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皇城那天发生了摩擦,让哥哥不高兴了,这些天北芷静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就往外跑去找傅云仪了。而且,她到底是女孩子,被一再的拒绝,也是很没脸的。
尤其这一次,他的拒绝还是当众,且那么明显。以至于,她就算没忍住跑去了封家,也不敢说是去找他的,而用杜秋做理由了。
“两天就是二十四个时辰一百九十二刻……”
无聊的坐在梳妆镜前掰着指头数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他,连修练都没法专心了。
“世孙殿下!”门外,有侍从行礼的声音,北芷静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窗边的席台上盘腿坐下,那里是她寻常懒得去练功房时内修的地方。
“行了,别装了!”那裙摆都还压在腿上呢!
北子钦轻笑着走到席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见妹妹还是一本正经的盘坐在那里,一副认真修练没听到他说话的样子,他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臭丫头,都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么蠢蠢的,还以为能骗得过他!
他笑着,低声说道:“我来跟你跟说傅云仪的事,你要是没空,就算了。”
说着就作势要走,北芷静立即睁开了眼睛,跳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讨好地笑道:“别走啊哥,我有空,我好多空……”
“胳膊肘专往外拐的臭丫头!”难怪都说女生外向呢!
恨恨地伸手在她脸上揪了一把,北子钦道:“今天,杜秋跟独孤长天来惠郡王府了。”
“啊真的,人呢?”北芷静大喜,“你怎么不请他们进来。”
说着迅速穿鞋下床,就想去外面接人。
北子钦说道:“别找了,已经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不是啊哥,他们来我们家,你怎么不让人告诉我啊?万一让他们以为,我这么一点礼貌都没有,那可怎么好!”北芷静噘起嘴巴,不满了。
北子钦心酸地再次揪了她一把:“先别吵,好好听我说……”
将北凤婷当年做过的事和杜秋及独孤永夜的来意说了,他笑道:“先前我虽是已有预料你早晚会与傅云仪一起,也并不反对,但其实并不放心,他能照顾好你的。不过此翻,我也没想到,他们知道当年的事情后,竟对你完全信任,并很快想到了你是被隐害的。你在他们心里很好,如此,我总算能放心将你交给他们了。不过……”
顿了下,才说:“不过,我跟他们说,我虽然不反对你跟傅云仪在一起,但在此之前,他们得帮你处理掉北凤婷这个祸根,他们答应了。事情的具体细节,我们都已经商定好,接下来,只需要你的配合就够了……静静,你发什么愣啊!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女儿家的心思真难猜,他还以为妹妹知道了真相会很开心呢!毕竟,她对傅云仪有多喜欢,他是亲眼看到的。但是她这表现,可完全看不出有高兴的样子。
被哥哥喊醒,略有些茫然的视线收回,北芷静忙道:“哦,我听着呢,你说!”
北子钦不放心地看了她两眼,说道:“杜伯父而今在皇城,声威如日中天,满城权贵对他莫不是有恨又惧。害怕得罪他的另一面,必然是以能与他结交为荣。傅云仪是杜伯母的亲侄子,以我们家那一对利益至上的祖父性情,若知道你能够与杜伯父攀上如此亲近的关系,想必会十分激动。而任何胆敢破坏这份交情的人,一定会被他们毫不客气地踢开。”
当年在国宴上,他千辛万苦找出那么多证据才揭穿了北凤婷的真面目。原本以她一个庶女的身份,用这般卑劣的手段谋害嫡女,该当死罪的。若说她修练天赋很强还好说了,但她除了会骚首弄姿,别的地方都能被静静甩几十条街。
可是祖父与外祖父为了维持双方的姻亲关系,却偏偏联合着将那一对下贱的母女给护了下来。虽然他们兄妹也是外祖父的亲外孙,但外孙哪儿有女儿亲?
哪怕他们的娘有可能就是北凤婷的母亲害死的,但是只要她们不承认,外祖父就当没有那回事,默认娘就是殆于难产。或者,就算是北凤婷母女承认了,他也会说她们是发了疯胡言乱语的吧!要不然当年他就不会跟祖父一起将所有的证据都抹杀,还一起对他说谎了。
在以利为先的人眼里,优胜劣汰,赢了的就是强者,能带来的利益的才是亲人。外祖父根本就不愿意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跟祖父翻脸,他需要惠郡王府姻亲这个面子,为他谋求更多的福利。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他愤怒,他不甘,他憎恨……可是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还有个妹妹在后面,他不能不顾她的安危。因此,再多的恨怒,也只能藏在心里长霉发酵,腐烂成殇。
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北子钦眼里划过一道逼人的亮光,似乎是想象到了两位祖父对北凤婷母女翻脸无情的丑陋嘴脸,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微笑:“我跟杜秋说了的,是傅云仪误会了你,害得你受了十多年委屈。他若想娶你,肯定要乖乖认错。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须每天过来找你。但是你可别不争气的,人才一来你就直接扑上去了。我需要时间操作,好叫那一对下贱的母女彻底地从我们眼前滚开,明白吗?”
问话没能得到回应,北子钦轻轻拉了下北芷静的肩头一缕发丝,凶巴巴地说道:“死丫头,一听到傅云仪你就傻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一个月之内,不准见他。否则,我饶不了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北芷静无奈地将头发从他手里扯出来,忽然跳下席台哈哈笑道,“我得好好想想,一个月后用什么样子去见他。可没时间招待你,你快忙你自己的去。”
说着,就急急忙忙将人拉起来,扯到门外嬉笑着推了出去然后迅速拍上门,嘴角灿烂的笑容,才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