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是赵氏那个恶毒女人所生,而是岚儿和他的孩子。
呵……瞧他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
识人不明,有眼无珠。
一个秦歌,一个赵红莲。一个他最信任的人,一个他以为毫无城府的人,却联手将他整个人生都变成了一个可耻的笑料。
还连着把几个孩子也牵扯其中,至今没法摆脱。
他真是该死!
可是他不能死,这些错都是他犯下来的,他还没有弥补,他还有孩子的生命被拿捏在那个恶毒女人的手里,怎么能安心去死呢?
独孤漠然眼中疼痛渐渐被隐藏,他忽然精神了起来,对杜秋说道:“秦歌与赵氏早已勾搭在了一起,因此他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你外祖母就是药婆子,你回去问问他,有没有做过秦歌的脸。还有,我之前有跟老三暗中商议,给秦歌下了一套,稍侯你去问问老三,看有结果了没有?”
“嗯。”杜秋应了,心情虽然起伏得厉害,但说起正事,却还是得打起精神。
二人接下来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杜秋才告辞离去。
因为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独孤永夜说这些事,她心事重重的,自是走得不快。
而彼时,东宫永秋殿中,独孤永夜正陪着闹闹说话游戏,但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大家都知道他有心事,不过敢去安慰他的却不多。因为都知道他性情别扭脾气大,气势又吓人,万一一个字没说好,叫他瞪一眼,那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啥话都说不全了。
玄灵敢劝,但是他劝了,没用。
后来还是他派人去将卫显之喊了来,把这艰苦重担丢到了他身上。
不过这种劝说对于别人来说是重担,但对于卫显之来说,他却是求而不得。
以前还怕独孤永夜生气了赶他走,可是他现在有杜秋撑腰啊!只要无忧不把他打死,他什么都敢说。
他可羡慕无忧有那么一个好爹了,哪里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珍惜。尽管他知道,就算不珍惜,也不是无忧的错。
“无忧,我听说皇上伤的很重,太子妃进宫给他诊疗去了,是不是真的?”直接用跑了,似乎是担心的不得了地冲进了永秋殿的大门。
独孤永夜抬头,甩了他一个冷眼,没作声。
若是寻常,听到有关于独孤漠然的话题,他肯定要么是直接回避,要么是粗暴地让敢于向他挑起这个禁忌话题的人‘回避’了。
可是今天,他却很想听听这个话题。
那时候杨公公哭成那样说他不行了,这恐怕不是开玩笑。
只是秋儿医术那么高,她还能用鸿鹄舞的力量修复人的身体,所以那人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吧!
“哎呀渴死我了……”直接跑过去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而尽。卫显之放下杯子,忧心地说道:“太子妃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皇上伤得,真的很重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奢美如凤凰尾翎般的睫毛轻轻一个颤动,独孤永夜不悦道:“能出什么事?你少乌鸦嘴。”
“好吧,是我乌鸦嘴我说错了,我该打!”卫显之嘻笑着自掌了两下嘴巴,忽然就道:“无忧,既然你担心皇上,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
独孤永夜顿时被猫爪挠了一把似的,冷怒道:“你哪只瞎眼看到孤担心他了?”
卫显之右手握拳,翻同食指中指微曲,以挖眼的姿势朝自己双眼一指,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瞎。”
瞎眼才能看到你担心他是吗?我两只眼睛都瞎了,因为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独孤永夜:“你出去!”
卫显之才不怕他赶,因为他太了解他此刻的口是心非了,他说道:“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我经历过。无忧,你现在还有机会。可是你再这么扭捏下去,待皇上真的出事,你就后悔莫及了。”
独孤永夜心口堵塞得厉害,他语气硬梆梆地说道:“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他都病成那样了,哪里厉害,你还在这里自欺欺人。是不是真的要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能放下那点儿骄傲与自尊?”
“就算他病得厉害那又如何?他不是多的是好儿子孝顺吗?那个大皇子不就是他的心头肉,找他去关心他啊!去找啊!”独孤永夜冷笑了声,抱着闹闹就往屋里走去。
卫显之连忙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知道皇上是偏心大皇子,让你心里难受,可是……”
“胡说八道!”独孤永夜猛地回头,羞恼地横了卫显之一眼,“他爱偏心谁就偏心谁,谁稀罕?”
“不稀罕你生什么气?”卫显之反问回去,“而且就算他偏心又如何?打个不好听的比输,若无忧你是皇上,太子妃是当年的皇贵妃,而赵明珠是赵红莲。在她跟太子妃生的孩子之间,你能不偏心闹闹吗?”
“你这是什么鬼比喻?”独孤永夜气得毛发倒竖,眼睛发红,“你别以为孤真的下不了死手收拾你。”
赵明珠?呸!给他倒夜香都嫌脏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而且秋儿也不是皇贵妃,她才不会死的。
这个混帐,脑子有坑是吧!
卫显之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能够理解皇上偏心大皇子的行为。毕竟那是自己心爱女人生的孩子,而女人还死了,孩子也丢了这么多年才找回来。
再说无忧,他之所以能生出来,那是因为赵红莲用了不要脸的手段啊!
皇上身为九五之君,没有因为赵红莲而厌弃无忧,还一直在暗中为他保驾护航。他将自己所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无忧,他这个父亲做的已经够了。
“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说你不稀罕皇上。那好,我等着。等他死了,看你是觉得高兴了解脱了,还是抱着他的牌位悔恨无门!”不爽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卫显之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