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背光的角落里,暗卫们齐齐打了个寒噤,猛搓胳膊。
主子的节操,果然都喂给太子妃吃光,自己半点儿也没剩下了啊!
……
倾王府。
云舒婷小产后,独孤倾歌总算开始关注这边小院的安全了。
因为他交代过不能让冬荷靠近小院,还让子书留下来保护。云舒婷也因为要养身体没法出门,这之后好几天,夜月都没能找到靠近云舒婷的机会。
但她并不愿放过将云舒婷打磨成最锋刃利器的计划,找不到她本人,她便退而求其次,将主意打到了阿宁身上。
这天阿宁出去替云舒婷买小吃回来,就被夜月拦到了月门之外。
“阿宁姑娘,你好久没收到家信了吧!不知道你弟弟还好不好?”懒得跟一个小丫环虚与委驼,夜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阿宁脸色一变,愤怒地瞪着她:“是你做的?”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若是怕她知道真相的人还可能会掩饰一二,但夜月却是怕她不知道一样笑道:“是啊,不过上一次我还没有让人抓走你弟弟,只是吓吓你罢了。”
意思是,这一次已经抓了,而且不再只是恐吓。
阿宁面孔雪白,又气又怕地喝道:“怪不得三殿下不许你靠近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月晒笑:“我是抓走了你弟弟的人呐!”
“你……”阿宁气噎,她急怒道:“你想要做什么?”
夜月轻轻笑,附手在她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想要你在云舒婷面前,帮忙说两句坏话。”
坏话?阿宁狐疑地瞪着她:“什么坏话?”
“云舒婷前几天不是投贴给杜秋,说有重要的事找她嘛!”夜月说道,“但是杜秋明明说等过两天有空了就见她,结果却又不告而别,分明是出尔反耳不将云舒婷放在眼里。”
这时候,云舒婷刚没了孩子,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此时挑嗖她对杜秋的妒恨,会比寻常时候更加容易,效果也会加倍。
可惜独孤倾歌那个臭小子,竟将她护的那样严,以至于弄得她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
实在恼火!
偏偏自己才把云舒婷的孩子弄没了,虽然独孤倾歌并没有找她麻烦,且连难看的脸色都没有一个。但她自己却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此,就算心中郁闷,这几天也本能的不敢去独孤倾歌面前找不痛快。
阿宁想起前几天自己办砸的贴子事件,眼中恐慌不已。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若按照这人说的做,那她就是背叛了小姐,还得罪了太子妃。
将来若被人查出来,绝对是不得好死。
但是她家就一个弟弟啊!
“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弟弟吗?”她红着眼睛瞪夜月,夜月哈哈笑道:“不知道啊!但我知道你若不说,我明天就送你一根,你弟弟的手指头。”
阿宁狠狠地握紧拳头,憎恨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三殿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哈,你去吧,你去说。”夜月失笑,“我住在倾书院,他还不让我跟云舒婷见面,我做了什么你当他不知道!可是,你见他责备我,或是惩罚我了吗?没有,我还是唯一有资格住在倾书院,能在倾王府随意来去的人。”
阿宁气恨得咬牙切齿,但她不过是个丫头,这么年轻的她哪里是夜月的对手!
夜月气场强大,轻易就将她碾压得,几乎生不出反抗之心来。
最后,她只得提着点心,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夜月说不准其他人进倾书院,但没说不准他搬出来。为了方便随时得到下属传来的消息,倾书院外的一个小亭,成了独孤倾歌近来办公的地方。
此时,一名黑衣侍卫正半膝跪地,禀报道:“王爷,一刻钟前,冬荷与阿宁在后院月门外有单独碰面。二人小有交谈,但我们的人不敢靠近,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
独孤倾歌放下笔,捏了捏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手,停了片刻,才道:“将消息传给云小姐,让她小心防范。”
“是!”黑衣人领命离去。
独孤倾歌望着满目枯萎的花梗与落叶的树桠,目光冷寂,寒气森然。
“王爷,有个拿着太子妃令牌的人从安宁城而来,说是有要事求见王爷。”管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独孤倾歌精神一振,当即站了起来:“快请!”
“是!”管家应声退下。
独孤倾歌见他走远,却有些按捺不住地跟了上去,大步越过管家往前走:“还是本王亲自去看看吧!”
管家愣了愣,赶紧快步跟上去。
“东宫红龙卫李楠,见过三殿下!”正厅里,一身青衣的年轻侍卫安静等待,见到迎面走来的独孤倾歌,连忙退开恭敬躬身行礼。
独孤倾歌摆手:“免礼吧!”
“多谢三殿下。”李楠起身,拿下肩上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有着四层高的食盒状提篮,说道:“三殿下,这是太子妃让卑职给您带来的东西。”
独孤倾歌走过来,将抽拉似的盒子拉开。每一层都装满了冰块,第三层的冰块中铺着一只冻成了死白色的耳朵,还挂着一颗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非常精巧的耳坠。
独孤倾歌笑了,他将盒子推回去放好,问李楠道:“二嫂另外可还有什么交代的?”
李楠看了眼不远处的管家,管家立即无声地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太子妃让卑职给三殿下带句话……当心那位大皇子。”后面那句话,还是怕隔墙有耳,李楠上前一步说得很轻。说完了,退后抱手道:“不日前云少主已经安全抵达城主府,烦请殿下转告云小姐一声,莫要担忧。卑职办差完后,就要回安宁了,三殿下可有何吩咐?”
她的人,他当然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能让人带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
沉默了片刻后,独孤倾歌说道:“没什么事,你走吧,路上且当心。”
“有劳三殿下挂怀,卑职告退!”