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坂爱以完全为了打发时间的极慢速度,终于喝完第二杯咖啡,叫女仆来结账的时候,四宫辉夜躲去了旁边的教室。
旁边的教室项目是鬼屋,但是无所谓,她只是需要一个躲藏的地方,入场之后便一直躲在门边,一直等到早坂爱从门外经过,以及里面扮鬼的学生忍不住出来找她。
她看都没看身后的鬼一眼,直接出了门,搞得扮鬼的学生开始怀疑鬼生。
四宫辉夜没有跟上早坂爱,能得到现在的成果,已经算是超出了预计,再跟下去八成会跟丢或者被发现,意义也不大。
相对早坂爱的后续动向,她更加在意的是那个女生。
在短暂的决定时间后,四宫辉夜走进咖啡厅,直接到了诗羽身边,微笑着轻声问道:“这位同学,可以打扰一下吗。”
诗羽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应该来自外校的女生,迟疑着回道:“嗯……没关系,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早坂爱的人?”
这个名字让诗羽感到陌生:“那是谁?”
四宫辉夜的内心,如同划过一道闪电。
倘若面前这个黑发女生根本不认识早坂爱,那么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刚才所有观察推断全都属于自以为是,另一个是早坂爱畏缩到根本没和对方搭过话,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
说来也奇怪,早坂爱日程排的很紧,应该没多少机会接触外校的学生,虽说这个女生穿的并非丰之崎的校服,但应该也不是秀知学园的,这种气质上很有特点的高冷阴沉系,如果在校内见过,应该可以有印象。
说不定是网友?说起来,好像确实有不少人沉迷虚假的网恋。
……而这,似乎恰好是适合几乎没有自由外出的早坂爱。
四宫辉夜当然不愿承认自己从头到尾全都想错了,也更倾向于这个猜测,不光是因为猜错了很蠢,也因为后者比较合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诗羽又皱了皱眉头:“不对,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作者的记忆力通常都不太好,因为这类人本就处于两个世界里,一个是现实,一个是一点一滴都需要自己构建的笔下世界,后者显然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幻想,因此对现实缺乏注意力,或者懒得在意都很正常。
加上脑力消耗比较大,一个很通常的外在表现,就是记忆力仿佛退化了一个物种等级。
听到这新的反应,四宫辉夜在心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论到底是网友还是现实认识的,既然听过名字,至少说明早坂爱没卑微到连个自我介绍都不敢,只不过是对方忘了而已……
话说这不是更悲惨了吗!
这种极为糟糕又极度微妙的状况,让四宫辉夜不敢轻举妄动,何况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做什么,更多的是试探了解。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再往下,很可能会多说多错。
总不能帮早坂爱试探的对方的性取向吧。
“没事了,我已经明白了。”
四宫辉夜点头行了一礼,勉强笑了笑:“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是希望下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能多记住一点,那么再见啦。”
诗羽就这么看着四宫辉夜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在她走远以后,才突然想起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是从七海口中听到过,身份是七海的女仆导师。
……那又为什么让自己“记住”?
诗羽端着下巴,回忆着七海说早坂也睡瘫过的时候,自己因为正用“睡瘫”作为掩饰走路不便的借口,从而产生了早坂会不会和自己的“睡瘫”是一个原因,会不会跟荻原明有关系的突发奇想。
诗羽建立了新的文档,将脑中隐隐出现的一条线敲在文档上,以便自己继续向下思考。
说来奇怪,七海的女仆培训是荻原明委托了大家族的职业女仆,但荻原明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人,更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培训,就做出这种欠人情的举动,毕竟培训的本质,主要是为了让七海能去接受更高的工资。
当时可是初次见面,哪怕再欣赏,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欠下最不愿意欠的人情,这显然夸张的过分了,但哪怕那份培训,是荻原明给对方家族工作后的报酬,也依然不太合理。
能负责荻原明委托的女仆,想必在对方家族里不是泛泛之辈,七海现在的表现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而以荻原明对七海的宠爱,重要女仆之间的私交,大概也会影响到和对方家族的交际。
而考虑到重要的女仆应该会有一定的自主性,可以向主人申请一些要求,如果假设荻原明并非向对方家族委托,而是单独向那名女仆委托,就可以消除所有让她感到违和的地方了。
对于荻原明的为人处世,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曾经为此认真的接触过,冲突过,思考过,甚至受到了很大影响,搞得她的思维方式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因此她完全有资格以自己的感官认知,去判断荻原明在这方面的行为方式。
倘若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荻原明跟那个叫早坂的女仆是怎么认识的?而且应该不仅是认识,其中至少要有一次交易,作为帮助培训七海的代价——也可能反过来,这是对方要支付的代价。
不过只是一个培训,也扯不到什么太高的代价,所以这次代价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如果不是有一定关系和信任,也根本不会向她委托。
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
诗羽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感觉愈发的不对味了。
那个叫早坂爱的女仆的“睡瘫”,还真有可能和自己是一个原因?
在产生这样的猜测后,诗羽再琢磨四宫辉夜留下的“记住”这两个字,便多出了某种非常奇妙的意思。
“这是什么,代替那个叫早坂爱的人向我宣战?还是认为我必然是失败者的提前嘲讽?”
但这无关紧要,无论是哪一个,诗羽的反应都不过是嗤笑。
“开什么玩笑,那个男人谈交易,就是为了用代价去代替责任,建立各自情愿的非正常男女关系。”
“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想去喜欢一个不打算结婚的男人?呵,就不怕撞到脑袋出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