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是咳咳……是不是也在恨咳,咳恨娘?咳……”连喊了两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对上独孤永夜深遂到毫无情绪的眼睛,赵红莲不由心中打鼓。虽然知道杜秋不会说她的好话,但因为不知道她到底说了哪些方面,她不敢冒然开口辩解,以免让独孤永夜发现,她在试图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所以,只能将虚弱与受伤装到底了。
而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伤得很重,独孤永夜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了?”
“娘没事,咳咳……”赵红莲咳着,嘴咧得大大的,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无忧娘对不起你,没想到你还愿意关心娘,娘好开心。呜呜……娘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你千万别乱想,娘只是……娘只是撞得有些重,养养就好了。”
原本想扯到杜秋身上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
因为杜秋不在,她此时若提起杜秋,难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她不告杜秋的状,但他若关心她这个母亲的话,一定会去查的吧!这期间,只有杜秋一个人进房里来看过她。
等他自己查出来,显然比从嘴里说出来,效果要强多了。
虽然装可怜了,但她没有出口陷害杜秋,这让独孤永夜心情好了不少。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传话出去道:“去请御医过来给赵夫人看诊。”
“是!”门外,血肆应声而去。
赵红莲瞪大眼睛,受伤地望着他:“无忧,你喊我什么?”
独孤永夜没理,直接说道:“拿尸蛊解药给孤。”
赵红莲装作没听到,仍然难过的控诉道:“娘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让你不高兴的事,可是娘都是为了你好啊!我……”
“给孤解药,孤不想再说第三次。”独孤永夜冷冷地堵了她的话。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用魔虫控制别人,是为了别人好的。
她若是实实在在承认了,认错了还好,越是狡辩下去,只能让他越发的心寒厌恶罢了。
赵红莲知道自己蒙混不过去了,她眼睛一红,伤心的呜呜直哭:“无忧,我是你娘啊!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是不是杜秋说了娘什么不好的话?你不要信她,娘跟她是有私仇的,你看她刚刚进来,把娘打成这样……”
“你刚刚说是自己撞的。”独孤永夜嘲弄地挑眉。
赵红莲噎了下,然后悲声哭道:“我只是不想成为离间你们夫妻的恶人,才忍着了没说。”
“那你怎么现在又说了?”独孤永夜面无表情地反问。
不想离间,那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秋儿做什么?
这么会睁眼说瞎话,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能理直气壮地装可怜……他记忆中的母亲绝对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独孤永夜说话也这么堵人,是跟杜秋学的吗?
赵红莲再一次被问得顿了口气,才顾左右而言他地哭诉道:“无忧,你帮帮娘吧!娘已经走投无路,只有你能救我了。娘知道杜秋不喜欢我,可是娘不能被赶出去,否则夜江越会杀了娘的。”
独孤永夜漠然地说道:“你不喜欢跟孤说话,孤让秋儿来跟你谈解药的事。”
假惺惺的也就算了,还时时不忘给秋儿上眼药,真是够了!
独孤永夜不耐烦地站起来要走,赵红莲大惊,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忧,你刚刚说什么?你知道刚刚杜秋对我做了什么吗?她可是一掌就将我胸骨都打断了好几根,她还把你表妹两只耳朵都给割了。”
独孤永夜脚下停驻,并没有转身,他道:“秋儿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孤看得清清楚楚。你骂了秋儿些什么,孤也听得明明白白。事实上,孤一直都在附近。先让赵蓝樱替你来送死,再让康佩芸来替你背罪,事到如今仍然毫无悔改。知不知道,孤看你那般惺惺作态地演戏,觉得很可笑。”
还说什么为了替他寻找媚绝子的解药掉落悬崖,受伤以及昏迷十八年不醒,这么无耻的话她也说得出来。
真的好可笑!
赵红莲悲愤的表情瞬间凝结,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她心里直是把杜秋恨死了,没想到那个小贱种心机那么深,明明知道无忧在旁边,还故意激怒她让她显露出那样丑陋的一面,然后又让无忧来看她演戏装可怜,害得她在儿子面前形象尽毁。
怎么办?
若是连独孤永夜都不肯对她留情,那她就真的要完蛋了。
张嘴,却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最终只能呜呜哭道:“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娘化名的夜月所为何意吗?映月殿永夜名,娘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无忧,娘是爱你的!”
“爱?嗬!”从她嘴里说出这个字眼,实在让人有哧之以鼻的冲动。
独孤永夜嘴角牵强地扯了下:“那么,把尸蛊解药给孤。”
赵红莲:“……”
这死小子,怎么一直提解药,难道就不能关心一下其他事情?
比如他娘的伤势,比如赵家消失的这二十年做什么去了,比如她为什么要针对杜秋等等之类的,这些难道都不比解药,让他有兴趣?
“那独孤倾歌都拿噬毒灵虫要害你了,你还要帮他取解药,你怎么这么傻?”赵红莲不满地说道。
独孤永夜冷冷道:“这么说来,拿出噬毒灵虫的你,就更加的活该被孤千刀万剐了!”
赵红莲怔了片刻,才怒火冲天地说道:“我是你娘,那能一样吗?更何况,娘只是不忍心看到你过的那般孤苦,才想让你能好好的娶妻生子。你知道为了得到这对虫卵,我跟夜江越说了多少好话吗?要不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娘又何至于欠他太多人情,以至于沦落到受他掌控奴役的下场?”
“你的嘴里能有一句真话吗?这些话,留着骗你自己吧!”耐性彻底告馨,独孤永夜寒着脸,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