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学习,休息。
写小说,写剧本,写作业。
看书充电,社团交流,生活琐事。
从步入大学,准确说是从高中毕业祭的第三天后,诗羽就几乎一直没有闲着,曾经那
个近乎随性的她,现在却规划好了自己每天的日程,包括休息的时间,然后如同台机器
般,近乎精准的不断运转着。
像是想要弥补那什么都没有做的三天。
像是不想给自己多余思考的空闲。,
大学的她依然没什么朋友,因为那机械般的冰冷感,比高中时单纯的冷更加让人难以
靠近,而她也不想有什么朋友,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应对朋友间那既简单又困难
的相处。
有一个互相合作着的英梨梨就够了。
在周末前一天的最后节课后,诗羽看着来自红坂朱音的邮件,慢慢叹着气闭上了眼
睛。
经过假期期间的商业治谈后,游戏的制作已经正式启动,不过除了有事,身为编剧的
她不需要经常往工作室去,只需偶尔将写好的稿子发给红坂朱音,然后以视频或见面的方
式讨论修改。
并大概率得到严厉的批评,甚至是一通痛骂。
但红坂朱音从来不是单纯的骂,而是不断的指出各种不足和问题,以完全属于压迫的
高要求,逼着她一-次次达到极限,甚至超过极限。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深刻理解了当初接到工作邀请时,编辑町田小姐对自己来红坂朱
音手下工作,为什么是一副又赞同又反对的样子。
不过诗羽并不介意。
虽然每次都恼火的很,可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进步,这样消耗精力心力的
高压,也正合她的心意。
只不过,在高强度的忙碌里,人是会累的。
稿件是昨晚发过去的一关掉红坂朱音叫她去讨论修改的消息,诗羽慢慢低下了头,
看着面前的桌子。
五分钟,就休息五分钟
带着这个念头,诗羽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她讨厌这种计划外的休息,不是因为过分偏执的自律,而是因为这代表她的疲惫感和
压力积累到了-定程度,只能被迫停止行动。
以游戏方式来形容,就是陷入一个暂时的“脆弱”状态。
和身体的脆弱相比,更加脆弱的显然是心防,于是那些不愿去想的事情,就会在这种
时候全部涌上脑海。
想抱着猫,窝在软乎乎的被窝里。
想被抱着,在宽大而温暖怀抱中肆意撒娇,诉苦,或者哭闹。
很想很想。
因此这样脆弱的几分钟里,总会伴随着眼泪。
她曾努力的不想哭,但是做不到,之后便顺其自然了,因为哭过之后,积累的情绪会
被释放一些,好受一些。
再想想还没被发现的信,想到那一刻荻原明可能出现的反应,心情就会好转起来,就
能鼓起心力,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学习。
每一次,她都是这么做的。
虽然一直没有等到消息,但没消息就是没发现。
她坚信这——点。
她必须坚信这一点。
而且发现的越晚越好,时间越晚,愧疚感就会越重,反应也会越大。
虽然发现的太晚,其实也容易造成其他可能性,比如感觉已经完全淡了。
但她拒绝去想,也如之前那样,只坚信能让她感到愉快的可能性。
可若是一直没有发现呢?
那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明终究没有缘分,终究还是不可能吧。
以这样的心态,她从一次次脆弱里爬了起来。
但这一-次,在过了自我要求的五分钟后,她发现自己似乎爬不起来。
还是动不了,还是平复不下来。
可能真的太累了吧,那句本应被好好封存住的“真是可笑的自我欺骗”,又不小心跳
到心里了。
才不是自我欺骗。
才不
诗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压抑住突然汹涌的泪水,只是做不到。
好在大学已经没有了班级这个概念,又是周五的下午,随着下课的铃声,教室里的人
已经快速走完。
那就再多呆一会吧,半小时?嗯,应该足够了。
诗羽趴在桌子上,安静的呆了很久,即便被人看到,也看不出她在哭。
等到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低着头擦干眼泪,拿着手机照了照,确认除了眼眶稍红一
点之外没什么异常,这才拿着书包离开座位,准备去见红坂朱音。
手机震了震。
她随意的看了-一眼,只在看到发信人时,即将迈出教室的脚步便猛然顿在了那里。
瞪大眼睛,她飞快的点开消息,看到了很简单的三个字。
[救命啊~]
那轻飘飘的符号,表示这并非什么正儿八经的求救信息,诗羽也想不出那个人可能遇
到什么危险,哪怕真遇到了,也不可能是自己能管的,更不会把求救消息发到自己这来。
所以
「时时窥伺是令人讨厌的行为,也对不住依然愿意守在树下的人,所以,如果有那么-
天,守在树下的人都离开了,果实也成熟了,才应该轮得到我。J
「到了那时,就请可爱的果实亲自通知我一一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摘走的。」
「哦当然,如果不想被树下的其他人吃掉,也可以向我求救
对于自己留下那封信上的每一一个字,诗羽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样的求救,是对「如果不想被树下的其他人吃掉,也可以向我求救哦」这句话
的回应。
而在信里,她的下一句是「看在过去的份上,我会负责把你抢出来的,到时候要记得
说谢谢。」
诗羽慢慢的吸了口气,呼吸中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动着手指回了两个字:[地点]
[挂在树上的可爱果实,当然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咯]
诗羽依然是两个字的回应:
[等我]
回了这句话,诗羽的脚步就再一一次迈开,越走越快,直到变成小跑,哪怕下楼都没让她稍稍收敛速度。
下了楼,她的脚步就更快了几分,-路气喘吁吁的冲到学校门口,招手搭上行驶来的
计程车,说了地址,这才一头靠在后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本身运动就很少,最近也累,这样突然急着跑了一通,实在有点要命。
没等气喘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诗羽一下子拿起手机,在看到上面红坂朱音的备注时稍稍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
乎忘了什么,赶紧接通了电话。
“霞之丘?”红坂朱音的声音传来。
诗羽歉意的说道:“我有点急事,忘记回消息了,今天过不去了。
听到诗羽貌似确实着急,红坂朱音也没太苛责,普通的说道:“嗯,那就等明
诗羽立刻说道:“明天也不一定有空。
红坂朱音的语气-下子变了:霞之丘诗羽?”
“抱歉,我现在真的不好说。”诗羽道着歉,却又分毫不让的说道,“等有时间了我
会立刻联系您的,现在确实有事,先挂了。”.
“
没等红坂朱音说完,诗羽立刻挂掉了电话,闭上眼睛慢慢平复着心情。
良久之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计算着剩余路程,再看了
看手机,确认自己发出那句[等着]之后没了消息,这才又将视线望向窗外,手机在手里
紧紧攥着。
车开到了家门口。
付了那原本会让她心疼,此刻却根本没在意的车费,诗羽站在院门]前,手指轻颤着触
到院门边的密码盘,输入了熟悉的号码。
门开了,密码没换。
诗羽闭上眼睛,再慢慢的深呼吸着,直到外表看去恢复了彻底的平静,这才走了进去
冬天彻底过去,院子里的植物也重新长开,变得好看了许多,像是最初来的那阵。
从认识开始,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感觉时间过的很快,最初的相遇还历历在目,却又很慢,慢到最近的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站在那栋好像已经许久没见过,却又连一点印痕都感到熟悉的房子门前,诗羽抿着嘴
从书包里拿出了钥匙。
自始至终,她都可以这样随时到来,只是不可能来。
直到收到消息的今天。
打开门,诗羽走进了安安静静的玄关,迟疑般的静默了一下,自己打开鞋柜换了拖鞋
屋子里没什么变化,依然保持着她熟悉的样子,包括这样的安静,也包括走进客厅时
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的荻原明。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荻原明就毫无主人自觉的让她自己去拿饮料,美其名
日为了安全,那让诗羽也长了个心眼,拿了和荻原明一样的可乐。
现在,原本放在客厅的储存饮料用小冰箱已经挪到二楼休闲房间去了,不过茶几上,
已经额外放着一瓶没有开的可乐。
诗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平静的走了过去,又保持距离的坐在侧面单人沙发上,拿起
可乐笑吟吟的问道:“怎么,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获原先生就已经没人要了?”
“不至于。”荻原明说道。
诗羽的眼睛眯了眯,拧了一下可乐,发现盖子已经是拧松了的,便轻快的拧开盖子问
道:“那就是对那两位失去兴趣,想让我把她们赶走了?”
荻原明神色如常的回道:“也不是。”
正喝着可乐的诗羽停下了动作。
她将瓶子放回桌上,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却没有-丝笑意:“所以今天,获原先生
是把我骗过来的?”
荻原明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对。”
听到这个字,诗羽抓住书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在她刚转身踏出一步时,荻原明紧接着说道:“我有点话要给你说。”
诗羽那仿佛要冲出去的脚步慢慢停下,头也不回的问道:“什么。”
荻原明端着下巴,说出了堪称无耻的话语:“当我女朋友吧,虽然是之一。
诗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样笑着,依然头也不回的问道:“然后呢?
“然荻原明带着谈论事情的认真说道,“结婚上没法登记,这个需要给岩永
家一个交代,除此之外就都一样了,等到方便的时候,我想再见见你父母。”
诗羽依然在笑着,笑得有些发抖:“哟,您开始考虑结婚了啊。
荻原明点头道:“嗯,发生了点事,有了点保证,我也可以真正的计划一下未来了。
“那还真是恭喜呢。”诗羽似乎很真切的道着贺,又话锋一转道,“但一段时间不见
荻原先生怎么多出了个自说自话的毛病,您的未来是您的,跟我没什么关系,麻烦不要
自顾自的把我计划进去。”
稍一停顿,诗羽终于忍不住透出了几分当初的狠劲,嘲弄着说道:
“荻原先生总不会
觉得,您只要随便勾勾手指,我就会跟条狗一样的跑回来吧?”
话不好听,但荻原明反倒笑了一下,温声回应道:“诗羽,你搞错了一件事。”
“嗯?”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一声,后续如何,并不是看你的意见。
诗羽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这个陪着自己,帮助自己走过波澜的
人,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说什么?”
荻原明很有耐心的,更加清晰的表述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你没什么拒绝的资格.”
诗羽笑的抖了一下:
“获原先生逼我?”
荻原明普通的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你认真的?
“我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不是。”
诗羽以陌生的目光看了半晌,慢慢的摇摇头,呵笑了一声:“真难想象这种事是荻原
先生做出来的,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一个有着良好素养,良好品行的人,不会做出以权势逼迫
女孩子这种恶心事,这是不是您以前最看不起的没品?”
这是直接骂上了。
荻原明也不在意,咬上一-根烟,第一次当着诗羽的面点着,带着几分浪荡的样子说道
:“所以说,总有人对我存有很深的误解,是不是我表现的太好,导致你们都把我当成什
么好人了?”
诗羽怔怔的看着,没有说话。
荻原明依然不在意的呼了口烟气,当然没对着诗羽的脸,之后弹了弹烟灰说道:“就是这样了,你不乐意也好,想要反抗也好,想要逃跑也好,想试的话都可以试试看。我到
底还算有点底线,不至于做出拿家人朋友威胁人的手段,你大可以放心去试。
这次诗羽不再沉默,如同还是难以接受现实一-般,再一次询问道:“是您把我从这种
不符意愿,又无法反抗的泥潭中拉出来的,现在又要把我拉进去?”
带着根本不符合情形的和气感,荻原明再次点头道:“嗯,可以这么说。”
诗羽毫无反应的继续问道:“是您把我的尊严捡了起来,让我能当-个人,让我可以
抬头挺胸的活着,现在又要将它拍落土里,践踏上去,让我重新当一条狗?”
这次获原明没有简单答应,想了想笑着问道:“别老拿狗做比喻,家猫不行吗?”
诗羽往脚边看了-一眼。
小白正抬脸看着她,在对上视线时,发出了“喵
的一声。
“也就诗羽低着头问道,“我一-直以来认识的您,都是假的?”
荻原明显得有那么点不耐烦:“都说了,总有人对我存在很深的误解。”
好过分,也好陌生。
原来一直以来都看错了。
没想到这辈子会第二次迎来这样的命运,更没想到会来自他。
来自这个从心底里感到安全,感到会被保护,会被呵护,会被理解的人。
诗羽笑出了声,喃喃说道:“好过分啊荻原先生,我讨厌你。”
荻原明双手一摊:“我喜欢你就够了。”
“感情不应该是单方面的喜欢,这种事可以叫做强X了吧。”
“确实如此,不过报警没什么用就对了
这样的故事根本不对,荻原先生应该温柔一点才对
如同陷入了妄想一般,诗羽点着下巴,出神的说道:“像是这种时候,您不应该是‘
温柔’的尊重我的意愿,
‘温柔’的放开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离开么?哪有这样不
讲理的啊,哪有这么恶劣的啊
荻原明耸耸肩:
“现在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诗羽没有说话,她唯一的反应就是收回目光,转过了身,离开。
这让荻原明叹了口气。
还是得用强的,物理那种。
于是荻原明也起了身,追上了那似乎只是在普通离开的身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身体久违触碰到的那一刻,诗羽死死压抑住的所有情绪,如同崩溃般刹那突破了最
后的防线,化为决堤的洪水,爆发的火山,以最为激烈,最为狂暴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呜哇!!!”
随着一声近乎凄厉的嘶吼,不属于人类部分的猫耳和尾巴猛然弹出,同时出现的,还
有短促到近乎清脆的布料撕扯声。
声音来的急去的也快,只是一瞬,就又陷入死寂。
荻原明低下头,看着自己抓住诗羽手腕的那只手,准确说是看着胳膊。
那里有诗羽的另只手,只是原本漂亮的指甲此刻微微变换了形状,成为了尖利的钩
爪,而在钩爪下的,是自己被撕扯开的袖子,和五道正在冒出鲜血的抓痕。
他又抬起头,看到了--对微微颤抖着的竖瞳。
不论这样的指甲,还是竖起的瞳孔,都是诗羽身上从未见过的形象。
“好家伙。”荻原明似乎没什么情绪的感慨了一句,“多久没让猫正儿八经的挠一爪
子了,你这才出去一个来月,就变成野猫了是吧。”
诗羽的嘴微张着,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慢慢咬紧了牙,原本带有惊慌之色的
瞳孔也染上一抹狠厉:“知道野猫不好养就松手!”
荻原明没搭理那句话,只是很有兴致的打量着正在渐渐恢复的睡孔和指甲,笑吟吟的
问道:
“那不对啊,敌人还没恐吓走呢,这爪子怎么就缩回去了。
“不知道!”诗羽狠狠的咬着牙,已经恢复正常的指甲依然对着那几道鲜血淋漓的伤
口,“总之你给我松手!”
荻原明还真松开了手,晃了晃手臂,看着那几道看似可怖,实际上也只能算皮外伤的
血道子。
虽然视线在胳膊上,不过注意力却在并没有立刻转身逃跑的诗羽身上。
看样子那不是什么“曾经隐藏了爪牙,如今却原形毕露”,而是时的崩溃失控,又
在意识到造成什么时立刻没了状态,导致失去了真正的攻击性。
说明了什么?
说明终究不算太野。
“青山呢。”诗羽冷冷的说道,‘“让她给你处理,我走
话未说完,刚刚转身想走的她,第二次被荻原明抓住了手腕。
她浑身一抖,指甲第二次变了形状,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狠狠的推了过来。
结果被荻原明轻松抓住了。
之前那一下爆发的太快,诗羽所需的动作幅度又小,荻原明还没有防备,这才轻松被
她抓伤了胳膊,但既然知道了是个会挠人的小野猫,再伸手时就不可能没防备了。
而且这么大的动作幅度,还不是抓过来,而是推过来,哪是什么要伤人的样子,说吓
人都显得业余。
那么现在,她的两只手腕都落入荻原明手里了。
“松手!滚开!”
这种被控制住的强烈危机感,让诗羽的瞳孔又一次竖了起来,但荻原明却根本没在意
的,抓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拖回了屋里,完全无视了那骤然激烈起来的挣扎与踢打,将发疯-
样的诗羽按在了沙发上,死死控制住了她的挣扎。
此刻,眼眸危险的不止是诗羽,还有获原明,就像被那带着血腥味的一一爪子,撕下了
温文尔雅的伪装。
在被按到沙发上,对上那双眼中危险意味的那一刻,诗羽的动作慢慢停住了。
她看着荻原明的眼睛,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与氛围,突然哼笑了一声,不知压抑了多
久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
似乎是受到了泪水的影响,诗羽的眼中不再充满危险,而是染上了-抹近乎绝望的色
彩,嘴角带笑的说道:“你真的要这样做?”
“是啊。”荻原明平淡的回应道,“叫你来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诗羽颤抖着笑了几声。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怎么又.这样没有选择的令人崩溃绝望。
那就崩渍掉吧。
那就绝望了吧
好,那你就来。”
诗羽抽出了一只本应被牢牢控制着的手,那是荻原明意识到她只有胳膊在动,似乎不
是想要摆脱控制,因此松开了。
用那只手,诗羽抓住荻原明的衣领,狠狠的往下一拽,让那宽大的身躯压在了自己的
身上。
诗羽的手没有松开,就这样抓着获原明的衣领,在他耳边厉声说道:“那还等什么呢,来啊!来尽情的侮辱我,蹂躏我,征服我!将我的自尊扔在地上踩的粉碎,变得低贱不
堪!”
诗羽深深的哈了口气,声音中终于出现了哭腔与颤抖,就那样哭着喊道:“让我再也提不起什么反抗的心思,逃跑的心思!让我惧怕,让我哀求,让我崩溃,让我屈服!”
“让我再没法抱有什么不情愿,不甘心!”
“来啊!’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诉求,诗羽狠狠的咬在了荻原明肩膀上。
荻原明闷哼一声,在那骤然爆发出的沉闷哭喊中,钳制住了诗羽歇斯底里的撕咬与挣扎,回馈了同样带有粗暴意味,却不可能真正伤害到她的触动。
衣衫的撕碎声与嚎哭痛骂混杂在一起,又在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发泄的长吟后降了一个档次,变得断断续续,变得沙哑惨然,又化为了被堵住的呜咽。
这所有的一切,又被封在迷宫-般的院子与铁笼一般的宅子里。
直到日落,直到月明,久久都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