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封针过后,眼中血丝遍布的杜宸九给独孤永夜用帕子沾了灵水,一点点拭去独孤永夜唇角火浆样的鲜血。他沉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你撑不到我们找着修复性天材地宝的那一天了。我看,还是放弃小秋算了。”
小秋在无忧体内,与他一样的性子。知道他的痛苦,它都已经主动说不愿连累他,愿意舍身离去了。
若是不管小秋死活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让无忧好起来了,只要他能坚持得下去的话。
但连这段时间的痛苦他都能坚持,其他的,也就不在话下了。
“不!”独孤永夜瞳孔光芒焕散,却是极为坚定地摇头。
没有灵虫,他跟秋儿就完了。与其那样孤独的活着,他宁愿死去。
“那我送你一程算了。”杜宸九心痛地说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秋儿会没事的。有我照顾她,你大可放心。”
“不要!”独孤永夜昏昏沉沉地说道,“我答应过秋儿,为了她,就是再痛苦,也要撑下去的。岳父,不要那么做。”
杜宸九被他说得都快哭了,他说道:“我去求墨麟好了,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说过不能主动求的。”独孤永夜勉强笑了下,杜宸九吼道:“那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
虽然他平时总时不时的欺负女婿,但这个女婿他真是一百个中意的,他一点儿也不希望他有事。可是直到此刻才发现,有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没用。
他吼守也不想再听独孤永夜说什么,拉开空间门就想去找墨麟,却恰好看到她跟杭千纵从外面走进来。
“爹,怎么了?”杜宸九脸色十分憔悴,眼睛红的就像在哭,杭千纵心中一惊,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但杭千纵此时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看他,他看到墨麟的时候眼神就亮了,想也不想地就对着她说道:“救救无忧,求您了!”
他说着,就曲膝想要拜下去。
此时,再顾不上自恃身份与脸面。再说了,以墨麟的本事,她肯定是前辈,他拜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墨麟却是迅速抬手,令他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起来。她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来救夜的,不用求。我们快进去吧!”
“嗳!”杜宸九大喜过望,忙开了空间带二人进去。
因为身边没人说话,独孤永夜再一次陷入昏迷中。除了脸,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已经变成火红色的了。
但脸上之所以没红也是因为杜宸九用了金针的缘故,其实际他脸上的皮肤如今透明得连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墨麟迅速走过去,一掌拍上他胸口,顿时他身上连冷热都能阻隔的特殊衣裳就变成碎片一般飞离了他的身体。
望着独孤永夜瞬间变得赤条条的身体,杜宸九跟杭千纵同时抽了抽眼角。好在他二人都不是那种墨守陈规过于死板的人,而且独孤永夜现在这一身红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好吧!
不过墨麟是真厉害,那衣裳是杜宸九花了好大的时间才做成的,总共才两套。
就是他自己,想撕的话都需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
但墨麟却轻易就将它碾成了粉。
而且连独孤永夜头上的金针,也全都自动的离开了。
没有衣裳阻隔,墨麟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支笔和一个圆形的小盒子。
小盒里的东西有点像荧光粉,闪烁的和星辰一样。墨麟用笔尖在上面醮了一些,开始在独孤永夜脸上绘符。
没一会儿,他因为没了金针封锁而开始泛红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了。
随着墨麟笔尖的游走,那符纹走到哪里,红色就褪到哪里。就像是大水渐渐蔓延,将火一点点淹灭。
当她在独孤永夜身上绘满了符纹时,他身上充足得可怕的阳气竟突然就像是不见了一样。除去皮肤还有些透明,他现在看起来就跟没事了似的。
但当然没那么容易就好,收了笔和盒子,墨麟说道:“我得带他回我的圣地治疗,你们帮他收拾一下吧!宜早不宜迟。”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杜宸九松了口气。
杭千纵已经拿了衣裳将独孤永夜盖了起来,他说:“我随你一起去。”
墨麟笑道:“不用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都没法陪你说话。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好无聊的,你留下来跟秋他们一块儿玩,等我……”
“我随你一起去!”没等她说完,杭千纵又重复道,坚定得不能再坚定了。
墨麟无奈,只能应道:“那好吧!到时候没人陪,你可不准嫌烦。”
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时时陪着?杭千纵问道:“过去需要准备些什么?”
墨麟笑:“不用,给夜将衣裳穿好就行了。”
其实以她的想法,衣裳都不用穿,到时侯还得脱,麻烦。
不过她也知道人类跟她们兽族的想法不一样,她若是带着光溜溜的夜回去,到时候不止秋得吃醋,纵估计也不会太高兴。
杭千纵过去给独孤永夜穿衣裳,第一次对这看不顺眼的妹夫这么热情。
但是他看独孤永夜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友好,感觉这家伙比第一次见更不讨喜了。脱衣裳治疗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讨厌。
明明就站在一边,却直接被小俩口透明了的杜宸九,暗暗吐槽了两句后,又笑成了一朵花儿。
还是儿子好啊!这么好的儿媳,说拐就拐给他了。
哪儿像他家的赔钱货女儿,这么多年,真是操心死他了。不过现在这操心的事,有了儿子儿媳接手,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啊欠,你们忙,我睡觉去了!”伸了个懒腰,再打一个哈欠,杜宸九悠哉悠哉的走了。
一对小年轻,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当真继续忙自己的去了,就当他完全没存在似的。
杜宸九抽了抽嘴角,只觉得牙酸。
这么看来,其实还是女儿乖啊!
至少给他找来的女婿,绝对不敢无视他,还可以让他随便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