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实在在的严刑手段,把赵家的人都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了。
康佩芸抖嗦着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出身平凡,原本以为嫁进赵家就可以过上人上人的贵妇生活。谁知道美梦易碎,好景不长,在我才嫁进赵家不久赵家就因为赵红莲谎称红杏出墙,成为天祈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她自己倒是为了替儿子寻找媚绝子的解药,离家出走,然后却在寻药过程中跌落悬崖,自此昏迷不醒,一睡就是十八年。她是眼不见为净了,可是赵家,却被她搞得乌烟瘴气,从此家不成家……”
“等等!”杜秋眉一皱,“你说她为无忧寻找媚绝子的解药,摔落悬崖从此昏迷,并至今未醒?”
她记得赵明珠说过她姑姑很疼她,还说无忧对她不好就要跟她姑姑告状,让她姑姑来骂无忧。一个十八年昏迷不醒的人怎么疼她,怎么骂人呢?
难道当初赵明珠那句话,就是害怕被惩罚,才有意将赵红莲拉出来做挡箭牌的?
康佩芸听杜秋又在半路制止她说话,当即吓得脖子一缩,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其他四人。暗中准备着,要是杜秋再让她选人的话,她该选哪一个。
但是这次杜秋却并没有让人出手教训她,她眼神深遂地说道:“继续说。”
“是。”没有被罚,康佩芸松了一口气,壮着肚子继续照着赵红莲教的话说道:“我不甘平庸,做一个连门都不能出的寻常妇人,做梦都在想着要恢复刚嫁进赵家时,人人追捧的风光。因此,在赵家无处容身时,我便已经暗暗计划着以图后策了。因为见独孤倾歌天姿聪颖,我收了他为徒,只是……”
远处一间四层楼的酒楼屋顶上,夜不离问默然看戏的父亲:“爹,你说独孤永夜跟杜秋会信这女人的话吗?”
因为要康佩芸假扮夜月,赵红莲自是将自己用夜月的身份所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这会儿倒是正好有用了,康佩芸是竹筒倒豆子,将赵红莲跟她讲过的,只要是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但中间难免还会有些错处被杜秋拿住,康佩芸想着先前那被人废了左手的手,废了就是废了,于是每回错都选他,最后那人都直接残了。然后接下来是第二人,她这样为保自己迫不及待地将责罚推到别人身上的举动,直叫藏在暗处的赵家人心都寒了。
有意在东宫门口做这种事情,明知道赵家的人就藏在暗处,杜宸九这个女儿的心眼,绝对不是遗传。
夜江越嘴角轻轻一勾:“不信又如何?我需要的只是赵红莲成功混进东宫。凭她是独孤永夜生母这一点,今天这东宫她是一定会进去的。区别在于,是进去就被独孤永夜和杜秋当母亲供着,还是被当敌人防着。”
是前者最后,是后者也不怕,就是行事比较麻烦一点而已。但这女人虽然心思阴暗,却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只有心够狠够毒的人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独孤永夜比不过赵红莲的无耻也比不过她的毒,只要他下不定决心杀掉赵红莲,那么最后赢的人,就一定会是赵红莲。
夜不离摇头:“有这样一个娘,独孤永夜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有明珠,也被她这样一个母亲给连累了。似乎天底下处处有她的眼线她的势力,又好像到处都有她得罪的人,这人心里的复杂程度,也太可怕了!真不知道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夜江越斜眼看了下说起赵明珠就满脸疼惜的儿子,脸颊不可抑制地抽了两下。
说起来他自己虽然不算花心,但身边女人却还真没少过,真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变异了,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说得好听是痴情,难听一点就是脑子有坑的傻儿子。
都到了这份上,还在想着赵明珠那个女人呢!
“她不过想要万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不如她的意,她就要人祖宗十八代一起后悔罢了。”夜江越轻鄙一笑。
对赵红莲这个女人,他虽然见面不多,但因为二人私下有来往,他早已将她的心思看透。
夜不离打了个寒颤,呐呐道:“她可真是敢想,便是我都没有这么想过。”
他可是中洲八大宗宗主嫡子的儿子啊!而赵红莲不过一个俗世的女人而已。
她的野心虽然只是一句话,但这一句话,却是叫人听来只觉得异想天开,骇人听闻。
目光落到那棺中沉睡的女人身上,无疑,赵红莲有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哪怕是就这么躺在那里不声不动,也是比明珠只强不弱,便是跟杜秋比也不会相差太远。
但是想到她的性情,夜不离眼里在无人看见的时候,生出几丝忧愁。
不知道性格这种东西,会不会遗传。
要不是明珠也跟她一样……不,不会的,明珠那么善良那么单纯,而且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姑姑是她的亲娘,所以她一定不会跟着学的,肯定不会!
东宫门外,康佩芸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时候,跟随她而来的人已经废了两个。
她被杜秋抓到了七处小错,杜秋没有就此评论什么,但心里却暗暗警惕。
若她果真是夜月,她说起自己做过的事情时,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对不上的细节呢!不过,就算心里已经更加的怀疑起真假夜月的身份,但是这事无忧不提,她是不会主动说的。
因为知道以无忧的聪明,她看出来的东西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赵红莲是他的母亲,她不想让他在外面没面子。
康佩芸说完后,杜秋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她对赵家另两个被制的人说道:“本宫知道,你们害怕夜江越的实力,甘愿无偿做他的走狗。你们怕他会杀光你赵家人,连同灵魂都一起灭掉。可是你们更该听说过,本宫与无忧对于清除灵魂的手段,比夜江越还要更加技高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