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为父身体无碍,让你寻药,只是为你离京寻出的借口。你三哥府上恐已被歹人所控,自顾不瑕。你四哥冲动易怒,不堪重负。为父能嘱托的,唯有你了。
多年前,你姑父受为父之命外出办事,却遭歹人谋害。此后十多年间,父皇先后派出过七批人,亦同样以各种原因遭遇不测,这说明为父身边并不安全。
直到五年前,为父以无人得知的密信方式,终于成功送出去了一个人。
因联系不便,时隔五年,为父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更不知他身在何处。你拿着玉印前往为父告知你的地点与暗号,前去寻他。他会告诉你,为父要你做的是什么事情。
那幕后之人触手极广,你身边亦不一定平安,此信阅过即毁。切记,能找到人最好,若找不到,一切以自保为上!
认真记下信底留下的暗号与联系地址,独孤舒羽一把将信捏成碎片,统统塞入口中狠狠咀嚼着吞进腹中,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激烈斗志与愤恨。
父皇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安全了,还需要偷偷摸摸地用密信通言。
信上说三哥府上被歹人控制了,要他自保为上,也就是说情况已经危急到了威胁皇室存亡的地步。
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欺他独孤家?
好胆!
杨公公出了五皇子府,踏上马车往宫中行去。
他坐在车里暗中思索着今天一整天的经历,皇上说有人问他,就按他教的说。但是都没有人问他呀,除了秦大人……
对了秦大人!
皇上在交代他办事的时候用了密音,这是怕隔墙有耳。皇上身边有细作虽然让人恼恨,但却并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可是,为什么皇上交代他以前,要先把秦大人给支走?
秦大人,那可是公认的,皇上最信任的人啊!难道其实事实不是这样……
天呐,天,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杨公公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来。
京城那么大,怎么就那么巧碰上秦大人了?他分明是有意跑来堵他,向他打探消息来的。
至于问完情况之后,眨眼就说他多嘴,还警告了他以后不准多嘴。
那不是怕他把皇上说的话再告诉别的其他人,分明是怕他把他向自己打探消息的事告诉皇上啊!
当天晚上,独孤舒羽就做好了外出的准备。
次日清早,他很早就进宫拜别的母妃,又去了御书房。
独孤漠然隐约露出了自己的病容,不过因为怕他提心,只是露出了一点点。就像是其实没病,只是为了骗他才故意装作不舒服一样。
他装了二十来年,已经可以装得很好了。因此,独孤舒羽并没有发现他是真病了。
他像二人密信中商量好的一样,表现得对父亲的病很是关心忧心,并保证一定会努力去找药,要父皇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
二人说了些话,目送着儿子出了宫,独孤漠然心中并没有放下心来。
在没有得到他找到了当年派出去的那人送回安全的消息来,是怎么也没法安心的。但将他留在京城,一样危险,甚至更加危险。
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让他们去外面,学着飞翔了。
独孤舒羽回了府,去书房翻自己先前暗中留下的记号,果然发现自己的书房被人翻过了,父皇留下来的那张写着所需药材的纸被人动过。
原来,不止父皇身边不安全,三哥府上被控制,他的府里也有不怀好意的人藏在暗中……
得知这一点,接下来出城的事,他便要更加谨慎小心了。
近段时间,因为关于杜秋的谣言频出,百姓们都被搞得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该信哪一个了。
而安宁城中,因为夜月传出的关于杜秋是杜宸九女儿的传言,独孤永夜再次带人又给叶城的城主府来了一次致命般的打击。
经此一役,叶家的人全部是伤的伤残的残,再也没有了主事的能力。
群龙无首,再加上还有那么多江湖人物,天天以各种方式或逼或哄的找叶家的人拿出九洲令。面对那么多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不敢得罪永夜太子只能柿子拣软的捏,专欺他叶家的江湖人士,隐世高手,叶家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不出半个月,叶城就变成了一盆散沙。那些本地权贵乡绅,怕被连累,都自觉地跟叶家断了往来。
叶家这块可口的肥肉,都快被蜂涌而来的人群咬碎啃光了。
闭关中的城主夜江越,就在此时,终于被人三催四请的从后山的地底石窟里面请了出来。
得知叶城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儿子被扣在天祈皇宫中,夜江越当然是大发雷霆。但他并非没有脑子的人,虽然憎恨只用了半个月就几乎踏平了叶家的永夜太子,但他更恨的却是夜月。
奉夜月之命前来解释请罪的人,被他直接一个大巴掌就给扇成了残废。
他怒声吼道:“七日内,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让不离安全回到叶城,否则就不必再来跟本座说话了。”
不必再来跟他说话了的意思,就是要决裂了。
决裂后双方就不再有关系,那么叶家的仇自然不能轻易算了。
把叶家害那么惨,就派了一个下人来解释?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分明是不给他面子。
那个女人,是自以为翅膀长硬了还是怎么的。
授夜月之命前来的那人,虽然被打得一边耳鼓都破了,却不敢有半点迟疑,慌忙爬起来跪好,惊恐地说道:“城主息怒,我家主人并非不肯现身。只是此刻她若出来,前面叶城那些损失便白白损失了。主人的意思是她继续装死,先前那些说她根本没死的流言全都是谣言,根本是公子秋想要祸水东引故意传出来的。如此一来,便是公子秋戏弄了天下人,道理都在城主这一边。城主向永夜太子讨要说法与赔偿便是理直气壮,天下人的与论也会向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