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大厦。
孟喻承开完早会,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江出尘,同样的,他听到声响,立马将手里的杂志扔到一边。
江出尘桃花眼弯弯,甚是纯真无害地看着孟喻承走到办公桌边,放下手里的文件,又端着水杯走过来,墨眸微挑,淡淡地问:“很早过来了?”
“没有,我就坐了一会。”说着,江出尘从身后拿出一把车钥匙,扔向孟喻承,“你要的领证礼物。”
孟喻承接下,扫过一眼,“嗯?换成车?”
“是啊,你想啊,现在你都是一家那么多人了,能不有辆宽敞一点的车吗?这路虎,七人座,够酷炫,包你满意。”江出尘笑着说完,附带得意地挑眉。
孟喻承收起车钥匙,坐到独立沙发上,长腿优雅地交叠,“一套别墅被你换成一辆车,这种事也只有你能解释得这么理所当然。”
“本来这件事就是你不厚道。”江出尘小声地嘟囔,察觉到冷冰冰的视线过来,随即露出粲然笑意,装着为难的样子,“最近出了这种事,老爷子把我的卡都给锁了,我就剩这么点私房钱了,全贡献给你了啊,还不够兄弟吗?”
“嗯?”
孟喻承抬了抬眼,从容道:“你江少爷的金库就这么点?”
“……”
江出尘默默地抹去一把汗,苦着脸问:“你总不能榨干我吧?给我留点去找白白的盘缠成不?”
孟喻承敛了眼神,抬起水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你真的打算去找她了?”
“不然呢?这件事再不解决,我怎么都不会安心,连……”
话说一半,江出尘自觉无趣,就没有再说,略显烦躁地往后一靠,“你跟小甜心问到行踪了没有?”
“你问清你自己了?”孟喻承反问。
“什么?”
江出尘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眸色黯下不少,“差不多吧。”
“你去看过唐心了?”
虽然孟喻承的问题都没有顺着江出尘的话问,却是每一个都问到点上,一针见血。
江出尘错愕地看着他好一会,“你怎么知道?”
“猜的。”
孟喻承低眉喝多一口水,语气依旧平缓,“你需要告别过去,她是那个重要的人,你现在过来找我,肯定是做好准备去面对白白。”
听完这番话,江出尘突然有种在孟喻承跟前脱光了的错觉,不管将心思藏得多深,只要孟喻承愿意,一眼就能看见本质,并且一字不差。
行吧,既然藏不了,躲不掉,就只好面对了。
江出尘叹了口气,一副放弃挣扎的表情,眼神慵懒地看向孟喻承,“你说的都对,现在可以告诉我白白的下落了吧?”
“可以是可以。”
孟喻承凝着杯子里上下浮沉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不明其意的弧度,“听说江家最近有意思进军娱乐圈?”
江出尘微怔,瞬间明白过来孟喻承的用意,当即摆出一脸痛惜,“不带你这么坑自己兄弟的。”
“只是合作,三七,怎么样?”孟喻承头也不抬地问。
“三七?”
江出尘再次受到暴击,指着孟喻承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真的……太……”
“嗯?”孟喻承挑眉,这一声尾音里含着危险的玩味。
江出尘手指一僵,定在半空中良久,缓缓地收回来捏成拳头,心下一横,“行,成就。”
“嗯。”
孟喻承放下水杯,眸底晕开清亮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沅北镇。”
……
与此同时,远在沅北镇的白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余植刚好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走到白白的桌边,轻声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睡得不舒服?感冒了?”
白白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余植,唇边含着笑意,“没有,就是一早看见外面下雪了,反正也睡不着,就起来画画。”
说完,白白转头看向窗外的雪景,看着飘飞的鹅毛大雪,眼神也变得温柔,“雪好漂亮,特别是这种飘飘扬扬的大雪。”
余植顺着白白的眼神往外看去。
沅北镇地处北方偏远地区,靠近国界,每年都会飘大雪,最大的时候,在山里走山路,积雪到膝盖下,驻守士兵巡逻起来都十分费劲。
下大雪的时候,整个沅北镇没人出门,一片安静空寂,雪就像自由自在的精灵在镇里翻飞,落在光秃秃的枝头和山间小路,到处粉妆玉砌。
雪一停,孩子们结伴出门打雪仗,欢笑声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尤为温暖。
说起来,今天这场大雪,还是他来到沅北镇两年,头一次遇见开春后下大雪,并且来势不小。
许是从未见过,才会心有不安,余植暗暗地劝慰自己。
他低头看向白白,这才发现这姑娘看雪看到入迷,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眼底全是对雪景的喜爱和向往,映着亮光的眸子像极了会发光的雪花。
那是他每次家访完,归家路上,灯光底下的雪花,是黑夜里,悄无声息的美丽。
不管见过多少次,他都会为之触动。
“余哥哥,这雪什么时候会停啊?”白白突然发问。
余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白白好奇的眼神,“你刚才问我什么?”
“雪什么时候会停?”白白重复完问题,又疑惑地看着余植,“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
余植有些尴尬地看向窗外,用笑意掩饰眸底的那抹慌张,若有所思地说:“按着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明天会停,你想出去玩?”
“嗯,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玩过打雪仗,都是在电视里和书上看到的。”
白白端起桌上的杯子,刚刚好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开来,舒适得令人心安。
她看着上方薄薄的白雾,想到这段日子以来,余植对她的悉心照顾,难免感动,一时情起,便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余植低下头,一眼就看见白白嘴角的浅笑,心下一颤,莫名有些紧张,“没,没什么,你是白老师的女儿,我照顾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