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喻承回来后,辛甜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除了上厕所洗澡,基本上能见到孟喻承的地方都能见到辛甜。
好几次张晓怡看着跟在孟喻承身后的辛甜,都会一脸鄙夷地笑话她跟牛皮糖似的。
听多了,辛甜也是不以为然,有时候还会颇为自豪地顶回去,“这叫感情好。”
每当这种时候,孟喻承都是在一旁侧过眸,满眼宠溺笑意地看着她。
于是,张晓怡只能丢个白眼过去,果然孟四少牌家的狗粮管饱啊。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星期后,孟喻承联合多宝,由多宝耍赖留下辛甜,孟喻承偷溜出辛家,事成之后,多宝能得到一个乐高玩具做报酬。
交易顺利达成,多宝不负所托,各种撒娇耍赖拉着辛甜进房间。
孟喻承从辛家出来后,直接交代司机开车前往紫金公寓,按着之前江出尘打听来的地址,找到凌荟家的时候,凌荟正准备吃药休息。
开门见到孟喻承时,她不由得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
孟喻承越过她往屋内看了一眼,“方便请我进去坐坐?”
“当然。”凌荟有些不自在地撩起发丝,让开门给孟喻承进去,见他要脱鞋进去,还客套地说:“你不用这么客气,地板脏,这样踩进去也没关系。”
黑色的袜子不为所动地踩上木质地板,一步步朝着客厅走去,期间,带着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这间开放式公寓,只停留在酒柜上一瞬,微微一沉。
孟喻承停在沙发旁边,转身看向跟过来的凌荟,“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知道,你是孟家的四少爷,是辛甜的未婚夫,我都知道的。”凌荟急忙点头回答,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嗯。”孟喻承看着凌荟的脸,眼神覆着浓浓的阴鹜,“那你知道我过来找你的原因?”
凌荟错愕地对上孟喻承的眼神,茫然地看了好一阵,才尴尬地笑了笑,“是……因为那天在医院门口的事情吗?”
“也算。”孟喻承半倚到沙发椅背上,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凌荟,“那天,你出手帮辛甜,确实应该谢谢你。”
“不用,不用。”凌荟微笑着摆手推辞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最基本的道德。”
“嗯?”孟喻承稍稍挑眉,“你还想瞒着辛甜是你女儿这件事?”
凌荟震惊,原本还在闪烁的眼神一下子就沉静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喻承,微张着嘴许久都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嗯,我都知道。”
孟喻承语气淡淡地接过话,“我还知道你去孟家的事情,包括二十四年前的那场车祸。”
闻言,凌荟更是惊讶得睁大眼睛,看着孟喻承周身渐冷的气场,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沉默良久才磕磕绊绊地问出口:“所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孟喻承不言不语地抬了抬眼,丝毫不掩饰眸底的戾气。
顿时让凌荟慌了神,下一瞬又反应过来,连忙过去跪倒在孟喻承的脚边,抓着他熨烫平整的西装裤,苦苦哀求:“孟四少,当年那场车祸都是我的错,可是,这件事跟辛甜没有半点关系,求求你不要迁怒她,你要我怎么付出代价都行,只要放过辛甜,我都能答应。”
孟喻承低眉睨着凌荟泛红的眼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些,就把裤子从她的手里抽出来。
“当年那场车祸,也不都是你的错。”
凌荟一时失措,一片混乱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法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孟喻承眸色沉沉,看着她好一会,才平静地开口:“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跟你算二十四年前的事情。”
“那你是……”
“关于那场车祸,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就算辛甜主动问起你,也不要告诉她。”
孟喻承说的清楚明白,凌荟却是听得糊涂,一脸茫然地看着孟喻承认真的眸子,“孟四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孟喻承站起身,单手放进口袋里,“当年那场车祸,不管是谁跟你提起,你都不要在辛甜面前说,如果你真是她的亲生母亲,我希望你能用尽一切办法去保护好她。”
凌荟微蹙着眉头苦思许久,眼里的迷雾总算散开一些,“你不想让她知道,是怕她会因为当年的车祸自责吗?”
孟喻承长身玉立,光是站在她的跟前,就已经不怒自威,自有一番高傲的气场。
此时,他没有说半句话,也能让凌荟从他的眼里读出所有意思。
她吸了下鼻子,将眼眶里蓄着的泪水拭去,“好,我明白了,不管是谁问起来,我都不会说的。”
孟喻承闷闷地“嗯”了一声后,刚要迈步绕过她的身侧,又想起什么,便稳稳地停下来,侧过脸看着凌荟下意识垂下的脑袋,“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
“出车祸后的三年,你去了哪里?”
凌荟一愣,低垂着的眼眸来回闪烁,“孟四少,这件事……算是我的隐私,我可能没办法告诉你。”
“哦?”孟喻承斜睨着她,眼里多少有些玩味,“是当年辛甜的父亲做的?”
这话一出,凌荟的肩膀便是微微一颤,似乎是被人抓到把柄,一双垂在身前的手暗中绞紧。
见凌荟确实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孟喻承也不多做纠缠,毕竟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语气一松,嘴角勾起毫无温度的笑意,“你也不用紧张,我对辛甜的父亲不感兴趣。”
凌荟咬了咬牙,当下也是放松了些,“谢谢孟四少。”
“记住我交代的话。”
说完,孟喻承便迈步朝门口走去。
“孟四少!”
凌荟突然开口喊住他,“关于当年的那场车祸,你真的不怪我吗?”
孟喻承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上,拉开门的同时,玄关处的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浅薄的阴影,映衬着他眸底的神色更加隐晦不明。
“当然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