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帝后进城了,这天的街上十分热闹,不过杜秋从来不是喜欢凑热闹的。再加上这天是赵红莲被半幽禁的第七天,见识到了独孤永夜的不留情,她终于不敢再闹腾了,主动提出了要见杜秋,与她商议有关于解药的事。
杜秋还有许多事要忙,因此关于罗兰帝进程的事对她说就跟风吹过了一阵似的,没留下什么痕迹。
归满园里,已经多日没有吃好睡好的赵红莲,憔悴地斜倚在床上,抱着棉被,无奈地说道:“你赢了!”
杜秋没作声,她并没有跟赵红莲闲聊的兴趣,套话也不想。从这女人嘴里出来的,几乎有八成都是谎言。若非到万不得己,都不想跟她说话。
赵红莲原本想打打亲情牌,跟杜秋联络一下感情,顺便再讲一讲条件,谁知杜秋竟然这般不上道,她暗恨地在被子里面握紧了拳头。
只是害怕再吃苦头,她已经不敢再硬着来了,直接说道:“放明珠出来,我给云舒婷解尸蛊。”
怕了杜秋的犀利与手段,讲完了条件后,她立即说道:“你该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保命手段了,别逼我到玉石俱焚。”
杜秋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头喊外面看守着的地幽:“去请云小姐过来。”
其实从赵红莲开口时,她就已经同意了,并不需要她说后面多余的话。因为知道,这已经是赵红莲如今的底线,暂时是不能踩的。
“是,主子。”外面传来地幽的回应。
赵红莲怒道:“我要先见明珠,确定她安全了,我才会动手。”
杜秋道:“治好了云舒婷,我确定她完全健康了,就放赵明珠出来。”
“不行,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其实知道杜秋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因为独孤倾歌的命还在她手上。但就是要怀疑她恶心她。
杜秋的回应,却是冷冷一笑,道:“那你就玉石俱焚去吧!”
说着,转身就走。
赵红莲顿时气得脸红眼绿,飞快地说道:“我先救人。”
该死,这个死丫头谈判,从来都不输的吗?
杜秋略衉侧脸,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怕吃苦,没骨气,还水性扬花,除了那些阴暗的心思与手段,以及那张脸,她真瞧不出来这女人还有哪一点跟寻常人不同的。
难为她竟然觉得自己有多好多好,比任何人都要高贵聪明。
真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能生出无忧这样出色的儿子,难不成他像的全都是父亲?
不过那张脸,倒还真的完全遗传自父亲了。
云舒婷没多久就过来了,她是跟杜秋一起进来的,二人连路还随意的聊着天,虽说气氛没有多亲近,但绝没有赵红莲想象中的水火不容,暗潮汹涌。
这边的算计耗了她不少心力,竟全无作用,赵红莲自然又是一阵暗恨。
云舒婷才不管她脸色有多难看,甚至是有意的,跟杜秋说着话的时候嘴角含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叫赵红莲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但她就算再气又如何?现在努力寻求着活命机会的人,是她!
已经见识够了杜秋的难缠,在给云舒婷解蛊的时候,赵红莲难得的没有要求这样那样的,很爽快地给动手了。
杜秋在旁边看着,只见赵红莲先是将云舒婷和自己的中指尖割开,而后将两道伤口紧贴在一起。
她眯上眼睛,不知是做了些什么,先是脸颊通红,像充了血。随后又浑身发白地打着哆嗦,约是过了一刻钟后,她神情才恢复了正常。收回手来,她拿了一只装了半碗水的碗,把自己的血滴进去。然后将云舒婷十指全割开,让她将手指放进水里面。
很快,就看到无数的红色小虫从她指尖爬了出来,盖了水面,越来越密密麻麻。
那情形只恶心得人浑身发寒,毛发倒竖。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赵红莲一连换了五只碗,直到了最后一只碗的时候,爬出来的小虫越来越少,终至小时个时辰后,再不见一只虫爬出来。
她才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交给云舒婷:“把这个吃了。”
云舒婷接过来送进嘴里,却听赵红莲说道:“这个是杀死虫卵的药,虫卵一刻钟就能孵化,若是一刻钟之内你不能让这些药效走遍你全身血脉,那些虫卵就会出来成一批新虫了。让我再给你解第二次的话,我的条件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意思是,休想把药留下来给杜秋研究,令她制出解药。
杜秋对云舒婷道:“吃了吧!我会想办法救老三的。”
云舒婷虽然担心独孤倾歌的安全,但也知道自己若真的那样做的话,只会激怒夜月。下一次让她救独孤倾歌,绝对会难上百千倍,只好把虚含在嘴里的药给吞了。
静待了半个时辰后,赵红莲给云舒婷把了一下脉,然后又掏出另一种药丸给她:“用这个,可以将那些死虫卵排出体外……现在可以把明珠放出来了吧!”
后面那句话是对杜秋说的,杜秋道:“等我亲自确定了她安全先。”
赵红莲虽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杜秋倒是真的把赵明珠给带到了赵红莲面前。
这时候,赵明珠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两边耳朵也结成了痂。整个脑袋光溜溜,就像个大鸭蛋一样。
她神情憔悴,脸容惨白,面部五官略有些麻木,一副心死的样子。
但是在见到赵红莲后,确是眼神一震,当即扑进她怀里伤心欲绝的痛哭起来:“姑姑,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明珠就要死了,明珠要被折磨死了,呜呜……”
赵红莲虽然心疼她变成了空上丑样子,但到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
当时接到那血淋淋的眼珠时,她是真的以为那是赵明珠的,看来独孤永夜虽然说的凶狠,表现得十分无情,倒也不是真的就完全无情了,难免让她心思又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