”辛甜果断拒绝,对着电话喊:“你买前面的就行。”
“多宝要吃!”多宝再次发动撒娇技能,眨着大眼睛看着孟喻承,然而这次也连孟喻承也不帮他了。
他伸手将手机收回来,“只要前面的东西。”
说完,也不管多宝那眨得都要挤出水的眼睛,就将电话挂断,一本正经地看着多宝,“听妈妈的话。”
说话间,他还特意微挑了眉,看了辛甜一眼,分明有讨赏的意味,辛甜却是不买账,在心里暗暗腹诽:装!明明就是自己不喜欢那个味道!
多宝自然是没看懂这两人的眼神交流,只是默默地惆怅,嘟着小嘴不高兴好一阵。
辛甜抬手碰了下多宝撅起的嘴,调笑道:“多宝这小嘴都可以挂篮子了。”
见多宝别过脸去,一副不搭理人的表情,辛甜才严肃起来,单手圈住多宝的小手,柔声说:“多宝,你要听妈妈的话,就算你不听妈妈的话,叔叔的话你总该听吧?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人。”
闻言,多宝看向孟喻承,视线落在石膏和纱布上,眸底的不高兴渐渐换成歉意,那小眼神,孟喻承看着都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多宝的脑袋,“叔叔不疼,多宝不用担心。”
“叔叔”多宝乖巧地喊了一声后,看着孟喻承的眼睛,眼神澄澈认真,“以后多宝都听叔叔的话,不会调皮了,不会害叔叔变成叫花鸡了。”
“……”
叫花鸡?
辛甜和孟喻承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叫花鸡的概念是从石膏上延伸出来的。
辛甜哭笑不得地抱紧多宝,“多宝,叔叔这不是叫花鸡,这是用来固定的,这叫石膏。”
“那鸡也需要固定吗?”
“鸡那个是用来锁住味道的,叔叔这是骨折了需要固定。”
“鸡会骨折吗?”
“……”我的宝贝儿子,咱们能忘了这只鸡吗?
孟喻承笑意盈盈地看着母子互动,明媚的阳光笼罩下,母子两像是覆着一层毛茸茸的亮光,是明晃晃的美好,漾开一心平静。
他突然明白,幸福近在咫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辛甜!”
“啊?”
辛甜抬眸对上孟喻承动情的墨眸,像是被什么撞击了心脏,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结婚吧。”
孟喻承将一句认真的话,说的很轻,却又透着坚决,不是商量的语气,漆黑的瞳孔映着辛甜诧异的脸庞,如同点了漆一般,缀着细碎光华。
感情告诉她,她无力拒绝。
理智又在下一秒将她拽了回来。
辛甜强装自然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说结婚就结婚,我多没面子。”
说着,她还拉上多宝,低头问他:“多宝,你说对吧?”
多宝对上辛甜的眼神,有些苦恼地咬了咬唇,“妈妈,跟叔叔结婚挺好的。”
“……”
辛甜气结,这养了三年多的儿子,怎么关键时候净胳膊肘往外拐?
孟喻承眸底闪过一抹得意,看着多宝的眼神里,疼爱更是明显,“多宝真乖。”
听了来自救命恩人的夸赞,多宝也是乐呵呵地露出小虎牙,眼睛弯弯,冲着孟喻承俏皮地眨眼,眼神传递出一种看好他的鼓励。
孟喻承回了个妥当的眼神,转而看向一脸郁闷的辛甜,“多宝都接受我了,你没有理由拒绝。”
“你……我……”辛甜一时语塞,在父子两同款期待的眼神里,支支吾吾半天。
心里头一边念着答应了孟义云的事,一边又清楚不能引起孟喻承的疑心。
思前想后,最终只好无奈道:“你们这是逼婚。”
孟喻承坦然一笑,“你现在发现也不晚。”
在孟喻承不动声色的眼神暗示下,多宝配合地抓着辛甜的手晃起来,“妈妈,你就答应叔叔嘛,多宝想要叔叔做爸爸,多宝喜欢叔叔。”
辛甜摁住多宝的手,耐心地解释:“妈妈知道多宝喜欢叔叔,但是,结婚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还要有个仪式,懂吗?”
“什么仪式?”
“就是……”辛甜看了眼孟喻承,“叔叔他知道。”
孟喻承从善如流地笑笑,“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