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孟喻承并没惦记着辛甜的那顿烛光晚餐,而是直接带她回了孟家。
辛甜看着越来越近别墅区,莫名有些担心,“你带我回去孟家干嘛?”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希望你在。”
说着,孟喻承手里虚虚一转,拐进两旁有梧桐树耸立的路上,开到一半,就能看见孟家别墅的大门。
除了门口那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子,辛甜还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凌荟,“是你把凌姐喊过来的?”
“嗯。”
孟喻承应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她自己先提出见孟喻良。”
“什么?”
辛甜还没惊讶完,车子就已经停在凌荟的跟前,车窗落下,孟喻承转过头,眼神越过辛甜看向窗外,“跟在车后进去。”
于是,辛甜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凌荟正好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至,今天的凌荟看起来比平常都要精致很多,一身深蓝色长裙衬得她肌肤似雪,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尽显风情。
辛甜被她这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分明有些玉石俱焚的绝然藏在笑意里。
许是见多了凌荟低气压的样子,现在再看到她活色生香,辛甜这心更是悬到嗓子眼了。
“凌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荟莞尔一笑,“解决了多年的心结,给自己一个公道,给孩子一个公道。”
孩子?
辛甜一愣,“凌姐……”
凌荟给了辛甜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抬眸看向孟喻承,微笑着说:“谢谢四少给我这个机会。”
孟喻承没有回话,沉默地看着她一会后,上前牵住辛甜的手,往别墅走去,只留风轻云淡的一句交代:“一会你自己小心。”
凌荟领了他的好意,施施然地迈开步伐跟上他们的脚步。
客厅里,孟义云还在对着棋盘研究,身旁坐着孟喻良时不时插句话,指点一二,两人埋头讨论时,孟喻承牵着辛甜走了进来。
“爸!”
“孟爷爷!”
孟喻承手上轻轻一捏,辛甜随即反应过来,“爸……”
孟义云转头看向他们两人,捏着老花眼镜打量一番,“领证了?”
“嗯。”
“嗯。”孟义云看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福至心灵地颔首,路过新婚夫妇身边时,一时没忍住喜悦之情,乐呵呵地扫过辛甜的脸。
厅内一片和谐,只有孟喻良别过脸,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孟喻承走到沙发边坐下,顺手拉着辛甜坐在身侧,双脚交叠的同时,单手支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孟义云沉声开口:“我今天过来不止是要通知这件事,我还带了一份礼物。”
“礼物?”
见孟义云疑惑,孟喻承勾唇一笑,“进来。”
孟喻良抬头,一眼就看见凌荟从门口进来,裙摆随着走动微微扬起,视线再往上挪,对上她坦然的眸色,心下一惊。
那眼神……似曾相识。
孟义云显然不待见凌荟,看到她时,直接皱起眉头,不悦地问:“大喜的日子,你还想来气我这个老头?”
“当然不是。”孟喻承按住身旁的小手,收起一身慵懒,眼神如锋刃般落到孟喻良的身上,“只是有些事情不处理完,没办法安心去拍婚纱照。”
“……”
啥时候定好拍婚纱照的?
辛甜一脸茫然地看着孟喻承认真说话的侧脸,嗯,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孟喻良最先嗅出空气里的危险气息,猛地站起身,指着凌荟生气地质问:“老四,你知不知道这女人当年害死老二,她根本就不配走进我们孟家,你现在把她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呵呵……”
凌荟冷笑几声,装着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孟喻良,红唇轻启,“喻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没良心呢。”
这话一出,孟喻良整张脸刷的就白了,伸出去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拧紧眉头,恶狠狠地骂道:“我不认识你!少跟我套近乎!”
“不认识我?”凌荟嫣然一笑,迈开步伐朝着孟喻良走去,每走近一步,他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直到绊倒跌坐在沙发上,很是狼狈。
凌荟摇头失笑,斜睨着孟喻良惊慌失措的眸子好一阵,才回头看向孟义云,“孟老爷子,你想不想知道当年车祸的真相?”
孟喻良站起身,一把抓住凌荟的手腕将她扯回来,用上的力度像是要将她纤细的手腕给捏碎一般,瞪圆的眼睛里满是警告。
凌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出声,“现在你知道怕了?”
“当初你找人制造车祸,想要把我和孩子撞死的时候,你害怕过吗?你就不怕我们死了之后会变成厉鬼缠着你吗?你就不怕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吗?”
孟喻良咬紧牙,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凌荟一个耳光,“疯女人!满口谎言!”
凌荟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舌尖舔去嘴角的一丝血迹,“我是疯了,我疯了太多年了,我每一个晚上睡不着,梦见我们的孩子来找我,我都没敢跟他说,是他的爸爸亲手害死他的!”
“胡说!胡说!”
孟喻良失控,用力地推开凌荟,看着她跌坐到地上,额角磕上桌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狞笑,似乎是想到什么,随即将眼神挪到孟喻承的脸上。
“为了拿到全部家产,你已经不惜栽赃自己的亲大哥了是吗?”
一盆脏水泼来,孟喻承还是一脸从容,“我能坐在这里看你们对质,就已经有了十成把握,当然也不介意你表演垂死挣扎。”
“你!”
“够了!”
孟义云一声怒喝,手里的紫砂壶应声飞出,直直地砸在孟喻良的脚边,已然是气得不轻。
他眼神犀利地看了看孟喻承,又看了看孟喻良,严声骂道:“这里是孟家,我还没死,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了吗?”
“爸,是这女人疯了,我……”
孟义云冷冷地睨了孟喻良一眼,直接就叫他闭上嘴。
一番喧闹过后,客厅里的气氛安静得很是沉重,连落地窗外的风都停止了。
这时,孟义云看向凌荟,冷声命令:“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