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额上青筋抖了抖,有点生气,又有点无语。这丫根本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在跟她这个大人要保证啊!
但这种事情,要她怎么保证?
可是不回话的话,估计他又能胡思乱想,可不想刚刚那种事再来一次了。
到底她再冷情,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眼前的男人虽然脾气讨厌,但无疑,也是极为动人心的。
总是被他这么抱抱亲亲,哪个女人,能永远的保持无动于衷?
“你先放开,我们得好好谈谈!”试着挣扎想要站起,但才动就被镇压回去,独孤永夜完全没有人情可讲地说道:“孤有堵住你嘴巴吗?”
既然嘴巴没动,怎么就不能好好谈谈了?
杜秋嘴角直抽,满头黑线地说道:“赶情在你眼里,我就没有尊严,活该被你镇压欺辱了是吧!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你这个样子。只要我不是受虐狂,恐怕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唔……”
腕骨突然被重重一捏,便是杜秋再从容,此刻也由不得呻吟出声,疼出了一身冷汗。
那张魔一样惑人的绝美面容骤然逼近,令她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风暴般狂烈的戾气与残忍。如同沉睡了千年的魔王被忽然唤醒,丝竹般绵长的声线沙哑,低沉,却缓缓缓缓渗出黑气,渐渐笼罩住一整片空间,灯光都似乎变暗了:“孤要的东西,得不到,就只有毁掉。”
杜秋打了个哆嗦,但是他一再的逼迫却成功地激起了她的怒。
她冷冷地与他对视,清清楚楚地说道:“我是人,是有心有肺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口中没有生命,可以任人操控的东西。这世界上,什么都能够掌控,唯独感情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是无法操纵的。”
“既然感情也是种东西,为何就不能操纵?”独孤永夜唇角轻蔑地弯起,冷讽道,“孤对操纵你感情的过程非常有兴趣,不若接下来,我们好生探讨探讨!”
他抬手,以指背轻轻摩挲着她面颊,感受那细瓷般光滑的触感。心中因为她那一句‘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他’而恨不能粉碎一切的暴戾,奇迹般的渐渐平复下来。
杜秋脸色有一瞬间的黑,她发现自己良好的修养,在这人面前根本就无法保持。
她明明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却偏偏遇到这种蛮不讲理,一味只知道强抢镇压有千百种方法激怒她的人,也是悲剧。
她咬了咬牙,冷声道:“你这般的盛气凌人只会令我更讨厌。你没发现吗?最开始我对你其实挺有好感的,主动提出要做饭谢谢你。后来,我感觉你这人还不错,可以做朋友。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跟你这种完全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相处,就是鸡同鸭讲,完全就没有共同语言。”
独孤永夜脸色微变,想想相处几次她对自己的态度,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越来越讨厌他了?
他皱眉,眉间不悦甚深:“孤记得你说过,孤可以对你嘲讽。你的话,孤都懂得,并无鸡同鸭讲的顾虑。”
“我还说过,我讨厌你的咄咄逼人呢!”杜秋翻了个白眼。
独孤永夜‘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缓缓站直身子,傲慢地俯视着从灶台上翻坐起来,按揉着腕间红痕的她:“你有说过这种话吗?孤不记得了!”
杜秋猛地抬头:“贱人!”
忍了忍,没有忍住,还是自牙缝间吐出了两个字。
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蛮不讲理的了,但听到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只记自己想记的,还是有种呕血的冲动。
她狠狠磨牙,知道打不过他,但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脑充血的冲动。她突然跳下灶台,抡起拳头扑过去,照着他那张勾魂摄魄的脸,狠狠的一拳挥下。
“砰……”的一声。
完全出乎意料的打实感,叫杜秋惊呆了。
独孤永夜动也没动,他伸舌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内颊,目光淡淡地落到她手上。
杜秋顿时吓得手一缩,掩耳盗铃地将闯了祸的手藏在身后,急忙后退,直到撞上灶台再也退不动。转了个方向,就想往外跑,但没跑两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杜秋迅速抬起头来,漂亮的凤眼中并无独孤永夜想象中的害怕,只有不屈,还有成功打中他后的小得意。
晶晶亮亮的,像只小狐狸。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对他的诱惑有多大。感觉到身上血液又有沸腾起来的趋势,独孤永夜眼睛不由微微一眯。
忽然可以回答自己了,他对她,是喜欢的。
“我没错,你是活该挨打。”杜秋怒目圆睁,大有他再敢无礼,就要跟他拼了的架式。
她以为独孤永夜要生气,却不料他竟只是将她手拿了过去。望着瓷白肌肤上那一圈显眼的红肿,绵长的声线丝丝磁哑,带着几分努力压抑的欲望,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懊悔:“那打过了,还生气吗?”
杜秋噎住。
这神一样的转折是什么样的节奏?
独孤永夜抬起头来,神情还是淡淡的,眼中还有未尽的血丝,却偏偏又渗着几分极其稀罕的温柔。他催动内力,轻柔地按压着她手腕的红肿处,缓缓说道:“没有人教过孤要怎么对人好,如若孤做得不对,你可以说。”
杜秋心里悄然一震!
就好像一个好人不小心做了件坏事,人们习惯性的就会觉得他变坏了。而当一个坏人突然做了件好事,却会被人下意识的认为坏的还不算彻底一样。
人性中天生就蕴含着贱性,之前他总是对她各种威逼强迫,惹得她分外光火。
可现在,他仅仅只是落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甚至都还不知道他这示弱是真是假,一腔怒火已经全然散尽。甚至还隐隐生出些许的疼惜与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对他太严苛。
这么快就被他给镇压成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